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曦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照在熟睡中的两人身上。
列缺缓缓睁开惺忪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丘峦白净柔和的面孔。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伸过手去,轻轻抚摸着。
他一直以为丘峦是因为芒果过敏的事和他闹别扭,直到昨天晚上,丘峦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他才知道,丘峦是吃醋了,以为自己不喜欢他而喜欢的是别人。他也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没忍住亲`吻和拥抱了丘峦,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他的喜欢。
就这样,一直持续至凌晨,他把丘峦永久标记了。
矛盾算是化解了吧?
列缺没忍住凑过去,趁着丘峦没睡醒悄悄亲着他,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似的。直到丘峦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微红的唇瓣轻轻一动,他这才抽身离开。
列缺静静地盯着丘峦看了会儿,见他没有醒来,轻轻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大家都在睡懒觉,因此,早上的群是最安静的。
列缺敲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列缺:我发现了一件事。
赵希阳:?
周蓬:?
列缺:我喜欢上丘峦了。
赵希阳:你才发现?
周蓬:你才发现?
列缺:嗯?
赵希阳:祝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周蓬:祝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什么早生贵子……列缺看得顿时面色一红。
再一看,连季朗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队伍。
季朗:也祝福一下我呗~
周蓬:你咋了?你也脱单了?
季朗:嗯哼,之前追的一个女神,终于追到手了!
周蓬:卧槽?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季朗:没追到手不好意思跟你们说,这不第一个给你们报喜讯!
列缺:恭喜恭喜!
赵希阳:恭喜恭喜!
周蓬:恭喜!别忘了请吃饭!
列缺发完消息,收起手机,起床前又偷偷亲了一下丘峦。知道他累着了,捏了捏被角给他盖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他从冰箱里翻出一些食材,煲了一锅粥,在上课之前赶去了学校。
等到丘峦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发现列缺不在,然后慢慢坐起身。在坐了几分钟后,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就在昨天晚上,他和列缺做了很亲密的事。
那些画面齐齐涌入脑海,丘峦的双颊也跟着涨得通红。昨晚列缺一边亲他一边说喜欢他,把他弄得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一样。再后面的事情便记不太清了,隐约记得列缺抱他去浴室,然后两个人又在里面待了很久。
丘峦双手捂着脸,等热气渐渐散去后才松开,肚子也咕咕叫了两声。
他下了床来到客厅,先是看见留在桌上的纸条,接着看见厨房里煲好的小米粥。
纸条上面写着列缺留给他的话,另外还画了一个俏皮的小表情。他不自觉地牵了牵嘴角,把纸条捏在手心里,心头像裹了蜜似的甜。
这时,手机响起一声振动,是贺秋发来的消息,让他下午没课去画廊帮忙。
丘峦回了句收到,匆匆忙忙地吃了碗粥,又赶紧换了身衣服。为免被人看见脖子上的痕迹,还站在镜子前检查了好几遍。
昨晚事后有及时清理,加上休息了整整一个上午,除了有些酸软以外,没有任何别的问题。
丘峦收拾完出门,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才招到了一辆车。一上车,便给司机报了画廊的地址。
“你去蒲阳西路?很急吗?”司机唠嗑似的问:“我记得那边有个展馆,你是去哪儿吧?”
“嗯。”丘峦点点头:“最近有点忙,所以比较赶时间。”
司机看上去四五十岁,剃着寸头,望后视镜看了眼,说:“你赶时间的话我就换一条近路,这段时间城中心有点堵,一条路过去全是红绿灯,今天早上好像还出了车祸。”
丘峦没有多想,微微一笑:“好,谢谢叔叔。”
“没事。”司机也回了一个微笑。
坐上车后,丘峦便没有那么着急了,低头去看列缺发给他的消息。
列缺:醒了吗?
列缺:厨房里煲了点粥,起床了记得吃点。今天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晚饭想吃什么跟我说。
列缺:小峦,之前的事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列缺:季朗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朋友的感觉。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之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前后发了好几条,中间还撤回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又想关心他又害怕说错话。
看完那些消息,丘峦抿唇一笑,心里像是被蚂蚁爬过一般,酥酥麻麻。
他正打算回复,突然,一个刹车把他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时,车已经停了下来。
“好像抛锚了,你先坐着,我去看看啊。”司机停在边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丘峦抬头环视一遍四周,这才发现早已出了蒲大的范围,不知何时竟然开到了城郊。他心里一慌,两三下解开安全带,也跟着跳下了车。
“你怎么也下来了?”司机问。
“为什么会开到这里?”丘峦反问。
“这不上车的时候跟你说了,换一条路,这条路可能绕了点,但不堵车。”司机唉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半路会抛锚,要不这样,我叫我朋友的车来,把你送过去?”
丘峦戒备地摇摇头:“不用了,一共多少钱,我先付给你。”
“哎,真是对不住啊。”司机拿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还是叫我朋友来吧?”
丘峦又说了一句不用,把刚才那一段路的车费转给了他。便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旁边开过,司机连忙招手叫停。
“等等等等!”
