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不能当场干掉荀彧和程昱这两个人,那么姚珞觉得自己现在也只能祈祷这辈子过得快一点。最后还是陈宫轻咳着抬起手,对着两人率先行了一礼:“文若,仲德。”
“公台,刚才恰好听了英存的说书后半,一时之间有些激动,便直接追了过来。”
荀彧瞥了眼面前的两个人,看到姚珞迅速整理好表情重新变得一本正经时也明智地不再提刚才,笑着回礼后又偷偷拽了一把程昱。程昱面色复杂地看着姚珞,最后还是没忍住嘀咕:“可真够了不得的。”
“所以仲德也想让我这么对你么?按照这年龄,我倒是也不是不可以让你感受下‘天伦之乐’。”
“……”
“……”
神特么天伦之乐,他虽然年纪大了,但绝对没有姚英存这么一个孙女!
看到程昱被姚珞气、到而姚珞却已经展开手里折扇轻晃的样子,荀彧想笑又只能憋住,一本正经地开口:“过了五月之后便是青州军第一次文考,主公点了仲德来主持,不知道英存可否传递他什么经验?”
“经验啊,经验就是别去站在别人旁边盯着他们写,不然的话全场不及格送给你。”
姚珞想了想后索性在旁边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与程昱走在一边聊着自己曾经的经验。荀彧和陈宫微微落在后面,看着前方的两人最后还是荀彧先开口:“我竟是不知公台与英存有这缘分。”
“倒也并非如此。”
想到之前曹操让陈宫一起去寿春,荀彧看着身边青年并无任何倨傲、反而更加内敛沉稳的模样笑了笑:“说起来,天气凉爽些应当就是志才与盈丰的婚事了,不知公台有何打算?”
“我听她的。”
“……”
啊??
感觉似乎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塞了一嘴,荀彧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随即就看到陈宫脸上的浅笑:“在这种事情上,以她为先。”
来回稍稍打量两人片刻,荀彧突然想到了某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同阵营谋士爱开始调侃起来:“那某人可就彻彻底底被剩下了。”
当初在济南街头被三个人齐指的“叛徒”,结果如今除了郭嘉以外全数同样“叛变”,也不知道郭嘉现在的心情如何?
姚珞与陈宫两个人的情况基本也属于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要么忙得头昏脑涨,要么就是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同时姚珞也终于再一次,收到了之前单方面切断通信的石律来信。
“蔡伯喈难以营救,自杀于狱中。昭姬扶灵归陈留,望小姐前来相迎。”
袁绍与公孙瓒打来打去,洛阳也同样不太平到了极致。董卓身死之后可以说是人人欢庆,然而在这种所有人都雀跃的时候,被董卓优待的人却非常痛苦。
王允并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在董卓手下有厚待的人必然是会被他一个个盯住清算,包括公认是大儒的蔡邕也是一样。甚至于可以说所有人都在为蔡邕求情时他却依旧一意孤行,强行把蔡邕下狱,并且不允许他再写任何典籍史书。
这和要蔡邕的命也没有任何区别,在洛阳城破后被迫携带万卷书册来到长安的蔡琰听到这件事脸色发白,尤其是在接到父亲在狱中自杀身亡、只给自己留了一封信时更差点没晕过去。
“董卓已经死了,如今王子师如此对我父,竟是要对所有被董卓关照的人全数杀尽么?”
看着眼前咬牙的蔡琰时旁边一个将领微微侧过头,似乎是有些不忍,也像是听了她的话而有些别的想法。石律扶着蔡琰站起时顺势在眼前扫了一圈,立刻又垂下眼眸,轻轻地帮她拍着背。
现在父亲死了,整个长安只剩下自己。而董卓被杀却又格外混乱,王允本人又多处反复,长安绝对不能久留。
虽然有着对父亲死去的悲伤与痛苦,但是蔡邕临死之前给她的信上所写是不希望她这么持续背上这样沉重的负担,而是要更好得活下去。
既然要活下去,那么就不能持续留在长安。蔡琰身为蔡邕唯一的女儿继续在长安待下去也只会作为或许是王允、或许是什么别人竖起来用于“缅怀蔡邕”的靶子。
必须要走,至少必须要离开长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去哪里——
“阿律,我们回陈留。”
既然是父亲去世,那么送他落叶归根再守孝也完全可行。陈留地处兖州,而现在的兖州牧正是曹操。
蔡琰知道去年蔡邕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跑去投奔曹操,连信都让石律通过洛阳几处商队帮忙递交过,但同样也因为不少原因都不了了之。现在曹操在兖州已经安稳,她可以肯定去曹操那里没有关系,并且安全也是可以保证的。
“我只是一弱女子罢了,如今还恳请王书事允许我扶灵送父亲归乡。”
“此事当然没问题,只是如今时局混乱,不知蔡小姐路上可需要护卫?”
