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么。
看着眼前的人,姚珞却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时看着咯吱咯吱咬着牙齿发出古怪声音的祢衡表情平淡:“不用,不需要。”
“你——”
“在你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所许下的承诺,我一个也不会当真。如果真的想的话,还请你先熬过这一关。”
戒除五石散需要的除却自身的自控能力与意志力以外,更多的则是需要让祢衡调养自己的身体状态。五石散的毒性虽然不特别强,但是祢衡五岁时就被下了毒破坏了身体根基,按照华佗的断言他几乎活不过四十岁。
当然也并不是因为他活不长所以姚珞才不想和他合作,而是他现在精神状态确实有些问题,她更希望他能够在清醒的时候考虑,然后再做出决定。
祢衡的事情被她与华佗彻底封死,除却石商石徵以外,甚至于连曹荣都不知道援营多了这么一个人。而在冬日的这种安宁中,姚珞感觉自己每次去上班都仿佛是在给官场上这群愚蠢的男人科普各种怀孕知识。
只能说她不管做什么都是第一个,要是别的姑娘被旁边人这么盯着,怕是早就神经衰弱了。
“别驾,别驾您真的没事?”
“我会有什么事。”
姚珞瞥着旁边的毛玠,声音里带上了点幸灾乐祸:“你也别想了,红昌被我派去临朐了,你手下的县丞自己想办法选。”
“说到临朐,好像伯符与公瑾干得不错啊。”
毛玠倒也没生气,就是有点可惜这个能打的妹子跑到了两个更能打的身边,他们这群可怜羸弱的文官真心觉得分配不均:“果真是少年英才,伯符募兵训练得像模像样,公瑾在内政一系更是上手极快。”
“而且听说咱们要来,一群地主直接卷起家当跑了,杀不到几个真遗憾。”
姚珞叹息着摇了摇头,才懒得管毛玠嘴角抽搐着说些什么“给孩子积德”,整个人愈发理直气壮起来:“什么叫积德?把那群贪官劣绅砍了才叫积德!”
“行行行,但不管怎么说别驾,现在是年末,不能杀生太过啊。”
“呸,年末就是要杀生。肉蛋奶鱼都给我使劲儿造,夫人那儿的养殖场都快爆棚了,每人过年都能去分只鸡。”
提到年末这点,曹操倒是无所谓——汉朝传统是有个大年会的,什么州牧刺史郡守都得在大年初一跑去参加大朝会,也需要给皇帝述个职,表现下自己这一年干得怎么样。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小皇帝这儿,还能去参加大朝会么?
他们去年就没去,主要是那会儿几家打得都很厉害,小皇帝也刚到长安,实在是有些混乱。但是今年看似已经稳定下来了,还不去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尤其这段时间又是庭试又是《熹平经注》的,兖州与皇帝之间更加紧密一些反而是有好处的。姚珞也不是很想破坏掉这一层关系,但如果真的要去……
在吕布都归曹操的情况下,曹操要还真亲自去参加大朝会,到底是去看皇帝的,还是去给李傕郭汜送菜啊?
但如果说让人去也不是不行,上次就是毛玠去的,这一次……
“看东家怎么说。”
姚珞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丢给她老板去,反正她怀着呢,再怎么说也算不到她头上。而且她也不觉得曹操可能会去参加朝拜,或者说年会大朝拜他也不需要去,等到四月份刘协生日趁这个机会跑一趟长安可能反而更好。
公孙瓒和袁绍之间还在拼个你死我活,却也被不知道到底是小皇帝、还是李傕郭汜派来的人劝着,过年倒没再继续打下去。两个人的想法到底如何姚珞不知道,但她能够感觉到在两个人听了小皇帝话真的没打之后,所有人看向长安的表情又多了点变化。
是因为确认皇帝还在办事的安心感,还是终于发现,其实这个小皇帝还是可以辅佐一下的?
