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1 / 1)

我在三国说评书 离机 2629 字 2个月前

“望远镜带上了?船上有养猫么?聘个阿斑的孙子孙女去吧,算是个好兆头,多聘两只,船上全靠他们的。还有茶叶,多带点茶,现在茶叶都已经限量往外卖了,只许自己用,不许卖出去听到没有?还有……”

“哎哟大哥,我知道,我都懂,我明白。”

被海风太阳晒得漆黑的孙权格外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家忙来忙去的大哥,只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唠叨了:“还有什么?”

“知道你爱喝紫苏饮,你大嫂给你包了一大包晒干烘干的紫苏叶以及红糖。另外怕你只喝这个,还多加了点豆蔻甘草。哦对,前些时候英存还在武夷山那边弄到了什么大红袍正山小种,红茶喝着感觉比绿茶更醇厚香甜些,你也多带点。”

孙权表面点头,实际上心神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去哪片海域。自从曹操当了皇帝姚珞成了相爷,整个九州仿佛是一下子缓过了神,这几年发展得都让人有些心惊。

三年的强制教育下来几乎人人认字,同时在这三年教育中普通幼学学生除了学习基本的经义以外,更多却是学着基本的法律。虽然这有些像是偏向法家模样,但也并不完全如此。

儒家讲道义,法家知规矩,墨家懂万物道理,道家坐看人生。学习不为唯知儒术,而为知晓世间并非是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

而当年的同届考生现在一个比一个不得了,孙权这个挂在尾巴上的考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拾起当年与大哥第一次坐船时候的惊喜,沉下心与黄月英等人细致研究几年,最后对着已经开始往西部拓展的曹操上书。

“开海啊。”

奏章一般都会过好几手,确认重要程度再送到曹操手上。看着这本贴了好几张“再议”,最后直接再议到自己面前来的奏章,姚珞翻开时看着孙权署名略挑了挑眉。

历史上孙权就让人去过弯弯,当然,这会儿的弯弯还是叫的“夷州”。现在算算时日,对比孙权跑去弯弯都早了二十多年,是不是……

“咱们现在的船,已经能跨过琼州海峡了?”

没忍住嘀咕了一句,随即姚珞才反映过来,估计孙权大概率不会从珠江走。如果说要出发,他应该是从华亭,也就是现代的上海出发。

“港口啊。”

带着点深沉看着孙权的上书,姚珞看着上面详细的船只参数报告以及航行可能性,还有李公去世之前留下的“公望渡海,公唯望渡海”遗书叹了口气,抱着这本奏章去找了曹操。

“东家。”

“怎么,你居然会发愁?快让我来看看,是谁让你这么纠结,我觉得得赏他。”

“……您就真的不准备自称朕了啊?”

“得了吧,楚辞里都写着朕皇考曰伯庸,明明谁都能朕,那我还朕来干嘛。”

曹操抱着送进宫来的阿斑女儿,整个人无比警惕:“你想带我家呶呶回去?不行,呶呶最喜欢她大父了,你休想!”

好好一人,怎么就猫奴了呢!陛下!国将不国啊!

不过曹操也就开个玩笑,放下手里狸花猫让她自己去玩儿,拍拍身上猫毛后曹操接过姚珞递来的奏章,看了两行抬起头,似乎是咬牙一样多了点埋怨。不过等他看完,曹操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合上奏章闭上眼睛:“你得让我想想。”

过去的《箜篌引》写着“公无渡河,公竟渡河”,现在的李公高喊“公望渡海,公唯渡海”,却始终没有等到真正渡海的那天,最后水葬于东海之中。想着这位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的船公,曹操沉默地坐在桌边,良久后才抬手给姚珞倒了杯茶,再推过去一份她特别喜欢的奶糕。

“你喝着吃着,我再想想。”

“嗯。”

“你说,若是我把东海改为李公海,他会开心么?”