“不用。”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蔡琰看着自己父亲的棺木伸手轻轻触碰着代表死亡的木材,脸上似哭非笑,又像是多了几分早就料到的释然:“只要董卓死了,按照他对我父亲的态度,我父亲终究会死的。”
但就算如此,杀了她父亲的还是王允。哪怕他再怎么被天下谴责,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只不过——
“但我有一事,还请将军转达给王书事。”
“蔡小姐请说。”
“我要带熹平石经归家。”
蔡文姬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就是这份平静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熹平石经》又被称为《太学石经》,是当年蔡邕写完之后刻录在太学前石头上的官定本,哪怕是董卓入洛阳又烧毁洛阳,他尊敬蔡邕自然是不敢去动这些东西,王允更是不敢去擅自砸碎。
你要砸了蔡邕做的官定儒家经典,是想要忘本么?还是说在王允你看来,你杀了个董卓就是比圣人更圣人了?
“这是我父亲所刻,既然王书事不需要我的父亲,那么《熹平石经》也请让我带走,一并与父亲下葬,也算是不用再碍了他的眼。”
“蔡小姐,这件事情,我得去禀报。”
“你且去,停灵七日后我便带父亲归家。”
蔡琰根本就不想再说下去,带着蔡邕地棺木回到家中的时候垂下眼眸,看向石律突然苦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太坏了?我居然用阿翁的死,在给自己牟利。”
“蔡小姐,比起这些,蔡公更想让你活下去。”
石律也很难受,她在蔡琰身边也已经快要三年,这三年来她时常转达蔡邕对蔡琰的关心,也被父女二人悉心教导。虽说她只是小小侍女,但蔡琰与姚珞一样,从来对人和气不大声说话。或许这话现在说有些冒昧,但她真的是非常喜欢、也非常怜爱这个失去父亲的姑娘。
“活下去啊,这个乱世若是我只想自保,多得是办法。”
看着眼前的书架蔡琰深吸一口气,她家藏书万册有余,要搬迁也是一个再大不过的工程。如今停灵七日,这七日里,她真的能一个人整备完这万卷书册,然后再把它们从洛阳带去陈留么?
从长安到陈留千里远,若是走水路顺渭河而下再入黄河倒也并不太难,可船只人员又要怎么办?
“阿律,若是我给你七日时间,这七日,你能否把家中所有的藏书都送上路?”
听着这个要求石律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想到从洛阳来长安这一路运书的路,她就感觉自己手上又开始隐隐作痛:“蔡小姐,若是要这么做的话那我们需要从今天就开始联系人了。”
“那阿律能帮我联系么?”
“……”
看到石律脸上从一开始的为难迅速到开始思考再到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方法,蔡琰眼睛又亮了起来,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少女。
“我,我先去问一问。”
石律微微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换装摸到许掌柜在长安的分店提出了要求。分店掌柜听到倒吸一口凉气,也不顾自己脚上微跛快步跑出来,反复确定后从旁边扒拉了一块板子,捏住粉笔同样皱眉:“现在因为董卓死了反而商队繁忙,要这么放书倒是也不会太打眼。关键就是万卷……太多了。”
“一部分走水路,我与蔡小姐走陆路呢?”
“虽然蔡小姐姓蔡,你们也不能真去给人送菜啊。你看看你们都是女人,又不是咱们济南好随便乱跑、晚上走夜路都没什么事。长安到陈留太远了,怕是会太不安稳。”
听着掌柜像是玩笑又像是抱怨的话石律也知道这不太可行,思考片刻后小心开口:“那么,如果说我们先运走最重要的一部分,后期由掌柜的你们逐渐运来可以么?”
“只要你们不是一下子来一万,那肯定没问题。”
听到这个掌柜也松了口气,抄起旁边的算盘开始噼里啪啦打:“钱我回头再算,毕竟运的是书,不说主公,军师铁定也会让戏掾史给咱们多加点补贴。若是你们首先整理出一千卷,正巧咱们有一路回兖州,倒是可以捎上。”
“两千可以么?”
“两千???这一千卷都得多少船装着才行,除非把这批货全扣下全装书……”
想到这里掌柜和石律一起愣住,两个人都知道这批书籍的重要性,索性开始按照单子上面开始核对。除却援营要的药草、造纸作坊必须要有的原材料、以及一些轻便的、给曹荣出嫁买的锦缎首饰以外所有一切能挪后的全部往后挪。噼里啪啦算了好久,掌柜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声音艰涩:“勉强一千五百卷,再多会出事。”
“那应当是够了,我去与蔡小姐说。”
“七日后?”
