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天下 修改版2(1 / 1)

什么是“气”?

这话该怎么解释来着。青奋自己都没真正搞明白所谓的“龙气”“气运”乃至关羽他们的“气势”到底是什么,又如何能向他人解说明白。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勉强说道:“是这样的,我练的武功是金钟罩,而机缘巧合我体内多了一道九州龙气,这能帮助我极大加快练功的进度,但因为我对这龙气的不了解,导致进度并不如预期理想,所以正在漫游中国看看能否遇上可以解我疑惑的人。”

“九州龙气?解释详细一点。”林倩没像常人一样第一反应是惊奇,好像青奋说的是一件很和常理的事。青奋只好把左慈的解说和自己的感受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儒家也有练气之说,如果你说的是气功那我倒也了解一二,不过你说的九州龙气显然是接近玄学了。”林倩吃了好一会儿的菜,然后才慢悠悠说道:“虽然我没什么根据,不过猜一猜也还是可以的。既然是九州龙气,九州气运,那自然是中国独有的东西。能历史三千年也许还更长的传承,唯有文化!

当一个王朝消失的时候,我们就会称呼它为气数已尽,那是一个统治家族或者说统治方式的结束。而要中国的气运断绝,不仅仅是换个统治者,而是从根本上抹掉中国人自己的东西。当我们的文字只存在于图书馆,当我们的语言只有专业教授能讲说,当我们不再会做中国菜,当我们的思想全盘西化以后,纵然仍是这片土地仍是这些人,中国龙气便真正的从地球上消失了,就像其他消失的文明古国一样。

你所言的九州龙气既然牵系中国气运的传承,那么就应该是包含了中国特质的东西。既然它是皇帝的象征而非武者的专利,那么打打杀杀的可能并不是主料,反而你多了解一些何谓‘中国人’的特质,可能更有利于你理解这个龙气。”

牛人什么时候都是牛人!说实话青奋此时很佩服对面的林倩先生,虽然一个打扮成QQ御姐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感觉有些不搭调,而且此时也没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说的有几分正确,但就凭借这些微薄的资料能推想出那么多,无论对错都总是一个方向了。

莫非这就是随机副本的意思?所谓的“气论盛行”就是指能从她身上得到缺口?哪有那么扣的副本!

青奋哭笑不得但还是点头致谢,表示自己会试一试。

“那你就可以安心留下来给我当保镖了!反正我估计你到别的地方也不会有更大进展。我还认识一些人,会尽量帮你解开这个疑难就当报酬好了!”原来林倩还是没放弃抓青奋当保镖的主意。不过这样的情况下青奋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成天有美女可看还能解决问题,难道自己还非是骨头贱的不找老头子就不舒服吗。

“你就对我说的话那么信任?这东西听上去挺玄幻的吧?”青奋奇怪的问道,林倩虽然也相信感觉和直觉,但毕竟不是一个凭感觉做事的人。

“刚才抢包的人,骑在摩托上以那样的速度撞上你的手臂。你并非是挥拳而是静态的将手臂放在那里,结果却是他被撞飞了而你纹丝不动。这就算是体重二百公斤的大汉也做不出这种事,如果我不想否定物理学的话,那就只有在做梦和你是个小超人之间二选一了!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要去看你的拳击馆呢!”林倩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到青奋碗里,示意谈话告一段落。

于是青奋只好闷头吃鱼,不过总觉得对方似乎还隐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下午有了美女带路,同宿舍的东北哥们当然是一个电话让他自己找地方玩去了。那兄弟倒是拾趣得很,非常理解。男人间的交流在某些方面显然是不受地域限制的。

“林倩啊,你是有事才想得起我们,没事就晾一边啊。这么长时间没见前几天我还说肯定是谈男朋友去了,没想到一语中的你真领了个男人来!”毕竟是现实不是都市小说,不可能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是见了美女就拔不开眼的猪哥,拳击馆内这位四十多的大叔显然就是林倩朋友一类的角色。

“是啊,刚称了一百多斤的猪肉,便宜转卖给你了!”林倩也开着玩笑,往青奋后心一拍,把他推到了前面。

“小伙子,体格有些单薄啊,我这儿勤杂务已经不缺人了,要么就是陪练,说白了也就是挨打的,你想试试吗?”那大叔上下打量了青奋一番,也没转弯直话直说。

拳击馆的主要收入除了拳击爱好者的会员费之外就是拳手的出场费和奖金,陪练或曰挨打的幸苦受累还没几个钱,既然是林倩的朋友,老板倒也没想骗他。

“没事,我别的不行,就是比较能挨打!”青奋微微一笑,众人都以为是玩笑,谁也想不到他是说真的。

“那就试试吧!”老板一挥手,拿过来护具和拳套让青奋戴上,又让台上正在对练的两人稍歇,其中一人和青奋走两拳。

“我可以还手吗?”临上台前青奋突然问了一句。老板还没回答台上人已经出声了。

“尽管还手!你能把我打趴下我半年的薪水都给你!”那人倒也不是狂妄自大,他一米九的个头,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站在那里一头熊也似。青奋一米七多一些,看上去体重恐怕还不到七十公斤的模样,二者相差实在太远。无论哪种格斗,体格体重从来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差距太大再有技巧也没用。

