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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传奇 赌石之王 1937 字 2个月前

不知不觉回到住地,洞口香案已经摆好,人们正等待慕云到场。老板将他拉到一边:“她是不是处女你干没干过她”

这话太露骨了慕云明白已经掉进陷阱,老板直截了当要赖他的工钱于是极度轻蔑地睨视道:“老板你这是哪样意思既然我芦医生是好色之徒,你何必叫我办这种烂事我总算明白你的用意,现在赶她走还来得及”

老板被说得很不自在,转而像警察传唤小偷的喝她过来,“叫哪样名字”她求救似的望着慕云,声音小得可怜:“阿慧。”对这种问法慕云脸色难看,她毕竟与自己同种同国。老板不耐烦地喝斥:“你还愣着干哪样快去换身漂亮衣服”接着叫和尚们开始。顿时香案上香烛齐明,伴随着法器的敲击声,诵经开始。

慕云没有心情看这场闹剧,径直回到窝棚。孤独使他学会了抽烟,在黑暗中将乡愁与寂寞一同点燃,生命伴随暗红的烟头烧得一闪一闪的;这样可以沉浸其中,想很多茫然的往事他金色的少年,远大抱负的青年;故乡宁静的老屋,父母远方的呼唤,兄妹天各一方;还有他忘不了的“罂粟花”阿香,是他这辈子心灵难于愈合的创伤异国孤旅,今后路在何方思想的天空是没有人阻挡得了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不过是这世上的匆匆过客;由此感谢命运的眷顾与诅咒,给了他苦难的财富,使生命之舟四处漂泊。

可叹的是他技高震主,今后再也不能解石了。即便是“月下美人”的结果好,老板也会为赖工钱赶他走;结果糟,老板会说他半路睡了阿慧,坏了洞子的风水。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另谋生路,可是有阿慧这个心病,叫他旧病未了添新愁。

段爷走了三个月也没消息,估计凶多吉少;因为段爷喜欢感情用事,太相信人,遇事又不冷静,缺乏心计。而赌石场是斗智斗勇的最高境界,其危机四伏,遍布地雷陷阱;就算你是赌石高手又怎样,有勇无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想到此,慕云心里忐忑不安。

夜半静谧中,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他悚然打开门是阿慧她头发散乱,衣裙撕破,脸上神色慌张。慕云明白过来,带着羞辱的目光欣赏这凌乱的美,老板与她成交了性一旦变成交易,世上没有君子小人,只有罪恶。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她被剥得光光的,展示女性钩魂摄魄的胴体,在灵与肉的尽情交媾中,享受生与死的畅快。

慕云醋意十足:“你还说你是中国人老缅给的钱该不少吧”

这一问不打紧,阿慧的眼泪夺眶而出,“老板叫我干那事我死活不从,他打我了,说我先跟了你只好拼命逃出,到你这里躲避”

慕云一听头都是大的,“这王八蛋一胡说,你就朝我这里跑,这不是合伙叫我说不清”

在这里老板花钱你卖身,天经地义;“月下美人”结束,他不一石二鸟睡你才怪现在想起真是愚蠢之极,听信老板的假话,他成了无耻的皮条客然而,即便请回的是处女,老板玩了不认帐,他睡没睡阿慧横竖一个样。这是有钱人逼良为娼的世道,可怜她饭钱没赚到,衣服被撕成这样于是怜悯地说:“钱由我付给你,还是回去吧”

“我咬了他不是我要的人,给再多的钱也不行大哥,你晓得我为哪样来找你至于中国女人值多少钱,你最好去问你的老板”阿慧低头啜泣。

一个韵味十足的女子,竟半夜找来妈的,棚子怎么这燥热啊慕云浑身颇不自在,自从她进来就说不清了。他不知所措地掏钱:“你还是拿着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大哥是不相信我”她抬起满脸泪水,解开上衣露出累累伤痕。他顿时愣住:两座高耸的乳峰触目惊心,遍布被抓出的血痕难怪老板兽性大发,这光润如玉的身子,曲线优美性感的身材这像弹奏“十面埋伏”,惊心动魄,老板见了不憋坏零件疯得吃人才怪

“大哥我真的无路可走了”她扑到他怀里哭诉:“在缅甸我没有亲人,只有将这身子托付,求你收留以后大哥看不上,我不怪,再去找地方谋生”

阿慧的泪与柔情使他陶醉,瞬间情绪冲动如火山爆发,与之忘情热吻;抱起阿慧放倒床上,一把褪下笼基。她坠着长发慢慢仰倒那平滑的小腹、茂盛的草地、起伏的峰峦他浑身像烧着火的上chuang。悚然间,胸前坠下阿香的信物那枚碧绿晃荡的玉佛触目惊心

他惊惶迟疑,脑海闪现阿香与他私奔,以及格莫村庄的山盟海誓现在他与阿慧一面之交,相比之下,与无耻的老板有什么两样趁人之危ling辱弱女子,堕落得像萎琐的嫖客和畜牲更可怕的是老板会恼羞成怒上门,捉奸在床,将他赶走想到咚咚的捶门声,他像打霜的茄子蔫了。

