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额头的张一淘再度惊叫了起来,本能的用手挡在了身前,可他要阻挡的目标却是两辆同样疾速奔驰的汽车!十字路口,三辆汽车从三个方向驶来,即将撞在一起制造一场末日车祸。
“发克!”“笨蛋啊!”“......”三个方向的司机同时做出了自己最快的反应。若以一般情况而言,就算是在漆黑无光的夜里,只凭相互的车灯信号在这样的十字路口以三个司机的驾驶技术也不至于闹到这般手忙脚乱的地步,完全是因为彼此都没想到能在这个城里居然还能再碰上其他的汽车,而且一碰还是两辆!
“喀——”三道刹车声一齐响起,悍马凭借强悍的制动能力划出长长的刹车线,只把车上的人磕个半死,车体却问题不大。左手边的面包则是疯狂的原地转弯,根本没有冲进中央的“集火地”,只是车中传来“啊——又来一次!”的奇怪的惨叫声。最后右手边的那辆轿车比较倒霉,车性和车技都逊了一筹,直接以斗牛的姿态撞上了打横的悍马车,而事实证明,享受型终究与彪悍型有所区别,重型改装悍马只是震了一震,颠了一颠,而那辆轿车则整个车头都变了形。
“废柴少爷!你不会开车就让给会开的去开,别横在这里当马路杀手!”面包车里一个小麦肤色的女人从窗口探出脑袋对着路中间大叫。
“那真是遗憾,这次居然又没能杀了你!我看你不只九条命吧?”轿车变形的前门被一只皮鞋踢飞,一个犹还打着领带的男子不惊不慌走了下来。
“你们一天不吵会导致地球爆炸吗?”面包车副座上那个叫王杰的男人手捂额头,而轿车副座上下来的女人却是一脸的平静无波,好像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
一,这几个人也应该是所谓的“遴选”者,二,他们相互认识却好像不是在同一组恐怖游戏。从车祸惊险中恢复正常的张一淘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两个想法,但随即跟上了更多的问题。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的表现也未免太轻松了些!这是不是胆子大不大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对这诡异的穿越事件透出一股轻车熟路自然而然的感觉,完全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们根本就没玩过恐怖游戏,也没见过那些人怪,可这样一来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罗伯特没经历过《电锯惊魂》的游戏,也完全没有张一淘的困惑,对他来说突然见到那么多的人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只是欣喜,也许人类世界还没到真正灭绝的地步,至于他们对来历平白还是神秘,实在一点也不重要。而且很快他还发现,这次遇到的几个人英语水平可是高多了,可以畅快的说话而不是拼单词游戏了。
轿车已经不能再使用,上边的两个人就分坐在面包和悍马上。倒是那个叫唐雅的扎马尾女人似乎突然发现这个黑人比开车更有趣,硬把轿车司机许征给挤了下去,自己在车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喂,那个......”青奋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从二线人物正在向npc滑落,抓住一个空隙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等一车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还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顿时张口结舌。
“我们稍候该干什么?”关键时刻,还是张一淘出头帮他解了围。看着前排两人把目光投向了他,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按电视里那人说的话去做?去市中心。”这句话他特地换成了中文。
猫一样的女人一摊手“有必要吗?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那么听他的话!”
“这个......说的也是!”摸不清对方的底细,现在也不好就自说自话的介绍什么游戏什么主神这些八字还没一撇的东西,张一淘只好顺着她的话作恭顺的模样。
“可是你们也是游戏者吧,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奋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摆出一副知道内情资深人士的模样那表情仿佛在说——来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浅显的心思幼稚的姿态,唐雅被青奋搞笑的模样给逗乐了,翘嘴角露出两颗尖牙反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小子,世界上没有什么真相是能通过别人告知而能明白的。就算那个电视里的人出现在这里,告诉我们实况是如何如何难道他就百分之百的可靠吗?你确信他不会是另一个危险游戏设下的圈套开端吗?”
“这个......”青奋一向厌恶被他人小藐,但此时却被对方镇定的气势压住一时竟没想起对那说教的口吻和乱摸自己脑袋的手作出“应有”的反应:“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无视他吗?”
“当然不会!”唐雅转过身子面朝车前,声音却仍飘了回来:“那人只说前往市中心又没说什么时候去,本来没什么事的话去会一会他也没关系,但现在这么一大堆的人就无此必要了,晾一下也许事情会更加有利。”
一番不清不楚的话听得青奋满头雾水又不愿自认智商不够再求对方解释更明白些,只能“哦哦”两声不懂装懂。张一淘旁边听着却隐约明白了几分,就像无限流里新人一出场就围着资深者问东问西求抱大腿,那自然主客分明强势弱势就此定调,不带主角模版的也许这辈子命就定了。虽然对常人来说这样的环境能有大腿可抱已经是求之不得,但如眼前这个女人这样显然不甘将命运寄托他人的人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情况,那句“晾一下也许事情会更加有利”已经将整件事搅浑,如果自己和她将来真是队友的话以后相互的关系维持可能又是一项需要花费心思的事情。
悍马车上小故事再继续,面包车里又有另一番神秘的对话。
“我说,现在情况好像变复杂了,我们大概就这几个人了。力量不上不下装傻唬人都不是,似乎很尴尬呢。”王杰在面包车后排,话自然是对前面的许征和赵莫言说的。
“尴尬也有尴尬的玩法。”长发秀丽的女人纵使身着厚实的武备装也仍旧遮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淡淡的表情静静的言语,低着头仔细剥着手中的一个栗子。褐色外皮放进车上的垃圾箱深红的栗肉轻轻放入口中,一切仿佛不是身在一个恐怖世界而只是在家中与朋友闲话家常:“吓不住骗不了那就拖吧!这把游戏才刚刚开始,玩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现在我们在暗电视里那人在明,怎么玩都可以吧!”
“小心为好,能在这里活下来的人都不是傻的!”开车的许征插了一句。
“不怕聪明就怕憨!”王杰接上许征的话头:“会自己出钱开新人遴选的人,其队伍境况和这个人的心性都已经有相当的表达了。他不是那种会凭情绪冲动做事的人,越会算计的人才越会被人算计,就算明知有诡诈也仍会试图去冒险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是我们的机会。”话说完又拍了拍身边那秃子的肩膀,后者仿佛触电一样全身抽搐了一下,虽然听不大明白这三人的对话,可这黑社会谈判一般的气氛无疑已经告诉自己大概是听到了什么贼船黑话,必须有所觉悟了,一时心中之凉竟然更胜死亡游戏之时。
远处的市中心,名唤章刑的男人依旧静静地蹲在花台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纸烟。夜风冷冷扫着冷清无声的街道,章刑低头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小时,新人过关人数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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