“想打就打吧,记得分寸!”老板有些生气青奋的不识好歹,但看在林倩的面子上还是叮嘱了那头熊一句。

“砰!”巨熊毫不客气,豪迈挥拳大炮一样就轰在了青奋脸上,那声势看得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看被打的人有没有出个好歹。林倩见过青奋硬抗摩托车浑不当一回事,知道他艺业不凡才会听到陪练也没说话,可头是头手是手,但此时看着他脑袋上这么硬碰硬的挨了拳击,也还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一惊过后,却见青奋仍是原地站在那里,巨熊收回自己的拳头,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拳套,又看了看对方连皮都没破的鼻子。虽说自己没尽全力,但以对方体重,这一拳把他打飞那是轻轻松松。可他只是仰了一下脑袋就宛若无事人一般,这只有在体格比自己更强的人身上出现才有可能啊。

“没出全力?再来!”青奋拳套撞了撞,挑衅般地说道。这家伙拳头力量不低,自己金钟罩虽有修为,但一直专注于对利刃铁棍一类的抵抗,而且像脸这样的地方更是少于修行,这样的重拳重器更没怎么修练过。刚才吃他一拳竟然有震动感,证明自身武学还颇有不到之处,之前章刑能用拳头将自己打得满脸浮肿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巨熊又挥拳,这次可是出了全力,只见他手臂上肌肉高高隆起,整只右手好像涨粗了一倍,宛如攻城巨木,死命轰在了青奋的脸上。

这次有效果了,青奋不但脑袋后仰了一下,人也退了一步。金钟罩四关之能已经可以抵挡大多数的刀砍斧剁,但仍不足以跻身一流高手,因为能破它的人不在少数。拳击之术不如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但更胜在简单专一,其中的直拳简单直接,威力更是诸多格斗技之冠,是以眼前之人虽然只是市级的拳击好手,但若就这么硬吃硬的用脸接拳,青奋却是火候尚欠。

就是这个了!虽然感觉到了颅内的震荡,但青奋却是不惊反喜。做事最怕就是没有头绪,知道了缺失便有了前进的方向。

虽然青奋自觉退了一步是漏失,但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变态了,尤其在两人体格差距的映衬之下,直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连林倩都忍不住扒在台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青奋连连摇头,转头对大叔说道:“就这里挺好。老板,我可以留下来当陪练了吗?”

老板一支烟夹在手里,关专注台上了差点烧了手,连忙说:“可以可以,咱们再细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走职业拳头的路子!”

青奋以练过内气功为由晃过了周围人的好奇,格斗家改拳种不是稀罕事,只是练内功的人实在太稀少,众人好奇一阵也就罢了。

职业拳手的话需要成天的训练,青奋还有很多杂事要处理,所以婉拒老板的好意,还是每天晚上来当三小时人肉沙包就好了。

“我们这儿的收入主要还是会员缴纳的会费,现在喜欢打拳击的人还是挺多的。”正事说完老板陪着林、青二人站在一边闲聊,门口不时有人走进来,换上一身装备就开始在一边打沙包或者练步伐,有的有专门的指导,有的则是自己练习,看来正如老板所说,这里的生意不差。

正这时候训练区那边突然起了小小的骚动,三人一齐转头望去,青奋奇怪的问老板:“你们这还搞女子拳击?”

老板显然有些苦笑:“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打拳击的?当初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上个月突然真冒出一个女孩子要入会,你说我办不办?”

“是这样吗?我看你是还想借她招揽生意吧?这么可爱的拳击少女,简直就是活广告啊!她往沙包面前一站,我看那些训练的人士气都涨了一节!”林倩毫不客气点穿老板的心思,四十大叔嘿嘿两声来了个默认。

三人议论的目标正是训练区突然出现的一个少女,看上去十七八的模样,不到一米六的个头,披肩发,林倩用可爱来形容其实很不恰当,用清秀那是最好不过了。她自然不能像周围那些老爷们一样光膀子上阵,穿了一件小背心露出绝对不能算粗壮的双臂,冷着脸根本没理会周围,只是对着一个感觉上比她还大的沙包拳打脚踢。

“拳击可以用脚?”青奋奇怪的转过头。

“比赛规则当然不可以!”老板一摊手:“不过这些都是爱好者,拳头打累了脚踢两下,又不是要他们上阵比赛,不需要那么严格的养成习惯。”

说话间训练场的骚动已经平息,没谁上来跟少女搭话,但整个训练区的气势都如林倩所说那样徒然长了一截——一个女孩子都在那么认真的练习,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软趴趴的,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拳击少女……这怎么像个日本漫画一样!该不会哪个角落里藏着一个成天被人欺负的弱小宅男正等着拯救吧?”奋自个YY了一阵,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汞!水银汞!我一直觉得她老爸给她取这个名字挺有才。不过因为她从报名到这一个多月以来一句话都没说过,训练区的那些人又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无声汞’。”老板不可能记住每个客人的外号,不过有趣的人却是例外。

“水银和汞是叠意,水银有剧毒、无孔不入、沉重、唯一液金属等特性,不过我也想不出来取这名字的初衷是什么,或者就单纯喜欢水银?”林倩有些本能的分析了一下名字的由来,却是不得要领。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这就该回家了。从拳击台到大门口必须路过训练区,三人走过的时候那个神秘之物的水银汞举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眼睛一抬正看见了青奋。

“主人?”水银汞惊呼出声,声音之亮完全表现出了她此刻内心的震撼。训练区的无聊男人们曾经打赌猜她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可打死他们也猜不到会是这两个字,一时间眼镜掉了一地。

主人?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这个“主人”。青奋一时觉得自己好像被千万支利箭穿心,上边浸透了酸甜苦辣咸各种调料,更有无穷八卦之力加持,几乎将自己秒杀了。

空间呆滞了一秒,两秒,三秒。

“对不起,认错人了!”水银汞的第二句话再次砸碎了所有人刚买的眼镜,造成这么大动静,原来是一个乌龙!

