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硅的杀手们的身形消失不见,可是没有人留意到,林中的几颗高树之上,几道冷冷的目光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山脚之下响起一阵马蹄之声,由近及远,终归不见。
一个高大的身影缘树而下,蒙着厚厚的面巾,可是那道冷酷的目光,还有那标志性的花白长眉,以及黑巾之上绣着的青龙图案,却尽显他的真实身份--青龙。
另二个身影也跟着落下,朱雀与玄武飘然而至,青龙眼中光芒闪闪,若有所思。
玄武看着那三具无头身体,冷笑道:“青龙大人果然教得的好学生,这欺师灭祖,翻脸无情的本事,看来颇得你的真传呢。”
青龙没有直接回话,他径直走向了那三具尸体,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向着那三具尸体上洒去,黑黄混合的一些粉末,透出一股难言的味道,盖住了三具尸体,而他又摸出了一个火折子,顺手一点,微微的火光乍现,几许火星,落入那三具尸体之上,顿时就腾起几道青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夜空,把三具尸体裹在烈焰之中,也就小半刻的功夫,三具尸体,顿成灰烬,飘散于寂寂夜风之中。
朱雀淡然道:“看来青龙大人的地狱火又有新的进展了,这回是加入了黑水的成份吗?”
玄武笑道:“青龙大人一辈子就是研究这些炉火的材料,以炼制各种五石散,也不知道让他这样焚烧了多少活人,才能配制出这些歹毒残忍的猛火。五桥泽之战,可是帮了慕容垂大忙。而这次,更进一步,不知道下次准备用于何场战役呢?”
青龙叹了口气:“玄武,你这样处处出言嘲讽,与我作对,真的好吗。别忘了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位前任的教训。这里是草原,也是我经营多年的地方,如果我想让你就此消失,没人救得了你。”
朱雀的脸色一变:“青龙,不要乱来,我们发过誓不再内斗的。”
玄武咬了咬牙:“这就是青龙大人的气量吗?怪不得连你学生都要杀你。”
青龙冷笑道:“这不过是我为拓跋硅安排的最后一次测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狠心,如果他连对我都下不了手,又怎么会舍得送出老娘呢?而贺兰玲花,是整个草原计划的最关键一环,你们刚才也听到了。”
玄武冷笑道:“此人心如虎狼,至亲与恩师都可杀,你就让这样的人以后一统大漠?若是他以后对中原生出野心,我汉人必将生灵涂炭,到时候,皆你之恩,虽倾黄河之水,亦不足洗也。”
青龙的嘴角勾了勾:“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需要他对付慕容垂,再说了,我留了刘裕在这里,如果拓跋硅做得太过火,自然有我们的小寄奴来收拾他。”
朱雀叹了口气:“青龙,我们警告过你,不要跟异族走的太近,你不仅跟慕容垂勾结,更是跟这些草原蛮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不是我们这回跟你亲自来草原一趟,根本不敢相信,你瞒了我们其他三家几十年,真有你的。”
青龙哈哈一笑:“这些早就是我的布局,就象你们的布局也不会跟我说一样,四方镇守本就有自行其事的权利,今天我邀请你们来,只是想证明我的诚意,把我多年的计划向你们告知,跟外夷的合作,永远只是利用,但跟你们的相处,却是世世代代的事。”
说到这里,青龙的笑容突然嘎然而止,他的目光顿时变得警觉,扫向了四周:“白虎怎么没来?还有,你们怎么会提前出现在此地?”
朱雀和玄武默默地站在原地,玄武的眼中透出一丝冷冷的杀意,青龙向后退出一步,撮指入口,一声厉啸之声,响彻夜空,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出现。
玄武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同样撮指入口,只不过是悠扬的长啸之声,树林的阴阳之中,缓缓走出几十名身着黑衣,上面绣着血影标志的蒙面人,把青龙围在了当中,三面是执刀的蒙面人,而另一面,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青龙向后微一退步,一个石块,落入崖中,半天都听不到回响。
朱雀也木然地拍了拍手,又是几十名身着火红袍子,上绣朱雀标记的杀手,无声无息地出现,站在了他的身后。
青龙的目光如炬,直刺朱雀:“玄武想杀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你会站在他的这一边?这么多年,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盟友,你以为我不在了,你就能独大了吗?还有,我在草原上,在北方,在西域这么多年的布局,你不想要了?”
朱雀淡然道:“青龙,你打破了黑手世家的平衡,逼死玄武,这不是你在这里把一个已经完结的草原计划假惺惺的向我们公布,就可以对付过去的,这里你早已经布完了局,告不告诉我们,没有区别,不叫诚意,更多的是一种威胁,你在北方有朋友,压过我们这些传统的南方势力一头,我们三家,都害怕。”
青龙咬了咬牙:“白虎不会同意你们的计划,他需要我。”
玄武微微一笑:“青龙大人,你应该知道白虎现在最想要什么,他在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朱雀和我已经作了决定,你觉得是报仇也好,维持黑手党的原则也罢,都无所谓。还有,我们此举,不违背黑手法则,这里不是大晋地盘,不受不得相攻的制约。”
青龙的身子微微地晃了晃,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看着朱雀,喃喃道:“金鸡破啼,你,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这药?”
朱雀平静地说道:“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对你下药,对付你这种用毒圣手,普通的办法是骗不过你的,所以,我把这金鸡破啼的三十六种成份,每天通过不同的方式让你摄入一种,尽管只有一点,但足以骗过你,即使奸滑如你,也终于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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