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大脑挂机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氧造成的。
过了许久,那禁锢的怀抱终于松开了些,男人咬着她的耳朵“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程末一咬嘴唇,膝盖往上一抬,作势就要去袭击特殊部位,但贺辞反应的快,一把勾住她手腕,可终究还是被她碰到了,他不自在的蜷缩一下,颇为痛苦般的发出一声嘶。
程末以为自己做的狠的,犹豫了一下“真踢到了”
贺辞紧抿的嘴唇却悄然松开,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对老公这里,下手都这么狠,以后难受的是你自己。”
程末“”
装的这只演技狗可是影帝
她作势又要抬膝盖“你松不松手什么老公不老公的,要点脸好吗”
贺辞低低笑了一声,那声音里满是愉悦“那你包里的文件是什么”
程末低头一看,包里的文件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一大半,抬头二号楷体加粗,赫然写着结婚协议。
贺辞终于松开手,长臂一揽,修长的手指一动,就从她包里抢过那份文件来“第一,双方在婚姻维持期间,不可发生性关系”
他抑扬顿挫的读完,而后真情实感的评论“这一条,对正常男人来说不太现实。”
程末受不了,打断他“不许读还我又不是给你看的。”
她跳起来要夺他手上的文件,贺辞微微一笑,随意的将文件举高一些“叫一声老公,我就给你”
程末涨红了脸,明亮的眼眸里杀气腾腾“叫你,老头子”
贺辞
程末也不再去抢文件,抱着手臂,冷笑一声“瞧瞧你自己,比我大这么多岁,还想做我老公做梦吧你”
贺辞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再说一遍。叫我什么”
程末嘴唇一动,破罐子破摔“老头子”
贺辞“我今天还治不了你了是吧”
他说完就将手里文件一扔,右手打横将程末环抱了起来,那箍在她腰间的手如钢铁般强硬,不留一丝余地。他左手用力将木门一拉,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骤然腾空,程末不受控制的尖叫了一声,而后狠狠拍着他的肩膀“贺辞你干嘛疯了吗”
贺辞冷笑一声“去开房让你知道我是不是老头子”
程末拿巴掌招呼他,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可是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她又恐吓他“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就叫,说你强奸”
贺辞低下头,眸光深沉“你尽管叫,看看有没有人管。”
程末噤声。
这样的贺辞,是她从没见过的。
陌生,刚硬,强势。
她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像只柔顺的小动物,温驯的躺在主人的怀抱里。
贺辞却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她,只见她低着头,鸦羽般的眼睫低垂着,嘴角紧抿,柔软却倔强。
好像心尖最嫩的地方被人掐了一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这丫头,似是永远都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再回包厢,小小的空间里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贺辞无意与她僵持,耐心的等她和自己说话,手指无意识的在嘴唇上摩挲上,目光有意无意,一直落在作为摆设的铜镜上。
他正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老。
他不老啊。三十五岁,风华正茂,哪里老了
“贺辞。”
长久的静默之后,程末先开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初的惊惧和慌乱过去,对失控的愤怒也流逝后,她暂时找回自己的理智。
她要和贺辞好好谈一谈。
贺辞抬眸笑“我是贺笙的小叔叔。贺笙去非洲当志愿者了。你和他约好了时间,他不能放你鸽子。再说,家里也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我们两家的关系,老爷子怕是要打死他。所以他求我过来,让我帮忙。”
“你是贺笙的小叔叔贺家的二少”
贺辞颔首说是“怎么”
程末有些恼,后悔的很。先前程震声和姚纯提到贺家二少几次,可她偏偏没耐心去听,要是早些听到是他,她现在根本就不会在这里
“你对外不是叫贺景恒”
“艺名罢了。”
程末艰难的接受了这堪称诡异的巧合,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有意的”
贺辞微一挑眉“最初都是随意,后来你可以当我见色起意。”
程末不解,眉头拧了一下“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说什么见色起意。”
贺辞淡笑着,不说话。
程末长舒一口气,眉间舒展些许“为什么非得是我你是在报复我吗,贺辞。”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你让我印象深刻。”
程末有些焦躁的卷了卷头发“深刻在哪里了不就是睡了一次吗”