大概看出青某人那呆头鹅的模样绝对不可能是自己那个自信而张狂的主人,扔下一句道歉,水银汞又恢复了无声状态,继续埋头蹂虐沙包去了。

世界上还有和主人那么相像的人,莫非是那个人?

主人……

这个词太有深意了!一直到离开拳击馆青奋都还没回过神来,脑子都不用翻找,无数调教小说像喷泉一样自己涌了出来,莫非自己的第一个**应该应在这个水银汞身上?俗话说,天与之,不取,不祥也……

“擦擦嘴吧,口水流出来了!”林倩幽声调侃着魂游天外的某人。

青奋一激灵,伸袖子一擦嘴,却什么都没有,显然是被林倩忽悠了。“我只是在想今晚吃什么?”青某人努力分辨着。

“反正你今晚是不能吃那个小姑娘了!”林倩居然还不放过他,又刺了一下才说道:“不过她似乎是个很冷静的人,能认错人,证明她主人和你确实太像了。你有兄弟什么的吗?”

对啊!青奋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也许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但不试一试的话也许就会错过这万分之一了。

“电话借我一下。”青奋强自压抑住内心的翻腾,借来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青红军的家吗?”

“不是,这家姓姓颜,打错了。”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之前的人家姓青吗?”

“我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滴——”对方挂掉了电话。

也好,也好,不是也好。虽然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没发生,但青奋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我没兄弟姐妹,无父无母,现在孤儿一样了。”青奋将电话递还给林倩,有些哑着声音的说道。林倩接过电话,和之前青奋没有追问她一样,她也一句话都没有再问。

“找到你的分魂了,就在杭州。我可以挑战他吗?”训练室一个角落里,水银汞给远方的“主人”打着电话。

“我的分魂……呵,他出现的倒是时候。”那边的声音是个男人,年纪不算轻,但也绝对不老,有些为难又有些兴趣的问道:“你对他评价怎么样,与我相比如何?”

“好像很弱的样子,我觉得……我一拳就能杀了他!”水银汞诚实阐述着自己的评价。

“……废物!”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最后吐出夹杂着失望和怒气的两个字,似乎是忍了又忍,好半天才说道:“算了。既然如此也用不着多费事,我让孔雀把寄魂珠带过去,你们将我的善、我两魂带来,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哦,知道了。”水银汞合上了电话,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对那个男人只需要一拳就够了。他真的很弱。

北京郊外,被称为男子的主人电话里话说得自得,可自己的环境看上去却不怎么秒,他正盘脚坐在地上,周围四个袈裟和尚正将之团团围在中央。梵音起,金光现,正是佛门至高降魔之阵。

“四位贼秃大师,我已经等了半天,连电话都接了两个了,你们的往生咒念完没有?”被水银汞称为主人的人是一个个头接近一米九的男子,身形魁梧发皆倒立,敞着怀盘脚坐在地上,左手合上手机右手杵着膝盖,似笑非笑地说道。

四个和尚额头已经一齐流汗,此人身上怀有一股九州龙气,这是自三国时期起中国就失去的两股气运之一,长老们吩咐要将此人带回,可此时看来,这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了。

此人的龙气已经与他合为一体,浸发出黑暗邪恶的气息,四僧纵然以金光困魔法阵将他围住,他却不以为意。

“不言语就是默认,既然你们事做完了,那就到我了!”男子慢慢站起身来,腰间一把黑沉沉的五尺长剑拔了出来:“此剑名唤‘毁佛’,各位贼秃大师可要定住心了!”

主人挥手间,不疾不慢,一剑已落,慢如老牛拉车却又快似电闪雷轰。只是砍出一剑,却有四道巨大黑影从天而降,瞬间金光破碎犹如玻璃飞溅,梵唱止声好似划地而断,金光困魔阵应手而破。七苦之力自七窍而灌入,生、老、病、死、恨别离、求不得、爱憎会,霎时破去四僧百年修行的禅心,妄念一起已入魔道,四条灵魂一头栽入毁佛剑,丢下四具皮囊随风化去。

“百年高僧也不过如此,可惜了,本来我很想亲手收回分魂的。”

青奋可不知道拳击少女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不堪,他正赶着回学校。来时步行,回去再步行就黑天了。乘上公交车,林倩有活络气氛的天赋,青奋找寻家人失败的一点小阴影很快就被驱散了。

公交车从来是中国十大拥挤圣地之一,这会正赶在下班放学的当口,没走两个站整个车厢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更可怕的是每个站台上还有无数人等着继续挤上来。

青奋两人靠在较里边的扶杆处,林倩腰靠着椅子背,背对着窗户。青奋在她身前,一手抓椅子背一手抓扶杆将美女“拘禁”了起来,车上人潮再拥挤也没人能挤过这小小的马奇诺防线。

一路上也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子看见这边有正点美女——林倩的QQ装实在太抢眼——而努力地朝这边挤,无奈她身边那人的手就好像铁铸的,自己几乎是整个身子压上去但不见它打一下晃。揩油男羞恼皆有的抬起头,正对上青奋嘲笑的眼神。论个头两人也许差不多,但力量的差距造成了信心的差距,最后反应成为气势的差距,对眼不过两秒揩油男就不自然地侧开了眼睛,无法和对方正视。

“青同学,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目睹了一场小小的戏剧,林倩突然出声。

“林老师请说。”青奋也从那倒霉鬼那里抽回了眼神。

“你觉得男女之间可能存在完全纯洁的友谊吗?”

