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话,半晌没听到贺辞回话,她有些恼了,手掌覆在眼睛上,嘴唇抿紧不说话,脸上绯意更盛。
贺辞你今天死了,问我想不想你又不说话,狗男人你要是接下来不说话你今天就要失去本宝宝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贺辞压低的笑声,尾音里都是愉悦“我也想你,末宝。”
程末愣住了一下,拢紧的手指慢慢松开,黑漆漆的眼珠露了出来,她眨了眨眼睛,犹疑的说“你叫我什么”
贺辞认识她越久,才发现她这人看起来满嘴跑马,能说会道,可实际上腼腆的很,很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还很容易害羞,一颗心干净纯粹的很。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末宝,听清楚了吗”
程末浑身不受控制的战栗了一下,有点难为情的想制止他,可打心底里,又想他能这么多叫她几声。
贺辞像看穿她心思一样,复又低低叫了几声“末宝。末宝”
她又把脸颊埋进手心里,在贺辞低沉愉悦的笑声里,她埋进他的胸膛,薄薄的呼吸喷洒在他下颌上,额头用了点力,拱了一下,在他怀里钻来钻去的,似乎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贺辞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的末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他将她的衣服理好,上衣扣子一颗颗系好,调整了许久呼吸,才松开手“自己走回去,还是我抱着回去呢”
程末揉了揉脚,高跟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她眼睛亮亮的“你背我。”
贺辞说了声好,在前蹲下来“上来。”
程末趴上他的背,脸颊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鼻尖都是好闻的木质香味,而他手握在她脚踝处,手掌宽厚有力,温暖的热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的传上来。
他背着她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回廊上悬着的角灯摇摇晃晃,暖橘色的光芒也变得模糊,她趴在他背上,小声说话。
贺辞只是温柔而简短的应着,连风声和落雪都变得格外温柔。
最后她沉沉睡去,睡的格外香甜,连晚饭也没吃。
别人找了过来,贺辞简单交代了一句,而后先送她睡觉,再去的包厢。
他一人进去,赫然是赴了一场鸿门宴,两家人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子,贺严煮审,方琳和程震声一左一右,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贺辞才碰到椅子,贺严就重重放下筷子“谁允许你坐了站着说话”
他还没说话呢,方琳的嘴简直就跟机关枪一样“说你今天要说不出个所以然呢,我今天非得剥了你的皮。”
贺辞简直被他妈都逗笑了“妈,违法的事情,您还是别做了。”
方琳“你还有脸笑”
贺辞揉了揉眉骨,压抑的疲倦浮现上来,他声音很轻“在路上耽误了。我可以发誓,过去72小时内每分每秒我都在往回赶。”
程震声终于开口了“贺辞,我们家小末是脾气好,但不代表你的态度可以这么敷衍。刚才是事态紧急,我没跟你计较。但你要知道,订婚了也不代表一切。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贺辞垂着眸子,敛了笑意,目光如覆冷霜“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受人威胁,尤其是不喜欢被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更何况,程震声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
姚纯在一旁摇了摇头,程震声按捺住怒意,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有点过火了。
贺严和方琳也尴尬的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可别说这么伤感情的话了。”
以他们的脾气,程震声刚才那话已经是太不客气了,要不是实在是中意这未来儿媳妇,谁还非要跟程家结这个亲啊。
程震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贺家在军政两界权势滔天,此刻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话,不代表会一直客气恭敬下去。程家近年来已有没落迹象,他无法拒绝这一场联姻,也更加不能得罪贺家。
方才是一时怒意上头,可怒意之后又藏着深深的忌惮。
在忌惮之外,他又忍不住想,当年清冉为了跟他结婚,彻底与家人决裂,那她一人在礼堂等到宾客散尽,甚至无一人安慰她又该是何种心情
作为多年来混迹商场的老狐狸,他知道,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快速转换情绪,而后走到贺辞边上,给他倒杯酒,跟他说,坐下吧,咱们好好说着话。
可他僵在那里,说不出来。