她含混不清的呻吟,翕开眼见他狼狈下床,拿过笼基给她盖上就像吮得酥痒入骨的被人拔掉,她陡遇寒潮、遭此羞辱,气得甩掉笼基站起:“你戏弄我,认为这身子不干净作为医生你都看见,应该清楚”

慕云穿上衣,垂头掩面坐下,“对不起阿慧,我不能这样”

她泪水溢出,“我当你是中国人,指望有个依靠哪晓得你不是个男人”

“其实我心里有人,不能对不起她;另外,在中国这是犯法”他羞愧得不敢正视。

“骗人你心上人死了”她一抹泪水:“实话告诉你,是有人要我找来的想不到你他妈的是个懦夫、伪君子把我朝火坑里推”穿上衣就走。

“你说哪样”慕云感到惊诧,拦住她说:“讲清楚了再走,不然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别碰我你当我是哪样人啦”见慕云拽住不放,她掩面抽泣:“逃到缅甸,见华侨就打听有没有逃来的中国人;滞留格莫村庄,黄阿妈说你会收留一个月漫无目的地找啊找的,流落到后江场,才打听到要找的人”

慕云大吃一惊,正如阿慧所说,半个月前跑信息的敏顿带来黄阿妈的口信,说同情他在缅甸孤独需要女人照顾;碰巧有位云南女知青,条件不错,如果找上门求他务必收留。当时他一口回绝,说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一旦成家会把这姑娘害得更惨。敏顿感到为难,说这姑娘已经在路上。现在他恍然大悟,难怪阿慧躲在暗处的,原来用语言挑逗是试探他是否靠得住。为此慕云心头一热,感激黄阿妈用心良苦;同时自觉肩上多了一份责任,对阿慧的同情油然而生。

这时阿慧仍在啜泣。刚上高中,遇到全国闹“”,她的大学梦破灭;接着赴云南边境“接受再教育”。本指望扎根山寨,继续追求理想和抱负;可是残酷的现实令她心灰意冷,山里人穷得不可思议,平时知青点靠“两菜一汤”野菜、腌菜、米汤;青黄不接将芭蕉杆切碎,加点米像煮猪食的充饥。她们橡胶农场劳动异常繁重,成年累月有开不完的荒、种不完的树。但是最苦的是思乡,边境农场实行半军事化,监管特别严,不准请假回家;同时受周边苍莽的森林封锁,男女知青只有望山兴叹。

听边境老人说“穷走夷方急走场”,到玉石场挖宝能暴富。当时穷疯、苦怕了,于是她胆大包天偷越边境,发誓挖到稀世珍宝,梦想成真赚座金山。一路上她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见到山寨如见救星,乞讨遍沿途的土着族。整整三个月比在地狱走一遭还苦,到达格莫村庄她奄奄一息,饿倒在路边。是黄阿妈救了她,说正好有位中国医生去了场口,只要找到,他会收留的。她把密支那当成星星月亮,可是现实触目惊心,像兜头一桶冷水这里是男人的地狱,她梦寐以求的挖玉发财彻底破灭。场口星罗棋布方圆十几里,她人生地不熟,找人像大海捞针,一个月忍饥挨饿,边流浪边打听

慕云听得心里满是酸楚,自己的妹妹也是下放知青,每次靠爬煤车回家;而阿慧是下放云南边疆,原始森林贫穷落后,生存比他妹妹险恶得多。联想自己和一代知青的命运,慕云不由得心如潮水,对阿慧深表同情和怜悯。

可是,他现在穷困潦倒,随时要被老板赶走,到时两人在哪里安身又如何养得活阿慧于是叹息道:“今晚你不要走了,不然我对黄阿妈如何交代可是我现在穷得快讨饭,前面是条死路,只有赚到一笔钱,我才能答复你”

听他真心挽留,阿慧擦拭眼泪说:“你咋把人家当成要债的,我都这么大了,你哪年才能赚到钱啦”走到床前铺好被单,瞥了他一眼,“我不会叫你为难的,你答应我就留下;不然我马上走,跟黄阿妈告别,另作打算。”

慕云埋头坐着,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之前他就在谋划一夜暴富,只是犹豫不决怎么也下不了手;现在被阿慧的悲情逼上梁山,决定铤而走险扔掉烟头站起:“阿慧,我答应你了明天断生死我们要么上天堂,要么一同下地狱”

见阿慧满眼疑惑和期待,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悄悄告之暴富计划。“委屈你了阿慧,如果同意就点个头;但明天是闪失不得的,要做得天衣无缝,不然就死定了”

一听要她瞒天过海,阿慧吓得浑身直哆嗦;可是她实在没有退路,睁着惊恐的眼含泪点点头,一下扑在他的肩头,胸口起伏呜呜哭泣,凄怆的泪将他的衣襟洇湿。

“愿老天爷睁开眼,可怜可怜我们沦落天涯的华人吧”慕云仰天祈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果能死里逃生,我俩就远走高飞”他为阿慧擦干泪水,抱了床被子,推开门朝解石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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