“当然不可能!”青奋回答得斩钉截铁:“除非某男人没把某女人当女人!”这话是古龙说的,青奋少数记住的武侠名言之一。

“那你把我当女人吗?”这大概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被林倩这么一说,青奋也开始觉得奇怪。自己出发前想的是要预建一个庞大的**,虽然只是胡乱YY不是当真,但自己也绝不是性无能。连刚才见到一个比较清秀的拳击少女都会起念头,怎么对着眼前这个大美人相处了两天却一次都没YY过?这实在不像自己啊。

“你是在暗示要我攻略你吗?”一时想不出头绪,青奋也只好胡说八道将矛头再指回去。

“想得美!”林倩白了他一眼:“只是奇怪而已,你连那个小丫头都会起歹意,但对我却一点意思都没有,是我没魅力还是你口味特殊?”

青奋大汗,QQ御姐果然强悍,这样的话结巴都不结巴一下就说了出来,是该说她自信过头还是怎么样。看着林倩黛眉轻颦的瓜子脸,青奋觉得自己没一点想推倒的念头,但想逗她玩的兴致却是无比高涨。这倒有点像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猫,很喜欢它很想随时逗它玩,但没人会去想推倒一只猫!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青奋连忙把不着调的思想扔出脑外,扭曲面部肌肉组成一个坏人的笑脸,前俯身子将头凑了过去。

林倩警觉的用手挡住了他的嘴:“我警告你,不准再说那句话,不然后果自负!”

“那意思是,除了说那句话之外什么都可以做?”青奋拿出小说里主角无赖的嘴脸。说也奇怪,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要换个对象恐怕打死他也干不出来。但就是对着林倩,简直就是放松到不能再放松。

“做梦!”林倩笑着将青奋的脑袋推回原来的位置。旁边揩油男见这边一对男女打情骂俏,顿感嘴巴里酸溜溜——要是自己也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神经有病才来公车上揩油。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那男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漂亮女人全被他们霸走了,像自己这样平凡的人,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

夜渐渐深了,青奋两人还在一条较为偏僻的小道上散步。这当然不是突然间两人感情加深的表现,而仅仅是林倩想看看能不能把飞车党的人引出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结果事实证明她高估了飞车党的情报速度,都到半夜十点半了,那些倒霉鬼没一个撞上了。就在两人刚刚打算折返学校,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位先生,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一个看上去初中生大小的女生,提着一篮子玫瑰拦住了两人。虽然2月14早过了,可卖花这种事情可是不分季节早晚。小女生看上去穿戴也整齐,不像是职业卖花的,倒有可能是比较开明的家庭让她出来体验下生活,这么半夜三更的,家里大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呢。

卖花拦情侣是最好不过了,男方无论如何都得买一支。青奋无奈地转头看了看林倩,后者面带期待地看着他,显然是不打算澄清两人的关系,存心要青奋送一支玫瑰。

青某人苦笑,自己的口袋空如无产阶级阵营,拿什么来买花啊,林大小姐根本是故意为难。突然间觉得主神世界强化出来的人其实挺废物的,除非能狠心一刀劈了这小姑娘,或者有其他坑蒙拐骗之能,否则就算再强大的力量能空手套白狼的“买”来一支玫瑰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主神世界真是一个专产废物的工厂!

肚子里在不停腹诽着无辜的主神,眼神却是四处寻摸着,这不是主神强化的技能,而是不知不觉已经具有的应变之道。

突然看到路边一个空饮料罐,不知是被哪个乱扔垃圾的家伙扔在了这里,青奋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记得看过一本小说,男主角同样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被逼为一顿大餐买单,结果那家伙用餐刀把一个玻璃杯加工成了艺术品,用那玩意儿支付了账单。虽然自己没那手艺,但现在要支付的也不是什么大餐,或许可以一试。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那么看着青奋喜滋滋的拣回一个铁皮罐,然后见他招招手让两人一齐蹲下来,说要表演节目。接着就见他空手将铁皮罐撕成了一张正方形的铁皮,然后又折又撕,扔得满地都是铁屑,最后两手一打开,竟然是一个“囍”字的窗花!

小女孩当场就鼓起掌来,说来也可怜,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见人空手撕窗花,更何况是撕了一张铁皮窗花。

“我用这个跟你换朵玫瑰,行不?”青奋有些试探着的问道,其实成与不成,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小姑娘连连点头,她家境挺好不缺钱,这篮子花卖的与其说是钱还不如说是信心,能有人买就是胜利,钱多钱少无所谓。她接过窗花,大方的送给了青奋九支玫瑰。

林倩接过青奋献宝也似得意洋洋递上的红艳艳的玫瑰,笑吟吟地说道:“你送给人家那么小姑娘一个‘囍’字窗花,你让她怎么贴啊?”

“这个……”青奋笑容僵滞了一下:“家传手艺,我爷爷只教我撕过这个字!”

当晚,林倩捧了九支玫瑰回宿舍,舍友们惊得差点集体咬了舌头,中文系系花终于交男朋友的事甚至等不到天亮就已经有无数的嘴耳在奔走相告了。

半夜三点钟,青奋睡得迷迷糊糊被同宿舍的三个人摇醒了,三个人八只眼睛,黑夜里狼一般的发出绿光,青奋几乎是被吓了一个激灵。

“我们小看你了!”小个子冷冷一笑。

“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东北哥们也冷冷说道。

“我现在怀疑肯德基事件里面有没有水分了?”眼镜兄一扶眼镜,三兄弟一个表情。

“等等,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青奋发现自己的境况似乎很不好,如果连这三个小子都这模样,难说自己明天会在宿舍楼下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或许根本等不到明天,现在难说宿舍门外已经埋伏五百刀斧手,只等掷杯为号了。

“误会?”眼镜冷哼一声:“女生宿舍那边已经传过话来了,林倩的九支玫瑰,是你送的吧?”