不过这些都不管她的事,怀孕的人就是这么嚣张,尤其是在回家后看到跑来她家给她做饭的高如容女士时,姚珞差点没感动到哭出来。
但是这样一来太史慈怎么办?大过年的,太史慈就算再怎么蹲军营,也得回家看看高如容女士——虽说回家的主要目的是蹭饭,可要到家发现妈不在,太史慈也是会担心的吧?
“没事儿,我让阿音过去了。”
高如容女士熟练地拿着菜刀切着手里的萝卜丝,将腌制好的肉沫先扔进油锅里用铲勺翻炒了两下后将萝卜丝推进锅里,再往里放上一点酱油:“最后一个萝卜丝了,公台你去帮阿珞盛饭。”
“嗯。”
嗅着空气里熟悉的肉末酱油白萝卜丝的味道,姚珞看着桌上仿佛是散发着光泽的葱烧大排,再看到了旁边先用蒜爆了一遍,香到让人难以控制的炒青菜,坐在那儿嘤嘤开口:“容姨,你这两天住我这儿好不好?”
“那倒没问题,就看你舍不舍得拿阿音和我换。”
“……啊?”
看着高如容将萝卜丝盛到盘子里放在桌上坐下的利落模样,姚珞歪了歪头:“您的意思是您给我做饭,然后阿音去您家?”
“咳咳。”
高如容看着姚珞的表情,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是装不知道还是真的一孕傻三年。看着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高如容才反应过来,对着这个小姑娘表情也有点心虚:“哎呀,这不是,你看你都怀了,对吧?”
“那也需要看阿音自己的想法。”
陈宫倒是明白太史慈对着石音有那么点想法,当初姚珞和他一起去寿春的时候太史慈除了天天念叨着孙策,就是找石音说话,态度确实有些明显:“您觉得呢?”
“哎呀,无所谓,反正我过得挺好,手中这本《食经》也写得差不多,给老爷子看过了。”
高如容思考片刻也懒得再管,儿子娶不娶得到老婆是儿子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学了字还被姚珞怂恿着写菜谱,这段时间过得有滋有味,还管早就成年的儿子做什么?
给小姑娘烧个菜能听到小姑娘一千字都不重复的夸,给儿子就狼吞虎咽吃完,最后才憋出“好吃”两个字,让高如容真心觉得这年头生儿子不靠谱:“说起来,华医者有没有把出来是男是女?”
“不知道,也没问。”
“哎呀,还是问一下好。”
听到高如容的声音姚珞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就听到高如容接下去的感叹:“这样东西好先预备起来,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用担忧,备一套小孩儿用的东西就成。”
说到这里高如容又给姚珞盛了一碗鸡汤,看她似乎在思考也依旧补了一句:“不过这也不准,当时我怀子义那会还说像是个姑娘,都备好了一大堆姑娘用的玩意儿,我家那位连给姑娘及笄用的钗环都在想着要怎么打了,结果到头来却生了个小子。”
“顺其自然,无所谓男女。”
陈宫瞥了眼继续吃饭的姚珞,伸手将自己面前的葱烧大排用筷子夹成能入口的大小再推给她。高如容看着两个人的来回再看着曹操特意给姚珞去弄来的稻米,只觉得自己又陷入了哀怨中。
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干啥都比姚珞晚一步,真的是她生出来的?
