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坤和尹捷的婚礼很顺利,来参加婚礼的嘉宾们原本还以为李御云会在婚礼上出现,给李御坤和尹捷添堵,没想到婚礼结束了,也没有看到李御云的身影。
就连李闻潜也仅仅只出现了一次,随即便因为脸色太过苍白,看上去异常虚弱,被扶到后台休息了。
反而是以前不太出风头的秦如珍与其他人积极交流,她虽不似李御坤那么长袖善舞,但却将当家太太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这让围观的宾客忍不住感慨,出轨真是没什么好下场啊。
李家这一系列变化根源都是出轨。
李御云出轨,弄丢了李家继承人的位置,还因为尹捷,成为圈内笑柄。李闻潜出轨,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被李御坤夺了权。
与其他人关注李家事情的宾客不一样,许知远瑟瑟发抖,又紧张又害怕。
原因在于许昭随手给他开的眼,却没有给他关上。他清清楚楚看到一群鬼围在他的身边,这就是在阳台上那群要拦着他的那群鬼。
虽然这些鬼没有伤害他,但是近距离接触这么多鬼,许知远坐立不安。
更让他不自在的是,这些鬼竟然在津津有味地讨论着他。
“这就是那位的父亲吗?”
“啧啧啧……”
……
虽然这些鬼并没有说什么明显的话,但许知远却依旧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就连这些鬼都在嘲笑他眼瞎,赶走了许昭。
许知远何尝不后悔呢?因为后悔,即使对周围的鬼害怕紧张,他也勉强留在这里。
许昭也在这里,说不定他们之间能发生些变化呢?
从楼下上来之后,许知远心中因为害怕而熄灭的期待再一次隐晦地冒了出来。
许知远的不自在不仅和周围围着他的鬼有关系,还因为他总觉得背后不舒服,仿佛有一个人趴在他身后似的。
这种感觉从他被许昭开了眼之后就一直存在,但那时候许知远的注意力都在周围的鬼和女鬼身上,并没有在意背后的压力。
但现在安静地坐在酒席上,这种压力又出来了。
许知远越发难受,忍不住转头向自己的身后看去,他看见了一片红色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背部。
许知远脸色苍白,意识到情况不对。
看到他的动作,在他身边对他表示鄙夷的鬼开口道:“这傻瓜终于意识到他背后有鬼了吗?”
听到周围鬼的话,许知远的猜测被验证了。
他僵硬在原地,就连头也保持着转过去的姿势,久久不能动弹。他不动弹,他身后的红衣女鬼却是能动的。
红衣女鬼自从被许昭踩断一只手之后,就萎靡下来。先前许昭抓着许知远一起下楼,红衣女鬼更是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心翼翼贴在许知远背后,不敢引起许昭的注意。
她对许昭的惊惧,在许昭抓着公主鬼打的时候达到巅峰。
直到现在许昭与许知远分开,红衣女鬼才缓过来,在许知远背后恢复了原本的体型,正是因为她变成了原本的大小,许知远终于注意到她了。
见许知远能够看到她,红衣女鬼对许知远的痛恨重新燃起来。她双手抓住许知远的脚踝,身体贴在许知远的背部,头却向许知远的方向伸了出去。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许知远终于看清楚了趴在他身后红衣女鬼。
这张脸许知远还记得,看到她的那一刻,许知远忍不住尖叫出声:“啊,你别过来。”
许知远敢坐在鬼堆里不离开,是因为清楚那些看笑话的鬼并不会伤害他但他身后的红衣女鬼却完全不一样,红衣女鬼肯定是来找他报仇的。
他不可能不害怕。
许知远慌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顾不上心中那些隐秘的期待,也不顾在场其他人怪异的目光,他疯狂地朝着大门口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你不要过来。”
新郎和新娘正在给宾客敬酒,陡然发现许知远疯了似地站起来跑了出去。
大家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随即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悄悄地瞥一眼坐在中间的许昭和叶谨言,没有在意突然发疯的许知远。
为了一个许知远,得罪许昭和叶谨言是不划算的。
他们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即使再好奇也能忍着。顶多回去之后,让人旁敲侧击打探一下许知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昭进入婚礼现场之后,就没有在意许知远。看到许知远逃窜的样子,她终于想起之前一直被她忘记的事情:“我刚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原来是他呀。”