“您别怪他了。”
程震声一怔,抬起头,就看见程末站在门口,他有些意外“不是说睡了吗”
程末被贺辞放下,也没睡多久就醒了,自己找了过来,过来的时候正听见两家人兴师问罪呢,原本她在一旁听着,也等着贺辞说出自己迟迟未到的理由,可他还没说呢,就被吼了。
她有点不开心了,她的人,她吼也就算了,别人吼是怎么回事啊。
她走过去,先给贺父贺母问了个好,而后推开凳子,勾了勾贺辞小指“坐呀。”
其实她没有什么秀恩爱的意思,就是随手的小动作,落在两家父母眼里,那就是小两口感情好的要命,一时间也顾不上生气了,忙叫都坐下,再加两幅碗筷。
贺辞淡淡一笑,方才那有些激烈的交锋算是暂时过去。
他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他将桌前那杯酒一饮而尽,声音诚挚“伯父,今天的事情,晚点我会给您一个解释,抱歉。”
程震声挤出一点笑意来,微点了点头。
程末瞥他一眼,眼神里写着怎么了贺狗,这次又是靠我了吧。
那眼神和笑容里都是小小的得意,像是在等着他表扬和奖励。
贺辞在桌下捉住她的手,勾着她小指不放,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凑过去,小声“末宝是心疼我了吗”
程末原本在喝汤,被他说的脸一红,差点呛了,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有的话怎么能天天挂在嘴上说啊。
贺辞唇角微抿,递了张纸巾给她,温柔专注而温柔。
程末脸红了,避开他的目光,开始没话找话“小姨怎么不在”
是姚纯答的话“不知道,刚刚说没胃口,要自己出去走走。”
程末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想问她在哪里,今天还没跟她说上话呢。贺辞夺走她的手机“别打电话。”
“为什么”
贺辞微一挑眉“你知道的。”
程末脑子里灵光一闪“因为”
因为祁扬也来了。
这估计就是答案了。
贺辞赞赏般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喝汤,暖身。”
这一顿饭吃了挺久,饭后,程末还想扯着贺辞耳朵,叫他坦白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但程震声叫住了她,显然不想女儿再和他多说话。
贺辞有分寸的一笑,朝他微微颔首,目视程家人离开。
随后,他又送走高声质问的父母,又是安抚又是承诺,才勉强送走两尊大佛,包厢里就只剩了他和程恪两个人。
贺辞倒了杯酒,递给他“喝吗”
程恪接过酒杯,微微皱眉,却一饮而尽。
喝完,他冷冰冰的问“要给你叫医生吗”
贺辞微一挑眉,全场那么多人没看出来,倒叫这个便宜小舅子看出来了。
他声线很淡,漫不经心的说“不用。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
程恪往前坐“路上出了车祸”
贺辞揉了揉眉心“算不上。山间路上都是厚冰,转弯的时候太急,车头车尾掉了个顺序,撞到山上了。”
他话里平静,但那画面可以说是凶险万分了,在山路上,整个人360度全方位的旋转了一下,一侧是高山,一侧是奔腾的江流,哪边都是能送命的。
程恪指节在桌面上叩了叩“为了她拍的这部戏的吗”
贺辞轻轻笑了一下“不完全是。但,是因为她答应的。”
程恪不再往下问了,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一向冷清的神色上多了一点关切“找个医生。”
“嗯。”
“别让她担心。”
“我知道。”
窗外雪越下越大,这场对话结束的悄无声息。
第二天,两家人领着宾客在山庄里游玩,吃完午饭,才安排车送亲友回去。
最后走的时候,程末还想跟贺辞说几句话的,但贺辞却对她挥了挥手,没有一点想和她说话的意思。
上了车,程末找到贺辞微信,发了个狗男人的表情过去。
她之前删除过他的好友,后来贺辞又加了她,在上次两家人说好订婚事宜那天。
自那之后,贺辞却没给她发微信。
一个表情包过去,程末终于察觉有点不对。
这还是他们重新加上微信好友后的第一次微信聊天呢。
贺辞很快回复“想我了”
程末“想骂你。”
贺辞也不问为什么,对她所有忽如其来的小脾气接受良好“嗯,那就是想我了。”
“不要脸。瞧瞧你自己那副样子,有哪里值得我想了。”
“有。你想念我的了。”
程末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程震声正偏过头跟她说话,她耳尖一红,将手机往里扣下,心虚的一笑而,而后开始认真思考贺辞说的话。
她有这么欲的吗。
别说,她好像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点。
贺辞又在给她发消息,她偷偷看了一眼“你刚才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下次不必再忍”
程末想了又想,最后决心回击“您又不行了啊。看来本男科医生末又要上线了”
贺辞“”
当初只是骗了她一次,她还说上瘾了是吧
哪天非得叫她下不了床,看她还敢不敢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科医生腹黑病人的o18爱情故事手动狗头
今天的我为什么这么短小呢因为今天我沉迷刷文了,沉迷在我小裴男神的苏中不可自拔,10点才写更新tat
明天起恢复中午12点更新哦,明天会是粗长一更,6k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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