“他会不会开心我不知道,但我想到之后所有要改的舆图,会整个人和霹雳投石车里的火药炸弹一样瞬间爆炸。”

听着姚珞诚恳的话曹操闷笑一声,将她递来的奏章放到旁边:“你之前让人做的望远镜、还有大火炮若是做成能装上船,那就让仲谋去吧。”

“好。”

自从孙权提出出海,再到之后准备了整整三年,等望远镜显微镜都做出来了才第一次从华亭造船厂一路先沿岸航行。而在这首次航行中,孙权就根据《尚书》中《禹贡》篇的记载,到达上面所写的夷州。

夷州上的高山族让孙权恍惚感觉自己似乎误入了尧舜的先古时期,也让他更加变得激动。与夷州互通有无之后他再一路往下,跑到扶南去侦查时居然发现扶南的人诱骗船员,竟是一个不留全部抢完身上衣物财物后把人全杀了。

“这能忍?这他爹的能忍么!给老子打过去,把他国给灭了!”

孙权直接爆了个粗口,当场提刀下船带着船上同样兴致冲冲的曹彰杀了过去。而旁边被扶南欺负得弱小、无助、又柔弱的林邑也立刻反应过来。这船上是北面自己进贡过几次的大魏来人,那还用问么?

那当然是帮老大杀过去啦!

然而看着大魏的天下军根本不用自己,再看着直接打到扶南都城的除了一个在海上诸国格外有名的孙权以外,居然还有三皇子曹彰??

那绝对是因为扶南之前蹦跶太过,大魏皇帝让人来收拾他们了!

看着隔壁舆图上就是一个长条的林邑蹦跶得三尺高,孙权都有些无奈地看向曹彰:“子文,你收敛些。”

“收敛啥啊,知道我想当将军还给我叫‘子文’,阿翁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刚加冠的曹彰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很是乐呵呵地伸了个懒腰:“不过仲谋你看到了吧,我也挺厉害的。”

“是是是。”

整个船上就你吃得最多,但考虑到这位还真是他们船上最好的厨师,孙权决定忍下来:“得给曹东家写奏章,子文你来写?”

“不要!这不是有子瑜在么,子瑜,你来写!”

“三公子,您这是打了不认账啊。”

诸葛瑾长叹一声,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坑哥。自家弟弟太过于精明,居然把他一路坑到海上来,就离谱:“算了算了,这该打,居然敢杀我们的人,国也端走吧。”

“不过好像这块地英存姐姐提醒过我。”

曹彰皱了皱眉,弯腰捏了捏手上的土突然转向了旁边的林邑国王:“你们这儿的稻子,听说熟得很快?”

稻子……稻子,粮食!

诸葛瑾与孙权先是一愣,随即两眼放光。粮食那就是天,这么多年曾巧改了不少农具又有了新的沤肥方法,又在沙土中主要种植甘草改善土壤,再种豆苗用以肥田,但不管怎么说,粮食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君不见每年春耕秋收,所有大小官员都得下地搞三天的官场变形记,就算是汉宫里也种着小葱大蒜和韭菜。那怕是曹小旻自己都开了块地种小白菜,除了稻子以外若是还有各种不同的时蔬,那就更好了!

看着眼前几个人双眼放光的模样林邑国王抖了抖,总觉得背上一凉,像是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给盯上了。

“我现在觉得我们大魏是不是,有那么点儿分工太明确了?”

“啊?什么分工明确?”

“就是,你们看啊。”

拿着孙权诸葛瑾还有曹彰加急送来的奏报,大朝会上再听到郑西还有马超妹妹马晨跨过凉州拿回新疆,甚至于要打出西亚的架势,姚珞就觉得自家大魏有那么点儿……

“我懂,就是有种,女在陆上男下海的感觉。”

荀攸倒是很淡定,本来应该是他去跟西路的,结果郭嘉用着那种不可言说但是所有人都懂的小心思,硬生生抢下了西路随军参谋的职位,曹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挥手让他去:“不过确实,去年全军大比那会儿矝安直接挑了奉先,让奉先郁闷到现在了。”