许昭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先前觉得烦,给许知远开了眼,但却完全忘记这件事。许知远应该是看到了他身后的女鬼,才这么疯狂逃窜的。
许昭尴尬地摸了摸手指。
虽然她不喜欢许知远,但她从不会出手对付一个普通人。
叶谨言已经从其他人的议论中,大概猜出了许昭和许家的关系,他冷淡地看了一眼逃跑的许知远:“不是你的错,是他胆子太小了。”
许昭轻易被叶谨言说服了:“确实如此,我记事起就能见鬼,从未怕过。你经常遇鬼,也没见你害怕。他胆子实在太小了。”
刘子施蹭着叶谨言的光,也来参加婚礼了。
他坐在叶谨言和许昭的不远处,听到许昭的话,不免一头黑线,心中吐槽:这两人,一个有超能力,另一个也有钞能力,当然不会害怕。
他们完全不了解普通人的心理。
果然他们俩才是最般配的。
许昭不知道刘子施的腹诽,看着许知远的身影消失了,加了一句:“我帮他开眼只是暂时的,过一会就没事了,他看不见应该就不害怕了吧。”
叶谨言低头给许昭拿了一个甜点:“你说的对。”
叶谨言没有告诉许昭,有些时候看不见比看得见还可怕。
许知远跑到门外,耳边回荡着红衣女鬼的笑声:“许知远,你还记得我吗?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呢。”
说这话的时候,红衣女鬼将头搭在许知远的肩膀上,声音轻柔,面上带笑,仿佛在和情人诉衷情。
但红衣女鬼的柔情蜜意却让许知远更害怕了,他拼命逃跑,一刻都不敢停:“当年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来缠着我。”
听到许知远的话,红衣女鬼柔情蜜意完全收了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装单身骗我怀孕不是故意的?还是倒打一耙说我勾引你不是故意的?又或者逼的我从楼上跳下来不是故意的?”
红衣女鬼想到了当年的事。
红衣女鬼活着的时候,叫江柔,长得精致漂亮,人也单纯。
某次商业聚会上她认识了许知远,那时候许知远不过三十几岁,伪装一番,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成功男人。
江柔就这么和许知远坠入了爱河。
但后面江柔和许知远的事情被刘芙茵知道了,那时候许知远仰仗着刘芙茵的娘家,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江柔身上。年纪还小的许娇也站出来给许知远作证,自此,江柔主动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做实了。
事情闹得很大,不仅江柔的同事知道了,江柔朋友也都知道了。
不仅如此,为了逼江柔离开京市,许知远还找人到江柔家去吓唬江柔的父母。
江柔的母亲心脏不好,原本就为江柔的事情操心,加上许知远的恐吓,心脏病突发去世了,江柔的父亲也一病不起。
江柔意外怀孕,被许知远气的流产。一时想不开从楼上跳了下来。她死的那一天,穿着大红色的裙子。死后她便化成了红衣女鬼,缠在许知远身边。
江柔跳楼之后,许知远心虚,花重金买来了一块玉佩,玉佩是有些能力的法器,阻挡了江柔的报仇。
这些年江柔只能木讷地跟在许知远身后,不能伤害许知远。
如今许知远身上的玉佩失效了,江柔也终于可以报复许知远了。
等了这么多年,反而磨砺了江柔的意志,她放弃了直接寻仇的办法,选择软刀子无肉,想看到许知远一步一步走上她当初的结局。
家破人亡,失去一切。
因为江柔的死和他有关系,许知远看到江柔后才这么害怕。
他听着江柔的笑声,感受着江柔的呼吸,他疯狂伸手想将江柔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但江柔却仿佛一个狗皮膏药,根本拽不动。
看着许知远徒劳的动作,江柔笑得更开心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许知远被强行开的眼逐渐失去了功能,他看不见江柔的踪迹,也听不到江柔的声音,手中摸了个空,他身后空荡荡的。仿佛江柔并不存在,刚刚只是他的一场梦。
许知远却越发紧张,虽然看不到了,他却知道江柔就在他背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看不见的永远比看得见的更恐怖。
因为害怕身后的厉鬼,许知远犹豫了,还是朝着酒店再度走了回去,他想去找许昭。
许昭肯定看到了他背后的女鬼,但许昭却没帮他。许知远又气又悲愤,但他只能收敛怒气,准备去求许昭。
他不想死。
许知远快步冲进婚礼现场,但却没有看到许昭的身影。
许知远着急地抓住还在现场的许娇的手:“许昭在哪里?”