“这个……代表什么吗?”这倒不是青奋装傻真不知道玫瑰的含义,只是现代的社会,几支花能代表的东西实在比较有限。而且就算退一万步,就算自己真的在追求林倩,反正本宿舍这三小子不是没追求她的意思吗,干嘛对自己这么大反应。

“你知道吗?林倩从来没收过男生的花!三年来我们系撞墙和望而止步的人可以组三个四十人团了。原想不知道她得挑一个标准多高的吧,最后就这么两天落在一个外系外校外省人的手上,你让我们该做如何想?”

原来是自家肥肉吃不到嘴,最后被隔壁的黄狗给叼走了,本家黑狗自然忿忿难平,似乎情有可原。青奋不在意间将自己和对方都做了劣等的比喻。

“你们以为送她花就那么简单?”青奋也冷笑,陪林倩出门简直就和无限世界里做任务没什么两样,什么样的难题怪题都会随时天降下来:“她的难题我告诉你,有本事你们也可以给她送花去!”然后他把身上分文无有,结果遇到花童的事说了一遍,也不管三个小子皱眉苦思的模样,反身又睡觉去了。

当夜里第二次被惊醒,漆黑的宿舍里鼾声如雷,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一双如狼的绿眼,可这次眼睛的主人却不是来找自己要说法,而是——杀人!

涂了漆的匕首在黑夜里不反射一丝毫的光线,明明是飞刺而下却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如果不是还有那一丝毫的杀意流淌,也许青某人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在历练中了。

人在床上已经来不及起身,只能猛扭身体如蛇一般避开已经逼至喉咙的一刀,同时右手并掌截出,反砍对方咽喉。

那双眼睛里惊讶之情一闪即泯,似乎有些意外青奋竟然能躲过这一刀。自己的咽喉要害可吃不起对方势如万钧的手刀,眼睛主人退了一步,手指一弹,那把短刀如暗器般急射了出来。

如果是站着,青奋闭眼睛也有十种方法接这一刀,可现在是躺着,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身体平躺,气沉四肢,千斤坠轰然发出,区区木床板哪承受得了这般雄力,崩然碎裂,青奋整个人掉到了下面的桌子上。

刺客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此怪招,一时失了目标,再看时青奋已经合身而起,手自腰间横斩而出,掌中一片光亮照得整个宿舍如同白昼。

借着光刀之光,青奋总算看清了这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这女人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连脸上都蒙了一块黑纱看不清模样,直好像电影里的夜行者。但青奋没功夫发笑,自己一刀斩去,对方却瞬间幻化出左右俩条身影闪过了刀锋,身影再一合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腕刃弹出正对自己心脏而来。

刺客的敏捷和灵活比青奋起码高出三成,青某人根本没转身空间索性也不转了,犹如盲战夜斗,反手擒出闪电般三指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刺客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落进了一个大型破坏钳,不敢再进猛然回抽。青奋也觉得自己是夹住了什么比鱼更滑的东西,两下一扯只听布帛碎裂声轻响,刺客的衣袖被整条扯了下来,光刀映照之下肌光胜雪,好一条美人臂。

经此一招刺客总算是死心,知道正面冲突自己占不到便宜了。左手袖子一掩赤裸的右臂,青奋突然眼花缭乱,七八条女刺客的身影满屋子都是,待到下个瞬间身影消散,她人也不在屋子内了。

而这时候,被床板破裂声、重物坠地声惊醒的三人才睁开眼睛,青奋看看满地残局和三人惊讶的眼光,一边合计着是哪位“情敌”能请出这个级数的刺客来要自己小命,一边还得编理由糊弄三个舍友。这刺客来去得不算干净,留下了一把短刀、一截衣袖还有几枚孔雀尾翎般的暗器,等到天明,大概有事可做了。这趟悠然之旅的历练没想到只持续了两天,这么快就结束了。

杭州城边的一栋民工楼下,一条人影竟然直接从地面溜进了三层楼处的窗户,轻功之好直如拍电影一般。

“失手了?我说过你和他水平差不多。”水银汞从被窝里坐起来,揉着眼睛,有些朦胧的说道。

孔雀下午直接乘飞机从北京赶过来,连夜就要去解决那个主人的分魂。水银汞虽然作出了实力评估,但孔雀显然不以为然,结果撞了铁板。

“他实力比我强不了几分,但应变和反应都是一流,是我大意了。”孔雀伸出右手,手腕处三道淤青伤痕如绳勒火烙,看上去触目惊心。

水银汞从被子里爬起身来,翻了一会找出伤药给她擦上,淤痕很快就消失了。

“他以后会经常到拳击馆来,到时候我会挑战他的,你把寄魂珠给我,然后就不用管了。”水银汞用一副明天早餐是馒头和粥的口吻说着。

孔雀看得直皱眉。她就是看不惯这个女人这副,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冷着声音说道:“主人没界定期限,我还有机会!”

“那随便你了!”水银汞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种无关原则的事她从来是无可无不可。既然孔雀要自己干,那就让她去干好了。丝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身爬进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孔雀盯着那自然得过分的背影看了一会,哼了一声,自己也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说杭州大学,某男寝内,一个简单的关于床板是怎么塌的话题正在讨论中。

床板质量问题,睡着睡着塌了。这样的理由虽然听上去很扯,但其他人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有小个子很隐晦的暗示了一句,床板会塌显然是因为青奋昨晚兴奋过度,躲在床上运动太过剧烈有关。

一地垃圾清理干净,大学生宿舍本来就乱糟糟,多了一截黑袖子之类的东西也没什么人在意,一切尘埃落地天已经蒙蒙亮,青奋又到练功的时间了。

清晨的运动场上,青奋以毫无置疑的体能秒杀了向他挑战的运动男,后者心服口服,目带遗憾的送上了祝福——虽然是很老套的剧情,如果是本都市小说说不定会被读者狂喷烂俗,但事情撞到头上,青某人也没想出其他更有创意的举动。反倒挺意外的是林倩对此居然没有分辨。不知道她是知道根本说不清,还是另有什么打算,青奋已经懒得去想了。反正他和她都知道彼此不是恋人,其他人的想法连女方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就更无所谓了。

“我找到关于龙气的解释了!”