“还郁闷呢,女儿都参军跟着矝安打仗了,奉先也不想想他多大。”

没忍住对着吕布吐槽,但看着这只哈士奇委屈的样子姚珞也有些感叹:“怎么说呢,她们这么打过去,咱们的人也得跟过去。那块儿虽然确实得拿下,但都是沙子,怕是没人会乐意过去啊。”

听到姚珞这句话曹操也有点无奈,疆域大了确实不错,但是要能管也会很麻烦。通讯不畅鞭长莫及,说真的,与其把这些地盘都握在手心,他倒是觉得如今这个局面拿下曾经的西域都护府就可以了,再外面的话……

“以当地之人治当地国土,但需学以本国之法,习本国之文,述本国之言,长久以往,可以大魏子民自居。”

钟繇对此很赞同陈宫的这个想法,自从曹操发现他很擅长说话外交以后他就开始到处跑,让他有些无奈但也挺开心的。毕竟用姚珞的话来说,这就是“公费旅游”啊。

长久的外交工作下来再加上大魏境内的发展,钟繇仔细考虑过以后觉得陈宫的想法很对。国土太大的确并不会容易治理,但与其说是治理,不如让那里的人开启智慧,明白道理,然后再自己做出选择。

反正他们大魏热爱和平,喜欢谈天,多有文化。没必要用物理让大家都臣服,但是可以互相学习嘛。

但是如果说你真的以为咱们没有武力,那么我们就只能被迫施展武力了。

“西瓜!石榴!无花果!胡萝卜!还有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琵琶!”

摸着自家三弦的铁搭档,姚珞拨了两下琵琶却把它扔到了旁边,满含感情地拿起了旁边的唢呐:“什么乐器都无所谓,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流氓。”

“啊?”

“陈宫你来啦。”

一回家就看到自家妻子在摸着那喇叭,陈宫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你就这么喜欢这些从西域来的乐器?”

“互通有无嘛,我觉得是我们血赚。毕竟到了咱们的地盘,这玩意儿迟早变成咱们的模样。再说了,我脑子里有曲,就应该是用它来吹的。”

姚珞瞬间扯过旁边的一张草稿纸,往上面开始用琴的记谱方式写下了《百鸟朝凤》前半截:“公台我和你说,当年咱们成亲没听到这个,我真是遗憾到现在。”

“你开心就好。”

“我来摸一摸音准,给你吹一段儿。”

看着姚珞兴高采烈地鼓起腮帮子吹出第一个音的那瞬间,陈宫表情呆滞。再听着她吹完摸出音准,磕磕盼盼吹完了一段后他就听到了隔壁荀彧几乎要毁灭形象扔东西过墙的暴怒:“姚珞!你扰民呢!!!要是周公瑾在这儿,他能直接砸了你的门!”

这一声暴喝都能穿墙,由此可见荀彧肯定是陪着唐欣在园子里休息玩儿,然后被这唢呐折磨得死去活来。

姚珞则是翻了个白眼,还周瑜来砸门呢。曲有误周郎顾是不错,可她吹的这些调儿,周瑜他听得出来么?

“你可以骂我吹得不好,但你不能骂唢呐不好听!”

“呵,你吹得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这就给你吹个以后天下军的冲锋号!!召唤天下亿万火头军,天天在你门口喊‘唢呐最好听’!”

听着两边如同幼学儿童的激烈吵架,陈宫嘴角刚抽了抽,就看到她似乎浅笑着,吹出了两个音又立刻而止。

“这是,徵宫?”

“咦,陈宫你听得出来?”

“对。”

只是两个音而已,他却莫名从中听到了姚珞凝结在其中的爱意与感叹。感觉到身后的注视,姚珞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乐器,勾起嘴角轻轻地唱了起来。

她似乎是唱着大河,又并不像是只是唱着大河。

“好听么?”

“嗯。”

“嘿嘿,那回头我给荀文若天天吹起床号。”

看着她手中的唢呐,还有她得意的表情,陈宫再次陷入沉默。

算了,不管怎么样,她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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