许娇被他抓的有点痛,但还是耐心回答:“姐姐和叶总离开了。”
许知远扑了个空,脸色苍白,胆战心惊地想着:他到底要怎么办?
许知远已经没有再待在这里的想法,放开徐娇的手,不管身后那些人奇怪的打量视线,失落地再度离开。
他现在心思就在自己和许昭身上,没有太在意许娇的心情。
许娇只觉得尴尬,虽然周围人没有正大光明地讨论、围观。但她总觉得有人在偷看她,说不定他们会在背后议论着许家的事情。
许娇实在想不通,只是来参加一个婚宴,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想到从进入婚宴之后发生的一切,许娇就觉得丢人,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许娇尴尬地想要牵住身边赵景明的手,却发现赵景明默默地将手缩了回去,赵景明竟然躲开了她的手?
许娇看向赵景明,眼中满是控诉:“景明哥,你也嫌弃我吗?”
赵景明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但看到许娇双目含泪,当即心虚地笑了,主动回握许娇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但心思却各异,这一刻,他们心中有了隔阂。
但他们的手却牵得紧紧的。
许娇觉得赵景明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机会,她千万不能松开。赵景明则是为自己刚刚下意识的行为觉得愧疚,他怎么能这么对娇娇呢?许娇已经够可怜了。她被许知远孤零零地扔在酒店里,他这个未婚夫不是就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保护娇娇吗?
许知远不知道他看到红衣女鬼之后发疯似的动作,让许娇和赵景明的关系也经受了一番考验。
他再次冲出酒店之后,双目呆滞,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一时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呢?
这么想着的许知远眼前一花,一个纸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个纸人有半人高,颜色鲜艳,活灵活现,脸上用鲜红颜料画出的五官给许知远诡异又惊悚的感觉。
他朝着许知远径直走了过来。
前有红衣女鬼,后有诡异纸人,许知远情绪崩溃了,跌坐在地上。
难道他还没有被红衣女鬼报复,就要被纸人先杀害了吗?许知远双腿发软连跑都不敢跑,瘫软在地上,觉得自己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没想到这个纸人看到许知远之后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凑到跌坐在地上的许知远的身边,垂头盯着他:“你就是许知远?是许昭的父亲?”