“我昨晚被人刺杀了!”

早点摊上两人同时说话,然后一齐惊讶的看着对方。

“先说你被刺杀的事。”还是林倩先反应过来,沉着声音说道。

青奋其实也挺没有头绪,只能把昨晚的事讲述了一遍。话说他来这个世界只有两天,真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想要他人头。

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只是飞车党的人显然不像是出得起钱请这样杀手的人。而林倩的追求者可能会将自己当成挡路石,但一般来说似乎也还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你的追求者里有什么有钱有势心眼儿又小的人吗?”想了半天,青奋还是觉得只有后者可能有那么一丝两丝的可能。

“纨绔子弟哪里都有,不过我一向处理的很好,最近没什么纠缠的对象。刺杀你的人不会是因妒成恨的。”林倩咬了一口包子,端起粥喝了一口。

“不过你说的刺杀实在太离谱了,现代人就算想杀人,不都是用刀用枪的。你说的那个场景直好像是古装电影里的画面。古装电影,古装,恩,你等一会儿,可能有人知道关于你的事,我再去问问。”

这都能查得到,你太神奇了!青奋嘴上没说出来,但脸上就是这个表情。

“对了,那九州龙气的事……”

“下午一并告诉你!”林倩喝完最后一口粥,结帐,快步消失了。

“管宁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曾经有个好朋友,两人这天在一起读书,这天屋外有达官贵人经过,管宁看书不理好像不知道这回事,他的朋友却是扔下书就跑出去。管宁由此认定这人迷恋钱权,不是我辈中人,等那朋友回来之后就和他绝交了。这就是‘管宁割席’。”

下午的林倩没有在学校当学生,而是来到一家看上去挺有规模的公司当起了老师,今天她没穿汉服,而是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站在讲台上下面的全是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女。

本来主管是希望她给员工讲一讲恩义的道理。但想也知道,这种摆明了的洗脑课,下边人来的时候就抱了逆反的心理,听得进去才怪。所以林老师用管宁割席的故事做开场,先引起大家的兴趣。

果不其然,座下众人大多都是觉得管宁是个变态,自己不爱钱还不准别人爱钱,不偷不抢,爱钱害着谁了。

接着林倩又引着话头,将题目变成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有了前面管宁的强人所难,这时候这个概念非常容易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再接下去话锋一转,切入实际,又进入到了“假如你是老板,你希望有怎样的员工”。其实话题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还是一个洗脑讲座,但因为讲得有道理,所以仍旧能听进去。老板和员工不是敌对的,多想想,以后你不想雇佣什么样的员工,现在自己就不要做什么样的员工。多的不用,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讲座非常成功,从下了课许多员工都来要林倩的手机号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林老师那是多一少二抱了尊敬之心的,对于有真学识的人,大家眼睛都是亮的。

员工满意,老板自然也满意。

“很精彩的课程呢!林老师学识渊博,让我也大长见识啊。”邀请林倩前来的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一头黑发一身衣服都非常整洁有型,模样英俊中带着成熟男人地些许沧桑味道,没一点常见的老板那种俗气的模样,正是传说中十四岁到四十岁通杀的魅力男人。举止谈吐间更透出一股潇洒大方的气质,颇能令男人臣服更能让女人倾倒。

“张先生过奖了。”林倩微微一笑:“说起来还是我要多谢贵公司能给我这个机会宣讲儒文化。”

“哪里,最多也是两利。呵呵”张先生看了那边正在收拾道具的青奋一眼:“这位是……”

“哦,这是我男朋友,恩,被我抓来干苦力的。”林倩伸手挽住了青奋的胳膊,神态很是亲密。

青奋看了身边人一眼,也面带微笑的朝张先生伸出手去:“您好,我姓青。张先生这么年轻就管理这么大家公司,真是我的的榜样啊。”见识多了阅历广了,连龙都打过交道,虽然看上去只是二十上下的模样,但青某人现在确实不太容易被“大人物”压住,比起同龄人的权威畏惧心理,他已经超前了。

“哪里,你们才是年轻啊,我三十多都奔四张了,老了。哈哈。”张先生大笑,伸手与青奋互握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可得小心好好看牢了啊,平日里很辛苦吧?”

“没关系!”青奋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很自信的说了一句:“她飞不了!”

