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连忙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如果真的是铁了心跟着妖贼的,不管是不是两头下注,那就得按国法狠狠地处罚,不杀了这些败类,也对不起我们死难的将士和官员哪。”
刘道规微微一笑:“到时候谁是暗中助我们的,谁是在妖贼手下怠慢不做事的,谁是铁了心助妖贼的,也要庾公多多指认,你既然在江州这么久,也结交了这些暗中助我们的官员,那要搞清楚这些,不是难事。”
庾悦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多谢道规兄的信任啊,我其实也不是太了解这中间的,只是知道,谁跟我帮过忙,哪里的仓库堆满了没有供应妖贼,这些事情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到时候要是查办这些通贼的案子,我是愿意出些力的。”
刘道规心下雪亮,甚至开始在心中冷笑,要真的是打赢了妖贼,事后光是查办,指认这些通贼的官员,就会有很多大案,谁是贼,谁是无奈,到时候办案的官员一个人就能说了算,即使不承认,也可以来个屈打成招,这些个细皮嫩肉的世家子弟,哪个能经得起这种手段?想要保命或者是保住身家,那只有向庾悦这样的主审官或者是关键证人给好处了,这庾悦捞不到的军功,大概可以在这种查处逆党的案子中十倍,百倍地收回来呢。
可是刘道规也更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算盘的时候,仗还没打赢,谈什么都是白扯,庾悦在战胜后如何安置,他自己的问题是不是真能交代清楚,还要打个问号呢,念及于此,刘道规不动声色,看着庾悦,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后话,当然,要指认这些陷在敌中的官员,谁忠谁奸,肯定少不了庾公的。咱们言归正传,你的意思是,这些官员和你互相配合,让你这几个月也得了不少粮草,甚至得到情报攻占了几个妖贼的州县,是吧。”
庾悦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妖贼确实大军东进,去打建康了,本地留守的部队,不是本地豪族的家兵私部,就是这些妖贼沿路征招的一些地痞流氓,战斗力并不强,留在本地,也是为祸一方,所以不止是我接触的这些世家子弟,就连江州本地的豪强,也有些给我暗中通报敌情,引我军去消灭了几个县的妖贼留守部队,不仅得到了军需,壮大了队伍,也是为民除害呢。”
刘道规哈哈一笑:“庾公的游击奋战,利国利民啊,不仅打击了敌军的后勤,也是为民除害,这点,我会为你表功的。而且你的这些子侄们,这半年来的奋战,有了什么功劳,我也一定会纪录下来,向朝廷请功,至于那些在军中蓄妓的事情嘛,我想只要不是有人主动举报,也不会让上面知道的。所以,请庾公也不要为难那些将士了。”
庾悦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道规兄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支军队,你不是暂时地夺我的指挥之权,而是打完仗,也不准备归还我了吗?这部队可不是朝廷的那种征兵啊,从将到卒,全是我们庾家庄园里的庄客和佃农呢,尤其是基层的军官,很多是我们几代的家丁,就算打完仗,他们也应该回归我们庾氏才是。他们的老婆孩子,也还是我们在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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