纸人的声音阴冷嘶哑,仿佛从地府中传过来。
被面前的纸人吓得半死,许知远不敢撒谎,点了点头:“我是。”
面前纸人冲着他晃了晃头,脸上用红色颜料画出来的夸张嘴巴向左右裂开,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大笑表情:“是就好,我能帮你解决女鬼,保你平安,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听到他说能够保自己平安,许知远将对纸人的恐惧抛在脑后,他想活着,他太想活着了。
许知远点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纸人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森:“聪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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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从秦如珍那里拿了报酬,察觉到周围人隐秘的注视,许昭有些不习惯,她便提前离开了。
叶谨言受邀参加婚礼本就是为了许昭,看到许昭离开,他也跟着走了。
许昭以前和叶谨言相处的时候非常自然,也非常越快,毕竟叶谨言是紫光闪闪的金主爸爸。
但叶谨言给她穿鞋之后,许昭和叶谨言单独相处的时候便多了几分别扭。
察觉到许昭态度不自然,叶谨言仿若未觉地说起了今天晚上遇到的女鬼:“你将这只鬼交给危管局,可以拿到奖金。”
说起钱,许昭就不别扭了,她兴致勃勃地提着装着女鬼的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女鬼:“就她,还可以换奖金?”
拿钱很开心,许昭却怀疑女鬼的价值。
玻璃杯中的女鬼将许昭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拼命的挣扎起来,口中骂骂咧咧:“你又瞧不起我,我怎么就不能值钱了,我可是真正的公主。”
女鬼虽没从失恋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但听到许昭污蔑她,还是第一时间激动,觉得许昭欺人太甚。之前怀疑她的爱情(虽然这个爱情被证实是假的),现在又怀疑她的价值,欺鬼太甚。
即使知道许昭能压着她打,女鬼也坚强为自己正名。
许昭敲了玻璃杯一下,玻璃杯震动,里面的女鬼晕头转向。
看着许昭孩子气的一面,叶谨言笑道:“这只鬼虽然恋爱脑,但它确实是一只古董鬼,危管局专门有一个部门借助古董鬼研究历史。”
许昭又敲了敲玻璃杯:“便宜你了,还有机会加入国家部门。”
许昭记得参加劳改的王刚,如今就在危管局干得风生水起。
许昭对女鬼想抢叶谨言身体的事,还心里有不平。
女鬼比她更不平,哀叹道:“时代变了,竟让本公主参与劳作。”
女鬼大骂许昭冷酷无情,叶谨言为虎作伥。
但许昭一点也不在意女鬼的叫嚣,她捉的鬼多了,一直都是这么冷酷无情。女鬼怎么叫都不影响她拿女鬼换钱的想法。
叶谨言和许昭聊着天,无视不断叫嚣的女鬼。
叶谨言的手机响起,是危管局黄光明打来的电话。
黄光明的声音焦急:“叶总,明尘和陈关文联手越狱了,他们正朝着紫辉酒店的方向逃窜。”
黄光明知道叶谨言今天在紫辉酒店开庆功宴,知道他们俩逃窜的方向之后,便第一时间通知叶谨言。
“危管局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也向京市的天师发了通缉令,若是有人能捉住他们,奖赏五十万。叶总,你要注意安全。”
叶谨言还没有说话,听到黄光明话的许昭陡然精神了:“五十万?黄处长放心,我一定帮你们重新抓住明尘和陈关文,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看不惯被我抓进去的人再跑出来为非作歹。”
黄光明:“......”
叶谨言:“......”
许昭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如果不是叶谨言了解许昭,他都快信了。
黄光明松了一口气:“原来许道友在叶总身边,那我就放心了。”
明尘和陈关文联手逃跑又怎么样?撞住了许昭的手里,只能说他们倒霉。
经过前面的事情,黄光明对许昭的能力非常信任。
许昭匆匆将手腕上的白蛇取下来:“你还记得之前在海边闻过的蛊师的味道吗?”
白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许昭的意思,怒气冲冲:“你又想将我当狗用?”
许昭安抚他:“这怎么是将你当狗用呢?能者多劳嘛,你能干,才让你身兼数职。”
白蛇表情松动,尾巴尖愉快地翘了起来,许昭接着说道:“你可是将来有机会化成龙的蛇。”
白蛇更加得意了,尾巴已经愉快地摇了起来:“这才过去多久,我可清楚记着他的味道。”
许昭嘴角翘起,觉得有个蠢蠢的家仙也不错。
白蛇昂起头,吐出蛇信,在空中摆动了一阵:“味道很近,他应该快到我们周围了。”
许昭大喜,竟然有这种守株待兔的好事?