托言还有课,林倩婉拒了对方盛情的午餐邀请,和青奋一起走出了大楼。

“好了,便宜占够了,可以松手了吧!”林倩似笑非笑的将自己的手从同伴臂弯里抽出来,三分抱怨三分戏弄地说道。青奋遗憾的松开手,上臂处的柔软让他很怀念。

“你认为这个张先生不怀好意?”对其他事情青奋可能很迟钝,但对于危险的触感和他人散发出的恶意和警惕,他已经有一种超乎理性之外的感觉。

“就像你昨天说的,我这样一个大美女到处走动,不小心一点怎么行。”林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然后才正了正神色解释道:“对于讲课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毕竟是孤身去一个陌生的公司,没打过交道我也不知道邀请我的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不得不防。

叫上你就好多了,光看你单手能提起那个四十多公斤重的剑鞘,正常人都会打消歹念的。”

林倩在笑,青奋却是苦笑,自己今天又被抓了苦力,帮她抗那把一以贯之的剑鞘—一个巨大的铸有“庸”字的铜匣,和“中”字的长剑配在一起,正是不过不失的儒家中庸之道。这玩意足有四十多公斤,和林倩本身体重差不多了,不找个苦力她还真弄不走。

“好了,别这幅表情,我有报酬给你的。”离开了学生们的视线,只有她和青奋两人的时候,林倩活泼不少。

“先是九州龙气,具体说来那东西就是人心民意。当举国人人发奋的时候,自然会国生龙气,龙气佑国。而当举国颓废不振的时候,龙气也渐渐消耗,如果耗尽之时国人仍不振作,那也就是国灭之日了。

一般来说,小龙气只是代表一个个的朝代,或几十年或几百年,随着朝代更替而更替。但九州龙气是大龙气,是整个中国的气运,如果将历代十几朝看成是一个国家之内的更替,那九州龙气就是这个国家的气运了。它不会因为一个朝代的灭亡而消亡,但正如我说的,如果整个中国都消亡了,那九州龙气也就消失了,反过来如果中国兴盛,那龙气自然壮实。

我问到的人说,九州龙气在三国时期一分为三,最后却有一股莫名消失,另一股被人以邪术裹挟下落不明。三国归晋的时候龙气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到了五胡乱华,中华势微又失了龙气庇护,险些就彻底亡了。当时是一个仙人以自身元神填补龙气,镇压中国的气运,这才度过那劫,给了民众喘息的机会,这才有了隋唐盛世,有了龙气再生。

听上去挺像小说的是吧。你是莫名消失那股呢?还是邪术裹挟那股呢?三国来客?”林倩停下脚步,高深莫测的笑看着青奋。

“哈哈——”被人这么直揭老底,青奋干笑了两声,多少有些怪异的感觉。还没等他找出词来为自己解释,突然变故又生。

这时候的两人正在车库里朝楼外走去,不上不下的钟点让大多数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着,车库里除了自己二人外并无一条人影。可在无限世界那么多年,青奋对杀气的感应已经极为敏感,虽然没看到人,但本能已经手里包袱挡在身前,砰砰两声轻响,两枚孔雀尾翎状的暗器竟然嵌在了包袱之上。

这里面可是铜匣啊!青奋对着暗器的锋利程度和刺客的手法都是小吃了一惊,这已经比手枪更胜一筹,自己的金钟罩未必挡得住。

一标不中二标又至,数枚孔雀翎分打青、林二人,似乎对方想借攻击林倩扰乱青奋的阵脚。

这刺客手法尚可,经验一般。青奋将林倩挡在身后,铜匣轻舞已经挡下她所有杀路,两拨暗器已过,对方的位置也已经暴露了出来。身形一动,青奋已经来到那个角落,腰间光刀拔出,一刀已经向目标砍去。

随着搏杀经验的日益丰富,青奋对杀气的感应越发灵敏,同时对眼睛的依赖也渐渐减少,但这次没想到反而被对方利用,一刀斩出这才发现,那角落里根本没有敌人,所谓的杀气,是一只猫和一条蛇正在那里打架,天敌所斗,散发出微弱杀气非常类似存心隐蔽的人类杀手。而那几枚暗器竟然是机关所弹射,对方已经算准了自己的反应。

陷阱!这时候青奋也知道这是陷阱,奈何已经晚了,这陷阱里没有炸弹,没有火焰,有的只是一颗不知水晶还是玻璃制成,血红妖异的眼睛。那眼睛与青奋的双眼对视,后者只感一阵心浮气躁,经过修持的禅心也把持不住,各种恶念好像浇了助长水一样从心里噌噌往外冒,所有的道德规范,所有的为人底限一瞬之间竟也要为之崩溃了。整个人都变得血气膨胀,满脸都是红光。

“拔剑——”青奋迷迷糊糊就要为邪器所制,突然耳边远远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青奋此时已经没什么理智,狂躁扭曲的心里就想**掳掠烧杀抢,肆意的践踏道德礼教,释放人性里所有的阴暗面。也不知道这句“拔剑”是刚好凑合了破坏的心理,还是对那个声音还在心底有一丝微的信任,本能的伸手就朝一以贯之抓去。

手刚刚触到剑柄,那剑上猛然一股凉意传来,自腕及心,瞬间将心里的邪念魔火压下去九成,青奋神志立刻为之一清。

他可不知道眼前的邪器乃是大大有名的破圣眼,人与之目光接触,立刻会被破去心里一切都道德规范,向圣之心。私欲膨胀,只需片刻便会爆体而亡。无论这人有多深的内力,有多坚固的身体都无法抵挡这来自人内心最深处的攻击。

破圣眼主材料需要一个曾经道德高超,后来沦丧堕落的儒士的一只眼睛,那儒士曾经信念越坚定,后来越堕落,这材质也就越好。以后每破去一人的朝圣之心,便好似又祭炼了一番。眼前这颗破圣眼累计不下破去百多人的圣心,以青奋那微薄的禅心本不足以抵挡,但他此刻所抓的一以贯之乃是儒门圣器,浸染了两千年来儒家至圣之念,浩然之气。正如那猫与蛇一般,它与破圣眼正是天敌!

一片刻的清醒已经够了,青奋只是迷糊并没有失去记忆,他清楚知道面前这只眼睛就是敌人。左手抓着一以贯之定住心神,右手光刀已落,“嗖”一声,整块血眼气化而去,至邪之器不存人间。

邪器已经破去,但刺杀却并未结束。本来孔雀布下此局乃万无一失,怎么知道这人竟然会身怀这个等级的圣器,顿时苦果自咽,苦涩难当。她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证明应敌自己不是那人对手,可主人交付的法器已失,就这么空手回去说我失败了,如何能够交代。心一横,突然从藏身之地蹿了出来,目标却不是青奋而是他的女人!