贺辞眸光微动,从桌上推了份文件过去“自己看。”
程末疑惑的接了过来,是一份诊疗书,打开那一瞬,她脸颊一红。
这这是医院男科医生开具的说是性功能障碍,有轻微萎缩现象俗称不举
程末清了清嗓子“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贺辞嘴唇紧抿,似是在努力绷着笑一般“你说呢。这件事因你而起,你难道不应该偿还我我家里人最近都在催我结婚。你让我如何开口拒绝。可要是真的结婚了,以后我又怎么做人。这件事,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该懂吧。”
程末“”
据说那方面,是男性的自尊源泉,骄傲和面子都系于之一身,要是那方面不行,那可真是巨大的侮辱了。她的神色变了又变,有些难以启齿般的,将那文件推还给他“我不看了,自己收着。”
真的,太辣眼睛了。
上次他说说也就是了,这次还带诊疗书过来
贺辞垂下眸子,先前的冷硬强势收敛的干干净净,一副安静清冷的样子。
程末换了个话题“贺笙为什么没来,你说他去非洲了”
贺辞淡淡嗯了一声“他的梦想,就是去非洲当志愿者,救死扶伤。这次国际组织在招募成员,家里一直不同意,已经在安排他从政的事情。他夜深人静时偷偷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穿。”
程末“我知道了。”
他选择了追寻他的梦想,且还是那么一件有意义和价值的事情,那她还能说什么呢,可心底还是有些失望吧。
贺辞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程末,你我反正早就认识。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你也需要嫁到贺家。对外逢场作戏,对内假装甜蜜,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故而,你是我的选择。”
程末抬起头,警惕的盯着他“就这样”
贺辞语气淡然“不然呢”
程末敛声。
不然呢,不然还指望他对她尚有余情,对她不舍吗
不可能的。
他这种出身显贵,家世煊赫的男人最为骄傲,怎么可能这么卑微的爱着一个人。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你给我时间,我考虑一下。”
贺辞矜敛的一点头,淡然平静。
程末却没心情再待下去“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饭。”
贺辞叫住她“等等。秦疏刚有事回家,你载我一程。”
程末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住了“可以。但是,请你在车上保持安静。”
可别再惹她心烦了
贺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错开一步,走在她身后,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先回去。”
餐厅外,吹着冷风的秦疏刚刚到达,一看信息简直要哭死过去。
贺老师这不是折腾人吗,大清早把他叫过来,等了两个小时又叫他走
车平稳的行驶在大道上。
贺辞原本想坐在副驾驶,被程末赶去了后座。
她此刻一点也不想看见他那副尊容。
贺辞答应的爽快,就坐在后座上,十分安静。
可程末还是忍不住“贺辞,你不许看我。”
贺辞轻轻笑了一声,整个人慵懒的靠在车椅上,银丝细框眼睛随意一摘,却透着矜敛的贵气“谁在看你”
程末不满的应了一声,转过头去“你去哪”
贺辞声调拖的格外长“回家啊。我不是住你对面”
程末“那我明天就搬走。”
贺辞眼眸微眯,搬走就搬走,他又不是生了根的老树,跟着继续搬呗。
车子停在小区停车场。
程末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昨晚又没睡好,此刻是又气又困,又饿又冷。
开了门进去,纪琇年不在。
她打开冰箱看了看,新鲜的食材倒是有不少,但是没有现成的饭菜。
她要么就点外卖,要么就只能自己煮。
都不是她想要的。
在冷风里折腾一场,她现在只想喝一碗热汤。
程末深深叹了一口气,窝在沙发里看着外卖软件,手指从屏幕上划过,却觉得索然,几乎没什么她想吃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笃笃。”
程末趿着拖鞋,到猫眼那里看“贺辞,你干嘛”
贺辞“开门。”
程末顿了一下,开了门“什么事”
贺辞面色平静,手里提着菜“厨房炊具坏了,能不能用下你家的”
程末心里暗喜,可面上不显不露“你说借就借”
贺辞“给你钱”
程末摇摇头,有些为难的自言自语“谈钱多俗。我小姨啊,她有点轻微的洁癖,不太能接受陌生人到家里来。我要是让你进来”
贺辞“给她打电话,我自己说。”
程末深吸一口气,骤然间反应过来,既然祁扬认识纪琇年,那说不定贺辞也认识她,两人原本就是朋友,她肯定会答应的。
她按住口袋,故作淡然“不行。手机没电了。算了,你进来吧,做饭可以,就顺便给我做一份当工钱了。”
贺辞垂下眼眸,努力按下唇角弧度“嗯。好。”
她那点小心思小得意,他都看的清楚明白,当谁不知道呢,傻姑娘。
程末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侧过身让他进来。
在贺辞背后,她摇摇头,轻声说“傻瓜。”
厨房里,贺辞系着格子围裙忙碌,程末原本躺沙发上看电视,可心思一点也不在屏幕上,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
