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处和沈田子全都正色行礼道:“谨遵王皇后教诲,我等在广州只诛首恶与老贼党羽,其他胁从皆可不问赦之,以结岭南人心。”
王皇后点了点头:“如果一切顺利,还可以下令免除广州地区两年的税赋,以体现大晋的恩德,主动来投靠我方的岭南汉人士族和蛮夷酋长,要给他们的足够的好处,自郡守和县令这种主官以下,各郡各县的长史,县丞之类的副职,皆可任命平叛时主动依附我军的当地有力人士担任,也可以把坚决附逆的妖贼一方的汉人大族和蛮夷豪酋的土地没收,族人罚没为奴,分配给这些站在我们一方的地方豪强。”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王皇后,这样再次掳掠人为奴,真的好吗?我们是王师,行仁义,应该是诛灭首恶元凶,赦免那些胁从之人,若是打败了一些蛮夷首领之后,就把全族罚没为奴,是不是有点违背我们一向以来的原则了?”
王妙音平静地说道:“刘车骑宅心仁厚,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但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候要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对我们汉人来说,早已经抛弃了奴隶制度,即使是世家大族中,任意地打杀奴仆也是犯法之举,前不久毛修之毛将军,就因为在家里长期使用了没有成年的僮仆,而被有司弹劾,并被剥夺了官爵,这会儿正在闭门反思,连今天的军议也没参加。”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说过,只要我当权一天,就不会允许那种奴隶制度在大晋重现,即使是修之也不行。”
刘毅冷冷地说道:“修之可不是掠人为奴,那些孩子是他父亲的战友与部下之子,从小跟他一起玩到大的,谯纵之乱,这些人的父辈都跟他们毛家的长辈一起为国捐躯了,他们无所依托,只能寄身于毛家,以家丁奴仆的身份住下,寄奴,你不查清楚这些事,就听那些要讨好你的官员们的一面之辞罢了修之的军职和爵位,这个事我还真要跟你讨论一下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按大晋的法度,如果是烈士和殉职文武的子女,成为遗孤的,是可以由国家来照顾和抚养,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为何这些孩子没有被大晋抚养呢?难道是修之主动瞒报这些人的身份?我看到的报告可是说这些所谓遗孤之子的家人都不承认他们的身份呢。说就是毛修之编造的。修之自己也没拿出足够的证据吧。”
刘毅冷笑道:“因为这些孩子的母亲,是他们的父亲长期驻军蜀地时,与当地女子结婚后生下的,甚至这些婚姻并没有正式举行,只是当地的军将们看上了当地的美女,占为已有,毕竟驻蜀军队的正房妻子和家人都在老家,而长年驻守在外,空虚寂寞,肯定少不得女子相伴,这种私生之子在毛家军中很普遍,毛修之长年在蜀地长大,自小也跟这些私生子们为伴,情同手足,后来毛修之护送叔祖父的棺材回建康时,这十余个孩子也都随他一起回建康,想不到却是遭遇了谯蜀之乱,顿时他们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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