“七日后。”
“唉,长安还是远了点,要在洛阳就好了。我尽力和李工联系下,看他能不能再调一批熟练船工来长安。他走黄河熟,这些书太重要,交给别人不放心。”
听到这个石律也露出个苦笑,她其实也没想到蔡琰会这么雷厉风行。递交给对方蔡府的通行牌后石律立刻回到蔡家,把一千五百卷的核心告诉蔡琰后看到她微微点了头。
“我猜大约也是这样,已经分批全部整理好书目。现在一百卷我已经装入箱中,可以运出去了。”
“……”
我的蔡小姐,你这也真的是……
石律没把自己想的后半部分说完,但是看着蔡琰见缝插针整理书籍又去应对前来吊唁的人时也不得不佩服她能够把一切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起来,送人离开这件事情,我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干。”
晚上时候蔡琰包着手里的竹简再把它放进箱子里,看着同样和她一起小心处理书籍的石律突然轻轻笑了笑:“我之前送走我的丈夫时,差点以为这一生就这么完了。”
“您……”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天真。以为那已经是最坏的,没想到还有更坏的事情。但是当我真的面临这更坏的事情,却又觉得这种事情又不值一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1
石律突然开口,她当初和姚珞还有音宫商角徵羽六位姐妹一起学认字时,第一篇学的不是《论语》而是姚珞一字一句教她们念的《孟子·告子下》中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顺着石律所言一点点背下去,蔡琰低低地笑了起来:“这是她教你们的?”
“是,我们几个第一篇学的文章,就是这篇。”
“姚小姐可真是了不得。”
所以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个未来么?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估计她也没有想到,这一篇居然是如此得贴切,甚至于贴切到这个世上每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都可以用此篇来告慰自己。
“当年我和她只说了那么短短几句话,真是太少了。”
蔡琰想,她果然是很想要见姚珞,非常、非常想要见她。
在蔡琰打包好最核心的千余书籍后扶灵归乡的路上时,姚珞正鞭策这兖州一批刚来的官员,面色狰狞地批着青州军整整三十万人的考卷。当然他们能批卷的济南军以及援营帮忙,然而在姚珞看来曹操现在是兖州牧,但是核心模式必须还需要搬迁并融合济南的那套模式。
为了不被同化、同时也让众多兖州官僚能够融入济南这个温暖和谐的大家庭,恰巧遇上青州军初次文考的时候,姚珞笑容满面地把所有人用来答题的木板全收了上来,揪住所有人开始大加班。
这事情只有她来做最好,毕竟她是“别驾”又是个姑娘,本来就会承受更多目光,那她也不介意再多点对她的仇恨。或者还不如说她现在真心觉得,来恨她的人越多越好。
“你这又是何必?”
看着整个兖州州牧府上人仰马翻的模样,姚珞看了眼无奈的荀彧,突然轻笑一声伸手,将眼前的香丸挑出一个放在了熏香炉里:“久闻有‘令君留香’一说,吴夫人虽远在寿春,却或许是因为与我投缘,赠我一盒白兰花香,不知文若可喜欢?”
清雅的香气逐渐蔓延在整个房间中,嗅在鼻中让人振奋,却也让荀彧更加有些困惑地看了过来。姚珞不是那种会兜圈子的人,既然她有提到熏香,那也肯定是要以熏香为引,说出什么需要和自己探讨的事情来。
“确实不错。”
“喜欢就好。”
姚珞轻轻拨弄了下香丸,嗅到熟悉的味道时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不少:“白兰花并不贵重,其中除去所配的檀香略显珍贵,但剩余做配的陈皮、丁香、辛夷却都并非特别名贵之香,我倒是不知道文若居然也会觉得这香能上台面。”
“熏香一道于我看来,也不过是好闻即可。至于珍贵与否……”
“你自然是无所谓的。”
姚珞轻笑了一声,看着荀彧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是在调侃,又像是有些认真般轻轻用扇子拍了拍眼前的桌子:“吾爱荀令君,风流天下闻。心意随香起,罗袖点墨存。”2
“英存,这也未免有些过了。”
“也没什么,后面半首暂时想不出来,先说回正题吧。你是觉得要批的东西太多,来给他们求情的?那可不行,你当年不也这么过来的嘛。”
想到自己当初手里拿到的济南军作业板,荀彧的微笑却同样淡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少女目光甚至于可以说有些锐利:“但你这样做下去,未免也有些过了。”
“所以文若的意思是,济南军能做到的事情,兖州军做不到?”
“……”
“济南是个小地方,但济南可为,济北可为,又为何兖州不可为?”
