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的眉头皱了起来:“鲁宗之居然控制不住州内的那些豪强?带兵离开个大半年就不稳了吗?他不是有个什么质子旅的,专门收那些豪强的儿子,名为练兵,实为人质嘛。”
刘道规沉声道:“如果真的想要造反自立,又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儿子呢?古有乐羊子吃了儿子做成的肉羹,然后攻灭中山国呢。其实鲁宗之跟这些关中流民南下为主的豪强民帅,关系还是不错的,主要是他离开得太久,秦军奸细有各种谣言散布,说什么鲁宗之父子给我软禁,军队给兼并,而这些质子有些反抗被杀之类,所以这些豪强们就会有些不安份了。”
庾悦咬了咬牙:“那他们自己派人来这里看一下就是了,眼见为实嘛。”
刘道规微微一笑:“每年雍州为了收秋粮都需要鲁宗之坐镇的,一方面保护雍州不被秦军所掳掠,另一方面,这些关中南下的流民都是要放置在侨置州郡上,领土边界都不好区分的,一旦因为收粮有了矛盾,也要鲁宗之居中裁判和调停。总之,在这个时候,鲁宗之必须要回去个十天半个月,这也是我要让朱超石出击的原因。”
庾悦瞪大了眼睛:“这话又作何解?鲁宗之走了,带走了一万多精兵劲卒,这种时候不更应该集中兵力,收缩防线,力保江陵吗?怎么还要让朱超石再带走五千兵马呢?你不会想着这时候去打江州吧。”
刘道规摇了摇头:“这就是我要用朱超石换你的原因,你有把握靠你的本部这三四千人加上朱超石的五千人,在一两天内吃掉英纠吗?”
庾悦的脸微微一红:“我,我实话跟你说吧,看到英纠和他的老贼,我跑还来不及呢,哪敢去迎战,这就是我从庐山一路跑到豫章向你求救的原因。你要是让朱超石顶替我指挥,我没啥意见,我有意见的是没把我留在军中跟着打。”
刘道规笑着摆了摆手:“我都说了,这仗的军功也给你和你的子侄们再算一份。其实留你在军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你的这些宝贝子侄们,平时在军中颐指气使,还在营中蓄妓,喝酒行淫,这让你的家丁为主的将士们都极为不满,几次劝谏反而给杖责治罪,我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朱超石派兵接应,恐怕你的这支军队,不用三天,就会哗变,到时候庾公你和你的这些子侄们,性命都不保。”
庾悦的脸色发白:“这,这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刘道规叹了口气:“庾公啊,你上下脱节得太严重了,每天只在自己的帅帐里,处理自己的公文,听取你子侄担任的那些将校们的汇报,下层将士们的想法,其他各营中的事情,你根本不知,兵,不是这样带的啊。”
庾悦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说道:“那我还得多谢道规兄你的救命之恩了,哎呀,这些小子实在不象话,差点给他们害死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