白蛇虽然不是狗,但不得不说一句,他的嗅觉很灵敏,说明尘和陈关文就在附近。不出几分钟,许昭就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明尘和陈关文如今情况并不是很好。
明尘的绿衣女鬼被毁,飞僵也被危管局控制住了,常用的法器木鱼也被毁了,正是虚弱的时候。
陈关文受的伤也没恢复,母蛊还蔫蔫的缩在他们的血管中。
他们这次能成功逃跑,是因为陈关文背后的恩人出手了,一群纸人涌进危管局制造混乱,让他们趁乱逃出来了。
他们身边也跟着纸人,这些纸人一路保护着他们,遇到追捕他们的天师便和天师打斗,给两人争取离开的机会。
正因为有纸人在,明尘和陈关文才能一路顺利逃到这里。
陈关文敬畏开口:“恩人出手就是不一般,不仅将我们从危管局救出来,还保护着我们一路顺利逃跑。”
明尘也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可惜大人身份特殊,不能亲自出手,不然哪有许昭放肆的地方。她竟敢两次破坏我的好事。”
陈关文同仇敌忾,他也是被许昭抓了的人:“等我再遇到她,我定要让许昭好看。”
明尘和陈关文畅想了一番报复许昭的场景,却见一根大尾巴朝着他们甩了过来,将他身边的纸人全部扫平。
两人惊慌:“是许昭的白蛇。”
许昭站在白蛇身边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
原本正讨论地起劲的明尘和陈关文沉默了,没想到刚刚还在说的许昭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悲愤不已:这许昭怎么阴魂不散?
且他们总觉得许昭的笑非常诡异。
许昭笑得合不拢嘴,谁不喜欢送上门的肥羊呢?
到京市之后,许昭遇到了许多鬼怪和走上邪路的天师,但不得不说她最喜欢的还是明尘和陈关文。
毕竟谁能不喜欢反复给她送钱的人呢?
若不是不太合适,许昭都想给明尘和陈关文送锦旗了,上书敬业肥羊。
明尘和陈关文神色大变,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分开逃跑,一人向南方,一人向北方分别逃窜出去。
在两人逃窜的时候,那些被白蛇甩在地上的纸人重新站了起来,朝着许昭这边扑了过来。
这些纸人有些特别,颜色鲜艳,五官红艳艳,比许昭在古墓中遇到的纸人要厉害许多。
许昭快步朝叶谨言身边走去,她担心叶谨言受伤。
叶谨言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是莲花形状的金光,将靠近他的纸人烧成灰。
许昭认出叶谨言身上的金光是属于金莲子的。
许昭脚步一顿:“清山寺将金莲子还给你了?”
许昭是见识过金莲子的力量的,她有些失望:“那你以后是不是不用我保护了?”