“时效过长,等不到的。”
简单明了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荀彧也没反对,而是再次确认:“所以,你还是准备要继续这么推广下去?”
“文若,我小时有师从郑康成一段时间。康成公从来都不入朝,只想着著书立传教化世人,我不过是承其志罢了。你这么点明,是因我所认知中的世人并非你认知中的世人,因此来责备于我么?”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那副笑容亲和的模样,而她的眼神却无比锐利,仿佛是在拷问他所学一切。荀彧也并不示弱,表情平静而又带着几分难见的犀利:“天道自然,天行有常,你要如此做法,必然会受无数阻碍。”
“噗,那恰好后一句也有了。才似百山聚,名如千秋正。”
仿佛是被他的反应逗笑,姚珞微微垂眸,声音里多了点玩笑:“所以如果按照你说的天道自然,那我就根本不可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说话。荀文若啊荀文若,你是男人,你是世家子,你是荀家子弟。可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是毒月毒日被扔出来、父母不祥的女婴,是注定克父克母、如果不是被人搭救必死无疑的孤魂。
眼前的男人陷入沉默,白兰花的香气逐渐散落在两个人的衣袖上,良久之后荀彧才再度发出一声轻叹:“我与你所想不同,或许也无法说服彼此。”
“这也无碍,毕竟人总是会有分歧,一千个人读论语说不定有五千种解法。”
看到对方终于微笑起来又再度闲聊后告辞,姚珞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香炉,嗅着熟悉的白兰花香气仿佛是灵光一现般恍然大悟:“最后两句也想到了。”
自己和荀彧只不过是站在两个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并且都想用自己的手段来解决曹操面临缺少人才的难题。争吵是算不上,只可惜自己这首仿照着《赠孟浩然》开头的《赠荀令君》,确实是送不出去了。
随手将香放在旁边,走去看着一群人愁眉苦脸地批着文本,姚珞很快看到其中有几个人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她也不说什么,直接在桌子上摊开两块木板眼睛一扫,左右开弓的速度比旁人都要快上三倍。
文考的题目可不是每次都一样的,就比如说今天这一回,她出的题目全部都是来源于《孟子》的《尽心》篇。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批了上近百份卷子的人,会记住这句话么?还是会喋喋不休地说她多干很多没必要的任务,拿着他们当消遣,做着只有女人才会去想着的无聊事?
荀彧开始决定对曹操推举出已经可以担当一面的人才,她则是将目光投向了所有可能能够成为人才的人。其实这也并不是两条路,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就注定是道不同的。
而且现在曹操已经是兖州州牧,兖州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他也恰好到了一点需要有人道不同的时候。
道不同没关系,最后根本目的都一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让她与荀彧来做,反而是最恰到好处的。
“就是还有点对不起文若。”
“……”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跑来自己家里蹭饭的姚珞,陈宫炒着手里的青菜轻哼一声,往旁边伸手接过姚珞递过来的盘子:“从看到你们两个同时出现我就知道,你们迟早要掰。”
“哎呀,我怎么嗅到了一股好浓好浓的醋味呀?”
听到姚珞的调侃陈宫脸色愈加难看,把青菜往旁边放下后去掀开旁边瓦罐的盖子。诱人的香气一瞬间从罐子里传来,姚珞看着他手头拿着的醋罐大惊失色,瞬间扑过去想把人推到旁边:“陈公台使不得,使不得啊!炖了好半天的母鸡汤,你要放醋就彻底真的毁了!”
“你不是闻到醋的味道了么?我以为你想放呢。”
好一个阴阳怪气的陈公台,是她输了。
抱着陈宫的手与他对视良久后姚珞才讪讪松开,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装作无事一样盛好粟饭后坐下,声音里多了点心虚:“但是吧,我觉得文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在这方面和我分道扬镳是没问题……”
“可是?”
“可是,可是他要继续这么做,等回济南怎么见他的老婆闺女?”
听到这句话时陈宫的手一抖,目瞪口呆地看着心虚扒饭的姚珞再次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你这是又干了什么?”
“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就是,你知道的嘛,女人之间说话,比较方便。”
如果说荀彧要知道了他夫人唐欣现在在济南城里的幼学当老师,而幼学的入学标准就是五岁以上八岁以下,不管男女都可入内,还是免费的不管谁来都行,确认进入幼学的第一个学生甚至还是曹丕——
荀文若啊荀文若,到这个时候,你又会选择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1:《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2:开头化用自李白《赠孟浩然》的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荀彧已经发现阿珞要做的事情了,他身为世家子天然与阿珞不是一个阶级,也不是同等立场。不过虽然不是一个立场,但共事没有问题。
相信阿珞,这个坏坏能解决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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