别说娃了,媳妇都不一定能追到还要她这个当娘的来帮忙,真是作孽哦。
姚珞现在的日子倒是过得挺愉快,被高如容女士和曹操以及丁夫人轮番投喂、每周去华佗那边做个产检,再看看祢衡恢复得怎么样,过年假期安排得满满当当。等过完年小皇帝又改了个年号叫“兴平”,开春三月时,马腾到长安来了。
“西凉马腾啊,反正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西凉马腾干的。”
想到曾经看老三国电视剧里时不时被弹幕cue一波的“西凉马腾”,姚珞坐在沙盘前托着下巴,听着各路“马腾和李傕打起来了”的消息叹气。
其实别人打起来对兖州来说都是有利的,但或许也确实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有孕,听到这些事情有些打不起精神,还不如去找祢衡聊天。
祢衡经过这几个月下来整个人明显精神好了不少,脸上散去了那层乌青蜡黄,看起来也变得俊朗了很多。姚珞没见过刘协长什么样,但如果说他和祢衡像的话,那长得应该也不差。
看了两遍姚珞带过来的棋盘,祢衡就已经上手开始排兵布阵。姚珞也就第一把虐了个菜,之后几乎是下几次输几次,让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家伙玩:“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我觉得我挺清醒的了,你别说什么能说出‘我挺清醒’的人就是不清醒,少来这套。要我不清醒的话你还能输成这个样子,也真是天赋异禀了。”
听着祢衡那嘲讽的语气姚珞只觉得自己拳头抬起,笑得更加灿烂:“行啊,你再说一次?”
“……”
看着眼前的孕妇祢衡明智地闭上嘴,声音里的嫌弃更多了些:“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等等吧,你余毒没清干净呢。不过也挺狠啊,不仅对别人很,对自己也狠。”
“不那么狠,我还能活到今天么。”
祢衡嘟哝了一句后随意抬手拉了个马,直接把姚珞给将死过去才伸了个懒腰:“那陈公台没有娶小老婆?”
“不然呢?”
“也没什么不然的。要他真娶小老婆,你不考虑考虑也把我收了?”
“……”
看着祢衡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随口开的玩笑,姚珞将棋盘复位后撇了撇嘴:“别了,养你我压力太大。”
“这有什么压力大的?他娶小老婆,你也娶几个面首好了。我反正别的地方也去不了,你把我养你家里不是挺好么?我还能帮你骂人。”
“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骂了你爹三年的臭狗屎?”
“我俩果然有默契,只不过你还是比不得。我骂了他二十年忘八端,是我赢了。”
听着祢衡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姚珞嘴角直抽,除了一句“那您可真是个带孝子”以外真心感觉到了一点语塞。
骂遍三国所有人甚至于还包括自己亲爹的祢衡,果然,不愧是你。
“姚珞。”
“嗯?”
“多谢你。”
看着祢衡难得真挚的模样姚珞愣了愣,随即也露出了个笑,伸手轻轻地将棋盘重新推了过去:“应该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胎儿已经有了胎动也能听到声音,姚珞决定还是别常来祢衡这儿。别的胎教也就算了,跟着祢衡从娘胎里就成了个喷子,她这个母亲的玻璃心可是真的会碎一地。
学学口才还好,当个喷子就算了吧。
别家在干架,兖州在种地;别家在互喷,兖州还是在种地。明明是地处c位的兖州,却像是保温杯里塞枸杞的老头,慢慢吞吞不慌不忙,又是春耕又是开幼学,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也不用加班,让姚珞都有种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的疑神疑鬼。
“不忙还不好?”
“也不是。”
和陈宫一起去集市上转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姚珞没忍住笑了起来:“也不是不好,就是单纯觉得有点奇怪。”
“说到奇怪……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看姚珞盯着那个卖面人的,陈宫带她过去刚想买就被手里塞了一个,小贩还死活不肯收钱。姚珞盯着面人看了好一会儿,示意陈宫拿着之后自己则是窜到麦芽糖那边,用三根竹签绕着淡黄色的麦芽糖玩。
“说吧,什么事情让我会感兴趣的?”
“这两日曹子廉探得陶恭祖使笮融于下邳大建佛寺,佛像以金渡身,广施斋饭,大肆传教。”
“……”
绕着麦芽糖的手瞬间停了下来,姚珞顿了顿后看了眼微微点头的陈宫,瞥着集市上的人和那张空出来仿佛就是给她留下的桌子,将麦芽糖拍在他手里,掏出了袖中一方醒木。
突然听到拍桌声时街道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过去,怀孕之后的姚珞脸微微有些鼓起,对比之前那种明艳更多了几分雍容,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但在这个时候却又多出几分杀气。
“诸位,今日本不准备讲的,但突然见到这桌子就技痒了,给大家说一段传闻吧。”
修佛寺这种事情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搞淫祀,但又因为批了一层“佛教”的皮,所以显得像是在真的供给那慈眉善目的泥像。泥像是无罪的,可和尚、和寺庙的主人呢?