叶谨言摸了摸手腕,金莲子的光芒消失:“即使有金莲子,我也需要许大师的保护,毕竟只有许大师能徒手抓鬼王了。“
许昭笑了,觉得叶谨言说的有道理。
白蛇被一群纸人困住,不解风情地插嘴道:“再墨迹,他们俩就跑了,五十万也拿不到手了。”
白蛇没跟着许昭之前,也是一只不在乎金钱的大气蛇,但跟着许昭之后,也学着帮许昭赚钱了。
被白蛇提醒,许昭当即咬破指尖,在纸人上画出雷火符,只能灰飞烟灭。
即使制作之人的幕后之人厉害,但纸人到底只是纸人,在许昭血液制成的雷火符下,依旧不堪一击。
还有零星几个纸人意识到许昭的厉害,立即跟在明尘和陈关文身后逃窜。
白蛇追击陈关文,许昭则追着明尘。
明尘在背后的时候对许昭骂得凶狠,但真正面对许昭,他还是害怕的。
他在许昭手中吃了两次亏,绿衣女鬼毁了,飞僵没了,他越想越悲愤,恨不得和许昭拼了。
心中这么想着,明尘......他加快了脚步,拼命朝前跑着。
虽然他想和许昭拼命,但他打不过许昭,拼命只是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要好好保护自己。
明尘的速度很快,但许昭的速度更快,激励许昭的可是五十万奖金。
许昭紧追不舍,明尘看到了不远处的动物园,翻身一越,从动物园的围墙跳了进去。
他想借着动物园复杂的地形,从许昭的手中逃脱。
进了动物园之后,明尘指挥着和他一起逃窜的纸人去将关押动物铁门打开,将笼子里的放出来。
虽然这些动物只是普通动物,但也能阻拦许昭一番。
他们经过的第一个地点是动物园的鸟类管,在纸人打开门之后,受惊的鸟类疯狂地冲着许昭飞了过来。
明尘笑了,但随即笑容便僵在脸上。
因为捉住陈关文的白蛇赶过来了。
陈关文之前就是被白蛇捉住的,他体内的母蛊对白蛇有阴影,在白蛇的追击下进瑟瑟发抖,引得陈关文血液凝固,四肢抽搐不已,很快被白蛇叼在嘴里捉住了。
白蛇捉住陈关文之后,立即掉头赶到许昭身边,刚来就看到数百只鸟类朝着许昭飞来的场景。
白蛇竖直身体,直直向许昭飞过来的鸟类感觉到了危险,从中间硬生生分开了,绕着许昭飞开。
白蛇虽然颜控又内卷,但不可否认是实力强大的妖怪,这些普通鸟类在他面前根本不敢放肆。
吓走了这些鸟之后,白蛇得意洋洋地冲着许昭摆了摆尾巴,他今天可是帮许昭做了不少事,回去可要好好向黄大娘子和仓鼠精炫耀一番。
三个家仙中,他果然是最称职的。
路德住在动物园旁边,他一向是熬夜冠军,大半夜没睡觉,听到了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好奇探头一看,影影绰绰看到动物园中有鸟类飞翔。
因为这些鸟被白蛇吓得缩在一起飞翔,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巨鸟飞在动物园中,在巨鸟下面还有一只硕大体积的长条状动物。
看到这一情形的路德揉了揉眼睛,随即拿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拍出了影影绰绰的阴影,就像是一只巨鸟和一只长条状动物在战斗。
路德又是惊恐又是新奇,将这张照片发到了微博账号:“半夜看到龙凤大战,是不是灵气复苏了?”
许昭并不知道她今天来追捕逃犯,又引发了新的传说。那些鸟类分开了路径之后,许昭立即朝着明尘追了过去。
五十万的一半已经到手,只要将明尘抓住,剩下的另一半也能到手了。
看着白蛇,明尘就知道自己想通过普通动物来阻拦许昭的想法根本行不通,普通动物在妖怪面前,只有退让的份。
明尘继续向前跑去,许昭紧随其后。
他们离开了鸟类馆,来到了动物园的下一个场馆。竟然是蟒蛇馆。
明尘觉得老天都不助他,白蛇进了蟒蛇馆,岂不是宛若回了家?
就在明尘悲愤的时候,他看到了离他不远处的玻璃后面说着一只巨大的黄金蟒。
明尘还是普通和尚的时候,曾经和师父逛过这家动物园。
那时候这只黄金蟒就存在了,因为体积庞大,颜色好看,这只黄金蟒非常出名,是动物园的明星动物,每天都有人慕名来看这只黄金蟒。
明尘指挥纸人将黄金蟒外面的玻璃打碎,他自己走到了黄金蟒的身边,手按在黄金蟒的头上,威胁道:“阿弥陀佛,许施主再前进一步,我就杀了这只黄金蟒。”
被白色叼在嘴里的陈关文忍不住瞪着明尘,这和尚是蠢货吗?以为一只蛇就能威胁到许昭?
