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高晓深所说,在这九层妖楼遗迹一带,方圆几百里都是沙漠,并且到处都活动着诸多沙民,包括水与考古器材在内的绝大部分必须用品都只能依赖于直升机才能运输其中。
而关于这支考古队的来头,从高晓深口中说出来后,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据高晓深说,他们这次前来,是直接由国家文物局下达的指令,为的便是这九层妖楼。而这高晓深本身也是考古界的一名资深教授,同时也是这支考古队的领导者。
听着高晓深这话,我的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喝了一口水,朝高晓深问道:“高教授,万物都自有宿命,那些古墓葬群也同样如此。它们被埋葬在地底下,这本身就是它们的宿命。可你们这些考古队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属于地底下的就应该让它们继续埋藏在地底下,可你们非要把它们给挖出来,这不是很遭天谴的事情吗?”
虽然我之前对于那些蒙受意外的考古人员出手相救,虽然眼下的这个高晓深对我们招待颇为热情,可他们此次出现在这儿,出现在九层妖楼,依旧让我感到深深不满。
毕竟,眼下这座九层妖楼的后人就在这儿,正与我们一同坐在这帐篷之中,可现在,符冰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以考古的名义挖自家的祖坟,如此情况,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视而不见。
而符冰因为我的缘故,此时已经保持着极大的克制,可如果她执意要将这群考古人员都杀死,恐怕我也不会真正的去阻拦。毕竟这种事情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挖掘坟墓,这种事情自古以来都是极为犯讳的事情,而做我们考古这一行的对此也忌讳莫深,可我们这么做,也是无奈。”
高晓深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我们国家文物局的规章制度,那些古有的墓葬群,如果能不挖掘,就尽量不去挖掘。毕竟我们中国历来都有尊重祖先尊重死者的传统,但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文物局还是得派出人员对一些遭到破坏的地下墓葬群进行保护性挖掘。”
高晓深说着喝了一口空运来的矿泉水,继续说道:“这座血渭陵宫其实早就已经被发现。可在之后的十几年来,一直有许多不法盗墓分子冒险潜入其中偷盗埋葬在血渭陵宫中的珍贵文物,光是我们在附近发现的盗墓洞穴,如今就已经多达三十二处之多,其中有不少来自血渭陵宫的文物已经流入了黑市甚至是国外。而这些人只偷盗一些珍贵文物,对于其中的壁画以及灵柩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给这些国家宝藏造成了无比重大的损失。正因为如此,我们文物局权衡再三,这才打算动用国家力量,对血渭陵宫进行保护性挖掘,以免这座千年古墓再遭到更深度的破坏。”
高晓深的这番话语重心长,却也透露了他们这么做的深深无奈,而我对于他们此前所做的这一切也算表示理解。
其实,关于对古代墓葬群的破坏,主要集中在四五十年前的那一个年代,那是一个摸金校尉的黄金时代,而诞生于那个年代的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至今仍然在道门之中耳熟能详。
而在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一位姓胡的摸金校尉,传说中他也曾深入过这片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寻找被尘封的远古陵墓。
可至于他的真正名字,我一下子有些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叫胡汉三还是胡八一来着。
不得不说,高晓深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却是有意无意的救了他自己以及整个考古队一命。
符冰此时正仔细的听着高晓深的这番话,而在他话说完之后,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符冰身上那一股浓浓的怨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消停。
符冰在我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没什么太多烦恼的姑娘,也喜欢时刻将一抹笑容挂在脸上,而此次前来九层妖楼的遗迹,看到这群对自己祖坟进行挖掘的考古队,她的情绪失控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
可是,符冰也终究是一个理性的人,她不像许倩一样专断独权,也不像沈冰瑶一样蛮不讲理。对于是非对错,她分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明白。她也知道这支考古队眼下所做的一切,并非对九层妖楼的觊觎抑或亵渎,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避免九层妖楼再受到更深一步的破坏,虽然做法在当事人看来颇为极端,可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盗墓者胆敢进入血渭陵宫中,那么你们这些所谓的御用校尉,是不是就该停止对陵宫的挖掘了?”
这个时候,符冰开口了,朝高晓深如此问道。
符冰看高晓深的眼神,让他显得有些不舒服,以至于脸色有些发白,毕竟在符冰的眼神里,除了怨念之外,还有一股不经意而发的寒意。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的初衷是不让这座千年陵宫遭受任何的破坏。我们所进行的虽然是保护性挖掘,可陵宫中的许多珍贵文物,一旦接触到外界空气,都很容易风化碎裂,无形中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高晓深有些不安的转过了头,不敢去看符冰的眼神,同时如此说道。
“那行,既然你是这群摸金校尉的领头人,你现在就出去跟那些人说,叫他们马上停止挖掘,这座血渭陵宫,我自然会守护,没有人能从这陵宫之中拿走任何一件东西!”
符冰如此说道,声音里的怨念依旧。
中国人,对于先人陵墓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敬重,谁要是敢挖自己家的祖坟,哪怕是拼命也在所不惜。可以说,先人陵墓,对于许多人来说往往看得犹若神明之重。
守护九层妖楼的冢士与血兽已经在岁月长河之中消散,而提沙尊者巨佛像也轰然坍塌。身为九层妖楼后人的符冰,此时亦然决定承担起守护陵宫的责任,她的这句话,让我从心里对这个小姑娘表示由衷的敬佩,可在外人的耳中,她的这番话难免显得有些可笑。
听着符冰这话,高晓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姑娘,你这话说得……都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知道你们这几位都不是凡人。可我将你们请进这营地,是为了答谢你们对我考古员工的施救,可我到现在对于你们的身份都完全不了解。如果你们是有真本事的摸金校尉,而我们要是真的撤了,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高晓深的这番话不无道理,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八来岁的符冰,其实就是这座九层妖楼的后人,而以如今的身份来看,她更应该是九层妖楼遗迹的主人。
“其实,我就是这血渭陵宫的后……”
符冰的脸色显得颇为凝重,我能感觉到她那逐渐消散的怨气此时在身上逐渐凝聚,以至于半封闭的帐篷之中,此时莫名刮起了一阵阴风。
“不好了高教授,出事了,出事了!!”
然而,符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急促的声音却是忽然从外面响起。
不一会,一个满身沙尘的考古人员掀开了门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高教授,出事了!”
“怎么了?”
高晓深停止了与我们的谈话,表情颇为严肃的朝那考古人员问道。
这考古人员看了一眼在场的我们,气喘吁吁的说道:“刚刚那石佛塌陷,把血渭陵宫的拱门入口露了出来,我们几个战友因为好奇……没经批报就进了拱门里面,可结果他们……遭到了陵宫中一种神秘生物的袭击,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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