呵呵,要笮融和陶谦没有从里面捞一笔,她就立刻把祢衡带回家当小老婆。
“却说这寿春风光向来美好,西湖边上杨柳依依,春风吹拂着下起连绵细雨。细雨如烟一般笼在湖上,让人看不真切,却也刚好贴合了什么叫做‘雾里看花’,美不胜收。而在这雾中,有白衣青衣二位女子皱着眉头用手搭在头上像是搭了个雨棚,总算找到湖边一个亭子准备进去躲雨。”
听着这段姚珞之前在陈留说过的《白蛇传》,陈宫突然想到中间那位用姚珞的话来说就是“搞事”的黑衣人。她一开始还有和他说过不好让这人身份说出来,那现在听了陶谦与笮融起佛寺的事情,莫非她要把这人,设定成和尚??
而且她之前也有说过女娲为人身蛇尾,蛇尾本为龙,将于浊世而成蛇的故事,那么那个告诉素贞姑娘、将其点化修炼的高人也同样可以联动一波。现在在廪丘大家都知道女娲娘娘造人补天,这个故事所涵盖的信息量,未免也有些……
看着眼前说着故事杀意收敛、整个人又变得笑盈盈在说书的姑娘,陈宫先将面人放回小贩那边示意回头过来拿,整个人则是站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给她绕麦芽糖,又去旁边的茶摊让人凉好几杯茶。
“而在这亭中恰好有一人,看着是个清俊外貌,身上衣服稍稍有些旧,但打理得挺干净。在看到两个姑娘来避雨时他也往旁边站了站又侧过身,很是守礼地不去看她们,却听到了两个姑娘的轻笑。”
“姐姐,这儿有个人呢。你看他,好呆。”
“小青,别乱说话。”
一个声音略有些娇蛮但却可爱,另外一个则是温柔清澈,听上去就给人带来一种格外的好感。姚珞手中画着青竹的折扇展开,遮住半张脸后又笑了起来,用那个温柔清澈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请您勿怪,我家侍女稍稍过于活泼了些,冒犯到您真是对不住。”
“无碍无碍。百世修得同船渡,如此在亭中避雨也是难得,姑娘自便就好。”
百世修得同船渡,千世修得共枕眠。少女和书生之间的爱情萌发总是让人听着就不由自主露出个姨母笑,而姚珞在说完这一段、之后有一场雨中伞下相见后,慢吞吞地翻出了素贞其实是一条白蛇,而小青是条青蛇的事实。
“女娲娘娘在上,我找到他了。”
“你可想好了?修炼千年的白蛇本可化蛟、再过千年若是积善行德,度过雷劫又可化龙。然而你却为了曾经的救命之恩不惜千年修行成果,实在是……”
“娘娘,我已经想好了。当年救命之恩实在难报,这一世对许仙,我必然要他一生安乐。”
这厢白蛇与女娲之间有着对话,而那一头姚珞刷拉一翻扇子,却是声音瞬间化为了老人模样:“这位公子留步,你可知道,你身上有妖气?”
“许仙下意识停下脚步,转头却看到老头下巴上那胡子看着就白乎乎的,脖子上光着个脑袋,头顶心还有九点白色的疤。这老头儿看上去挺慈眉善目,穿着身土黄土黄的衣服,胸前还带着串珠子,举着只手放在胸前喊了声‘阿弥陀佛’。”
啪地一下拍下醒木将人从故事的世界中拉出,姚珞笑眯眯地站起身,对着周围微微拱手:“先说到这里,若想知道下文,还听下回分解。”
有人听着嘟哝了几声但也没说话,他们家别驾出门逛街又说书的消息也不算是什么新闻,但是这说的故事实在难得,又不是什么典故也不是什么传说,仿佛只是男女情爱,确实让人惊讶了些。
只不过最后那个老和尚,是想做什么呢?