明尘得意洋洋的笑了:“这只蛇是这家动物园镇园之宝,如果因为许施主受伤的话,许施主怕是要赔不少钱。”
明尘和尚果然阴险,竟然绑架一条值钱的黄金蟒来威胁许昭。
明尘与许昭打斗过两次,已经知道许昭的弱点是什么了。
许昭确实被他威胁到了。
陈关文眼眶红了,他们与许昭的斗争中,终于占了一次上风了吗?
就在陈关文激动的时候,白蛇却猛地将陈关文扔在地上,将陈关文摔了个半死。
白蛇他紧盯着明尘和他手里的黄金蟒,瞪大了两只眼睛,吐着蛇信,怒气冲冲:“可恶,太可恶了。”
白蛇表现的比许昭还生气。
许昭以为白蛇因为明尘抓了他的同类而愤怒,刚想安抚白蛇几句,就看到白蛇甩着尾巴,再度愤怒地开口:“你不要以为换了个颜色就可以装死,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在动物园。父亲!!!”
白蛇狂怒地甩着尾巴尖,又砸到了陈关文,幸亏陈关文身体被蛊虫加强过,才没有被白蛇砸死。
陈关文差点吐血,许昭却震惊地看着白蛇,又看了一眼黄金蟒,这竟然是白蛇他爸?
白蛇完全忘记其他事情,专注地看着黄金蟒:“是什么让你抛弃年幼的孩子,独自跑到动物园当动物的?”
听到白蛇的怒吼,抓着黄金蟒威胁许昭的明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他发现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被他抓在手里一直蔫蔫的黄金蟒在白蛇的怒吼下,竖直了身体,睁开了眼睛,两只猩红的眼睛随意的瞥了一眼明尘,尾巴一甩,将明尘扔在了角落里。
明尘受伤了,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根本没机会,黄金蟒用尾巴严严实实地压住明尘,随即看向白蛇:“千米啊,你也三百多岁了,算不上年幼了。”
白蛇还在狂怒:“蛇妖五百岁成年,我还是个宝宝。”
叶谨言:“......”
许昭:“……”
她这算不算雇佣童妖?
黄金蟒仿佛没有听到白蛇的辩解,他自顾自地说着:“千米呀,等你成年了你就知道了,成年蛇要有属于自己的私人时光。”
白蛇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黄金蟒居住的地方有水槽,有石槽,还有供它攀爬玩耍的场地。白千米原本黄橙橙的眼珠子都快变成红色了:“说什么私人空间,我看你就是想找一个地方混吃混喝。”
被白蛇说中了心思,黄金蟒有些尴尬的甩了甩尾巴,将明尘又往地里压了压:“动物园确实是个好地方,有专门服侍我的人,每天都将最新鲜的肉送到我的嘴边,还有人花钱专门来看我。千米,不如你也留在动物园,和我一起生活。”
“我才不想和你一起生活,我刚刚出生的时候,你就差点将我压死。后来稍微长大了一点,因为你太懒了,不愿意出去找食物,又差点将我饿死。”白蛇怒气冲冲的砸着尾巴。
别说,他砸尾巴的姿势,和黄金蟒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父子俩啊。
许昭没想到追捕个逃犯,还能亲眼看到白蛇的家庭纠纷,这家庭纠纷还挺精彩的。
没想到白蛇小时候过的竟是这种日子,难怪白蛇长大之后一直喜欢吃吃吃,就连吃到消化不良也改变不了爱吃的毛病。这完全是小时候饿多了,留下的阴影啊。
许昭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家,以后要对白蛇好一点。
以后白蛇吃东西的时候,她再也不嘲讽白蛇吃的多了,毕竟白蛇还是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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