眼看刺客杀来,林倩手无缚鸡之力,连躲闪都来不及,青奋还在十余米之外,说远不远,救援却不是不及了。

没工夫去思考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青奋远站在那里眼看林倩就要落入人手,心里一急,左手上的长剑就当暗器扔了出来。只见白光划长空,好像流星贯日疾不可言。那刺客动作确实不慢了,可被这道白光一比还是犹如蜗牛。只听一声惨叫声起,那刺客刚刚伸到林倩身边的左手被白光切过,齐肩而断,血溅半空。

那刺客也是勇悍至极,虽然断了一臂但神智不乱,知道今天确实已无机会,拾起自己的断手脚下一动竟是遁地之术,青奋来不及拦截,也没想到去拦,他此时正在发愣。

刚才……自己确实是把左手的长剑扔出去当暗器了吧?青奋纳闷的低下头看着左手,那现在手上这玩意儿又是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刺客?”林倩胆子确实不可谓不大,正常女孩这时候都该尖叫,也大概只有她还能笑得出来。

“啊,是,就是昨晚那个!”青奋一时没想出所以然来暂时也只好不想了,总不可能是自己突然神功大成练成了传说中的剑芒吧,反正脱不出是这剑有古怪就是。

“恩,刚才话说到一半。”林倩理了理刚才闪躲时候弄乱了的头发,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关于那刺客的事。我打听消息的人说,当年消失的两股龙气已经有一股现世了,就是被人用邪术裹挟去的那一股。现在很多人正在筹划着将那股龙气放出来,振奋一下已经开始衰退的中国国运。所以我猜想,会不会是有人也发现了你这股龙气,想要释放一下。或者是就是那个邪术裹走龙气的人,也对你这支龙气感兴趣?”

“那个,这问题我们先放一下。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那朋友到底干什么的?”青奋要是这时候再不问这句话就是脑子灌水了。如果仅仅是龙气的事,勉强还可以说是哪位专研神秘学的大师有所认知,那倒也说得过去。但什么龙气再现,释放龙气这种事情,显然已经不单单是学术问题,怎么看这样的事情都像是发生在修**而不是这样的科技世界。

“走吧,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慢告诉你!”林倩扬了扬眉毛,青奋觉得让自己吃惊,她心里一定很得意。

晚饭是炒面,林倩请客越来越节省了,青奋暗暗泪目,盘算着今晚拳击馆的营生一定要那老板先垫付工资。

“在介绍我的情报来源之前,先给你说说神秘界的事吧。”林倩有本事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竟然还不让人觉得破坏斯文,也算一种神奇天赋了。

所谓神秘界,简单来说就是神怪故事里那些仙人、修真、妖怪、鬼狐一类生灵的世界。自古就已经存在,如三国时候青奋遇到的左慈便是其中之一。只是从古至今,神秘界和现实界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偶有仙人显灵妖怪作祟,但都只是极个别的行为。可能你的邻居就是一个能飞空踏日的半仙,但终其一生也许你也只能见到他上班下班,娶妻生子。

当然,也不是说神秘界和现实就没一点挂连,毕竟大家都是人,人性总是共通的。而且随着科技的发展,神秘学和科技各胜扬场,大家也都颇有借鉴之处。

可以说比起现代科技的低精度,高功率,神秘术可谓是另一种高精度,低功率的科学。以飞行为例,科学一直发展到近两百年才能把人送上天,而直到今天,个人飞行仍是巨大难题,可对神秘学来说,非常灵活的个人飞行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很普遍了。但反过来说,同样直到今天,让几百个普通人同时上天飞行,无论东西方也仍是神秘学巨大难题。

现代科学让整个人类的寿命延长到了七十岁以上,但却没哪个营养学家敢保证任何人一定可以活过七十还健健康康,而对于神秘学来说,健康的寿命超过两百岁非常普通。

不过有鉴于神秘界里的人单体杀伤力太过可怕,如果放任的话那肯定是世界大乱。所以无论东西方都有稽查制度和管区划分,一旦有术法伤人,马上会有神秘警察到场缉凶,所以虽然偶尔有作恶事件,但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总而言之,神秘界就是那么一个就在身边,但与常人不会接触的世界。当然,少数非常人诸如青奋之流被卷入其中,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先稍稍介绍了神秘界的背景,然后林倩才转入正题。

“自汉起,儒学被朝廷尊崇,成为当世国学。这乍一看是好事,但真正的学士们却都很担忧,因为当有巨大利益牵涉其中的时候,学问就会变质,居心叵测借题发挥之辈将大量充斥儒家阵营。而且当皇帝的也不是真的觉得儒学有价值,他们只是借它的某一方面来治世罢了,为了某个特殊目的而服务,儒家思想一定会变得扭曲。就好象本来佛家思想是非常实在的,但因为统治者和佛教扩张需要,渐渐推广开的就变成了隐忍此世以待来生的消极思想,而一位位被造出来的佛家大师也是满口柴胡,政治语言佛理化是他们拿手的绝活。

所以东汉时候,有一批儒生建立了名为学海无涯的组织,不牵涉任何政治目的,仅仅为儒家思想传世而存在。不干预朝代更替,只为善化人心。

历时两千年之久,学海无涯虽是儒家思想的基地,但也是神秘界成员之一,我的消息就是从里面来到。自然,我也是学海学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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