“是啊,是想做什么呢。”
听到姚珞又去说白蛇传、而自己没赶上第一趟的吕布气得直跳脚,奈何他又没轮上轮休,只能可怜巴巴地去给姚珞写信,然后再提起方天画戟狠揍满脸懵懂的郑西。而听到最后的曹操则是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别人都说他对着姚珞过于放心,总是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对她没有一点底线。可是这些人又怎么能知道,姚珞不管做什么,她首先为着的都是自己呢?
虽说有些确实第一是为了百姓,但更多都是为了自己。曹操偶尔也能感觉到她似乎在潜移默化地让自己接受一些新东西,就算有些别扭,他却更明白姚珞不会害他。
从济南相到兖州牧,他对她一向都是最放心不过的。
“说得开心了?”
“那当然。”
姚珞嘿嘿笑着喝完茶,再抿着陈宫趁着她说书已经彻底搅拌成雪白的麦芽糖,抿着甜味只觉得心头都爽快了:“找到机会了就来说一场,而且我看你也挺爱听啊。”
“那是因为是你说的。”
听着陈宫这句话时姚珞没忍住笑起来,伸手轻轻地勾了勾两个人握着的手心:“因为是我说的所以喜欢,不是我说的就不喜欢了?”
“……”
“不说话也没关系,如果我说我就喜欢看到你害羞的样子,你会不会一直都害羞给我看?”
“一直一个表情也会腻。”
陈宫面不改色地更加握紧了那只乱摸的手,耳朵上的红色更加显眼了一些:“别动。”
姚珞眨了眨眼睛,还想说出口的话带着笑意咽下后慢慢晃了晃手里的麦芽糖,完全就是一本正经的表情:“糖很甜。”
“还想吃么?”
“我想吃点更甜的行不行?”
“……”
感觉到陈宫一下子顿住才再往前后姚珞笑得更加不厚道,她就说陈宫这家伙也就表面上有些正经,其实内里车都飞到天上去了。
哎呀,只能说不愧是世家子么?这脑袋里的玩法真多,她学不来。
吃吃喝喝又看着朝廷多设置了一个“雍州”,正在好奇雍州牧是谁的姚珞批着这一年廪丘学馆的考卷还有郑玄确实按照她所言布置出来的毕业论文。这段时间郑玄确实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布置了毕业考题,整个廪丘学馆骂声四起,简直让她以为这不是兴平元年而是天临元年。
不就从《熹平石经》、或者《熹平经注》里找几个论题写毕业论文嘛?她家老爷子又不会查重,至于这么让人头疼么?
而且徐州那边因为笮融开始大肆修佛情况眼见着就糟糕下去,她几次提醒荀彧但都没有被重视,要不是怀孕了实在没法伤神,姚珞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好好给曹操说道说道了。
等到六月底姚珞将工作交接,和陈宫一起回家休后半期的产假。随着她产期临近,陈宫难得以公徇私,用钱铁匠复原出来的蒸仪蒸馏了不少酒精,用来给姚珞消毒用。不过大部分酒精都被华佗抢了过去,郭嘉每天都在抱怨,偶尔还抱着酒坛子过来串门,再好奇酒精用水冲淡了能不能喝。
这个郭奉孝是毛子转世么?居然想喝酒精。
嘀咕了几句再将旁边收到的论文扔去旁边,等到批完这部分论文,姚珞又干掉了一大碗鸡汤小馄饨填填底。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感觉有点忍不住了她才表情平静地喊来石音。
“小姐?”
“阿音,你扶我过去。”
姚珞龇牙咧嘴地揉着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有一丁点痛感,反而腰酸得差点要倒下。
“我好像,要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