贺辞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她无从判断。
他远比她想象中的更难以抗拒,似乎早已在无形之间侵占了她生活的各个角落,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这里,他都以他的方式出现,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眉头微锁,抱住手臂,整个人蜷缩起来。
可真的和贺辞结婚,互相尊重,假装甜蜜,她都能做到。
回家以后,能有个人做好饭等她,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啊。
程末轻轻舒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混乱。
今天还是先不想了,等冷静下来,再分析也不迟。
厨房里已经隐隐传来动人香味。
程末跳下沙发,趿着拖鞋过去,悄无声息的进了厨房,在料理台前流连。
白色料理台上面已经有两道做好的菜,一道糖醋排骨,一道蒜香木耳。
贺辞背对着她,正专心致志的炒菜,似是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程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指尖轻轻夹起一块木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一放。
啊,好吃
她舔了舔嘴角,眼珠子滴溜溜转,像是狡黠的小狐狸,罪恶的手这次是奔着排骨去的,她的心里已经在叫嚣着肉啊肉啊,我来了
可就在她魔瓜得逞那一瞬,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刚出锅,烫。”
程末的手僵在半空,不得不收回。
她讷讷的笑了一下“你厨艺很不错。辛苦了。”
贺辞转过身,没接她的话,只是递了双筷子给她“吃吧。”
程末接过筷子“不行,你还在忙,我先吃不好吧。”
话是这么说着,可事实上,她的目光黏在排骨上,从未移动半分。
“吃吧。”
贺辞又说了一次,甚至把排骨端到了客厅餐桌上,自己又转身进了厨房。
程末坐下,跟这道糖醋排骨对峙了好一会,以仇视仇恨的目光看着它,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亲人般温和暖煦的微笑,夹起了最大的那块排骨。
贺辞正从厨房往外看,摇了摇头,唇角笑意再也敛不住。
等贺辞做好饭,从厨房出来时,那排骨已经被程末解决大半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主动进厨房端菜出来。
三菜一汤,两个人吃算是相当丰盛了。
贺辞的厨艺,像是天生为她的味蕾而生,每一道菜都合她胃口,莲藕排骨汤鲜嫩可口,驱除了冬日寒意。
吃完饭,贺辞还是坚持要洗碗。
她一人在客厅思考人生。
这要是再吃几次贺辞做的饭,她可能就真的要动摇了。
不行不行,还是不要去想这件事了。
她准备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洗完内衣毛巾,在阳台上晾衣服。
晾衣杆不太好用,她举了好久,都没能把内衣挂上去。
贺辞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大手覆住她手掌,声音低沉醇厚“这么笨,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他的手臂贴着她的手臂,近乎环抱住她,哪怕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独属于男人的坚硬肌理。他的呼吸环绕着她,落在她颈侧,热度惊人。
程末感觉后颈的汗毛都不受控制的往他那边倒去,无声的吸引,激起一阵薄薄的战栗,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带着一点淡淡的薄茧,温柔而有力。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她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慌忙抽出手。
那晾衣杆从她手里滑下,贺辞怕戳到她,伸手去接。可他忘了晾衣杆上还挂着衣架,衣架上晾着内衣
于是,下一瞬,吧嗒一声,湿漉漉的内衣落到他脸上。
白色文胸的带子挂在他耳畔,滴着水,一滴又一滴,从他深邃眉眼,到高挺鼻梁,再到紧致的下颚,最后没入他衣领里。
程末整个人都愣住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抬起手,想要迅速拿下内衣,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
纪琇年站在门外“程先生,先进去吧,小末应该在”
程震声嘴角一僵。
这丫头不是应该在了,她确实就在家,不仅在家,还在和一个男人打情骂俏,大白天的竟然把女人的内衣罩在头上
程末僵住“”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天啦,爸,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翻车末,翻车翻遍全世界do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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