面包车开出一小段,随后刹车停下,司机也跟着跑了过去。
“大哥,您方便载个人吗?”司机指了指丘峦的方向:“我的车出了问题,开不了,那儿有个学生赶着去蒲阳西路,您送一程呗。”
面包车车主探出头看了眼:“蒲阳西路?可我不走那边啊,不然你们再等一会儿,或者去前面那个车站。”
“大哥你就做个好事吧。”司机好说歹说,面包车车主总算有了一点松动。
“行。”
“谢谢大哥。”
司机刚说完,回头一看,丘峦已经走出了一截路。
“哎,那位同学,你等等!”司机急忙出声叫住他,并追上去:“坐这辆车吧,这位大哥送你过去。”
面包车车主也跟着掉过了头,在丘峦身旁停下打开车门。
“真的不用了,谢谢叔叔的好意。”丘峦说完,转过身加快脚下的步伐,同时拿起手机准备给列缺打电话。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臂便被人抓住了。
丘峦试图用力挣脱,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反被手帕捂住了口鼻,眼前慢慢黑了过去。
下了课,列缺直奔校门。
丘峦没有回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吃他煲的粥,是不是还躺在床上。
“小峦。”一开门,列缺便冲屋内喊着他的名字。
声音回荡在客厅里,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列缺朝厨房看了眼,小米粥被吃了一碗,桌上的纸条也不见了,看样子丘峦应该起来过。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询问了一句,没听见回答才把门打开。
本以为丘峦这会儿正缩在被窝里睡懒觉,开门一看,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压根儿没有丘峦的身影。
奇怪,丘峦去哪儿了?难道还在生他的气?
列缺眉头一皱,连忙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提示正在通话中,显然是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于是他又改为发消息,并把上午发出去的内容来回检查了好几遍,可依然没有等来丘峦的回复。
真的生气了?他昨晚好像是做得过分了一点。
列缺揉了揉眉心,重新回了趟学校。和丘峦同班的同学告诉他,丘峦今天根本没来画室,可能是去画廊了。
他又赶着往画廊跑,找到贺秋的办公室。还没进去,便被助理拦了下来。
列缺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慢慢平复下来,语气仍然有些着急地问:“丘峦在吗?”
助理如实回答:“他还没到。”
“没到?”列缺愣了一下:“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来的路上?”
里面的贺秋听见是列缺的声音,见丘峦还没到,开门走出来。
“怎么了?”贺秋说着转头问助理:“丘峦到了吗?”
“还没有。”助理说:“刚给他发了消息,他没有回复。”
“打电话了吗?”
“没人接。”
贺秋也试着拨了一通电话,这下对面直接关机了。
站在原地的三人面面相觑。
列缺最是了解丘峦,就算丘峦生气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可能不接贺秋的。毕竟在丘峦眼里,贺秋是他钦佩尊敬的老师,何况他现在还是贺秋的实习助理。
如果不是因为生气,便只剩下最糟糕的可能,那就是——丘峦出事了。
“你现在就去报警,画展的事让他们先延后。”贺秋吩咐完助理,然后看向列缺:“你跟我来。”
而在另一边,丘峦的意识自昏睡中慢慢苏醒。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睁眼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好似被蒙一块黑布,嘴里塞了纸团,手脚也被捆住。
不一会儿,车停了下来,开车人下车打开车门,把他扛在肩上。
丘峦一动也不动,假装还没有醒。他听见了草叶擦过裤腿的声音,猜测周围是一片树林或者草地。
但迷晕他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钱吗?
情况不容他多想,在确定身边没有其他同伙之后,他悄悄地扔下了捏在手心里的纸团。
开车人扛着他爬了一段楼梯,把他扔进了一间屋子里,紧接着走出去关上了门。
人一走,四周瞬间归于沉寂。丘峦不确定对方是否走远,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他在心里数了一下,推测这里是这栋楼的第五层,加上空气中充斥着霉菌和灰尘的气味,关门的声音也像被割破了喉咙一样难听,外面还长满了野草,再推测他所在的屋子应该是极其破旧的,这栋楼很可能是一栋被废弃的大楼。
那个人带他来这里做什么?绑架吗?
他正想着,门又开了,开车人去而复返。
丘峦继续装睡,他能感觉到开车人正朝他走过来,于是更加不敢动了。
开车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伸手掀开黑布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苏醒。
最后站起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丘峦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希望能听到一星半点儿。
“喂,是我,你爹。”开车人的声音浑厚粗犷,不是那名半路抛锚的司机,而是那个面包车车主。
总之,他们是一伙儿,目标从一开始便是丘峦。
“之前的两百万怎么还没到账?你别不是想不给了吧?”开车人有些不太高兴地说。
对面不知怎么回复了一句,开车人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接着又说:“不如这样,我跟你做一笔交易,那个人的儿子现在就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想让我帮忙除掉他的话,那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丘峦根本听不清,不过他也大概猜到了。
开车人想用他来换钱,而和开车人做交易的那个人,则是想让他消失。
这个人……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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