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发出一阵哄笑之声,何无忌的眼中寒芒一闪,把这苏武节往地上重重地一顿,沉声道:“各位将军,各位僚佐,妖贼这回自己来送死,也省得我们去岭南冒着瘴疠去打他们了,大家现在各司其职,各就其位,今天晚上三更做饭,四更开拔,昼伏夜行,五天之内,我要看到南康!”
所有文武们齐声应诺,声震梁柱,让阵阵灰尘都抖落而下:“诺!”
南康,郡守府衙内,大院。
怪异的气味弥漫着四周,一大群赤身的男女们,正在疯狂地行着那天师道传统的天人交合仪式,而朱超石那累累伤痕的身子,即使是蒙着面,身上抹了厚厚的油脂,也仍然能一眼认出,毕竟是征战多年,一身的肌肉线条,跟那些普通的南康民兵们瘦弱的身躯相比,判若云泥,而这会儿与之野战的,也无疑是这些蒙面女子中经验最丰富,也最放得开的一个,这会儿正用上十八般武艺,与朱超石战作一团,甚至从她那放肆的笑声和娇喘声中可以知道,这会儿的她,甚至是在享受。
徐道覆默默地站在一个哨楼之上,看着这院中的活色生香,手不自觉地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因为,朱超石的双修伙伴,可不正是他的老婆,也是卢循的姐姐卢兰香呢。
卢循的声音缓缓地在徐道覆的身后响起:“怎么了,师弟,到了今天,还是对神教的这个仪式愤怒吗?”
徐道覆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没有说话,但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卢循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了徐道覆的身边,也趴在了栏杆之上:“有得有失,有欠有还,人生就是这样,既然这是历代定下的规矩,能让我们爽到别人的妻女,那轮到自己的时候,也不要心存怨恨,再说了,这是收服新归附的人的一种手段,当年你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如果没有这种经历,也谈不上真正的神教内部皆兄弟了吧。”
徐道覆鼻孔喘着粗气:“师兄,你可是有几十个妻妾,不在乎这个,但小弟却只有这一个老婆,这还是你的姐姐,你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卢循笑着摆了摆手:“你该不会以为我的好姐姐会越的是喜欢上了梦懿,不再忠于你了吧。人体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而魂魄才是真正不灭的,只要我姐姐的心是你的,那跟多少男人双修过,又有何妨呢?咱们都人到中年,这些少年时的情爱执念,就别再看这么重了吧。”
徐道覆咬了咬牙:“规矩是历代祖师爷定的,我没话说,不过,我就是心里不爽,你还能让我不爽也强行说要爽不成?”
卢循微微一笑:“我就是喜欢你这股子厚积喷发的气势,只是这种气势,最好对着何无忌,而不是对着已经成为自己人的朱超石。”
徐道覆的眉头微微一挑,扭头看向了卢循:“怎么,何无忌还真的敢来主动攻击了?”
卢循的笑容收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眼中冷芒闪闪:“我们在豫章城中的眼线飞信传来,说是城中的晋军已经全部动员,水师的战船也已经启动,装上粮草军械,你不会觉得何无忌是打算逃跑了吧。”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这家伙果然是个狠人,越挫越勇,要来拼命了,看来我们对他用的疑兵之计,是给他识破了。”
卢循笑着摇了摇头:“他确实是识破了我们的疑兵之力,也判断了我们的兵马不超过两千,所以才有底气来战,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这里早就秘密联系上了以前桓振的一千五百旧部,他们这几年一直隐藏在武陵一带当山贼,檀袛去武陵后,他们就秘密潜来了南康一带,靠了师弟你的庇护,安顿了下来,这次,就是要用来作奇兵的时候了!”
徐道覆笑道:“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这一千五百荆楚弓箭手,本来已经多年不习战事,无意间给我收复,却会要在将来的决战中起到关键作用,陆地行船的第一批百条战船,这两天也能组建完毕,何无忌作梦也不会想到,我的兵力,已经不逊于他了。”
卢循正色道:“虽然兵力不相上下,但何无忌所部,可是真正的北府精锐,尤其是他本人带的兵马,中军一千多人,可是横扫天下的劲卒,你万万不可大意,这一仗,最好还是不要勉强,我认为不妨暂退,引他来追击,我们在五岭伏击何无忌,会更有把握。”
徐道覆摇了摇头:“不可,何无忌不是谢琰,不会轻易地中伏,他是算定了我们兵力不如他,才会主动来攻,真正要是给他占了南康,那一定会封锁五岭山口,不会贸然追过五岭攻击始兴的,一定会等刘道规甚至刘毅作为后援,才会行动,到那个时候,我们不仅前功尽弃,连好不容易通过五岭过来的几百条战船,也会便宜了姓何的,那我们可就亏大了。”
卢循叹了口气:“可是这一战,你真的有把握吗?”
徐道覆扭头看向了一边的院落之中,随着朱超石的一声嘶吼,仰天长啸,卢兰芳的虎躯一震,周围响起了阵阵喝彩之声,而这场天人交合的仪式,也算是正式划上了句号,徐道覆咬了咬牙:“小子,让你爽,回头就叫你当先锋!”
卢循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放心,朱超石在这几天里,在南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已经派人传到豫章了,现在恐怕从何无忌到每个军士,恨他甚于恨你,好好地利用我们的梦懿师弟,他会是这战的决胜手段的!”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符水也喝了,天人也交合了,大鱼大肉也吃了,该你出力啦。”
一个时辰后,沐浴更衣,神清气爽的朱超石,被带到了徐道覆的面前,这会儿的他,一身天蓝色高阶弟子的打扮,但仍然是提剑在手,不象天师道众们那种背剑于后的样子,毕竟,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看着一身将袍大铠,正襟危坐的徐道覆,他行礼道:“见过徐副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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