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说那棵树已经死了,曹恒也跟着摸了摸树干。
树干十分干燥,只要稍稍用些力气,就能抠下来一大块树皮。
“这棵树少说也死了有十多年。”环顾四周,曹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他对众人说道:“根深叶茂的大树,在如此美景中居然会独自枯死,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哪里奇怪?”
“主公的意思是……”邓展和祝奥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先把树给放倒。”曹铄吩咐:“要是树干里没有什么古怪,那就连根掘起,看看树根下面究竟有什么。”
“还不快点!”曹铄下达了命令,邓展随即招呼卫士们上前。
卫士们纷纷上前,由于没有带着工具,他们只能掏出随身佩戴的长剑去砍那棵枯树。
长剑砍在树干上,树皮和木屑四处飞溅。
由于长剑并不是专门用来伐木的工具,而大树又实在是过于粗大,卫士们的进度十分缓慢。
有个卫士在砍了好些剑以后,突然停了下来,并且发出了很奇怪的一声“咦”。
“怎么回事?”发现他的神色有古怪,众人纷纷停了下来,曹铄更是快步走了过去。
“主公,这里好像有古怪。”卫士收起长剑站到一旁,躬身对曹铄说道。
走到卫士刚才用长剑砍过的地方,曹铄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树干里居然透着黄澄澄的金属光泽。
“快,快把这块给我砍开!”他连忙向卫士们吩咐。
卫士们纷纷上前,挥起长剑劈砍着那块被看开的树干。
当树干被砍开一块的时候,从里面“哗啦啦”的滚出好些金珠。
“看来还真不是梦。”捡起地上的一颗金珠,曹铄对邓展说道:“邓将军,你带两个人即刻返回长安城,请赵将军和马将军带领人马与民夫来到这里,我们把宝藏给送回去。”
邓展领命离去。
曹恒仰脸看着那棵枯树的树冠,对曹铄说道:“父亲,这棵树里要是藏满了金珠,可是非同一般。”
“不一定只有这么一棵树。”曹铄回道:“虽然不能确定,可我们还是要把这棵树连根掘起,看看下面到底还有什么。”
卫士们砍翻了大树,从里面滚出了许多金珠。
曹恒向曹铄问道::“父亲,这么多金珠,应该是王允存下的所有财宝。看数目,至少足够大魏使用一年……”
“所有财宝?”曹铄笑着摇头:“这些应该只是最面上的,真正的好东西还在下面。”
他对祝奥说道:“祝将军,你知不知道魏图他们在什么地方?”
曹铄已经很久没有亲自过问魏图的摸金营。
突然问起魏图,祝奥回道:“魏将军最近也在四处探查墓葬,好似正在开掘其中几个。”
“他离这里远不远?”曹铄又问。
“说来也巧,魏将军最近就在左冯邑一带,”祝奥问道:“主公要不要派人把他请来?”
“只请他来有什么用。”曹铄说道:“把整个摸金营全都带过来,让他们给我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这里究竟藏着多少好东西!”
曹铄当天返回了长安,发现金珠的地方则留下一队魏军把守。
赵云和马超带着一队人马,把金珠装上马车,护送着陪同曹铄回到长安。
出城的时候天色还早,曹铄等人返回长安,天却已经黑了。
回到寝宫,曹恒跟着他来到里面的房间:“父亲,那么多金珠,怎么还说只是放在表面上的东西?王允当年不过是司徒而已,而且他为人好似并不贪赃,我觉着他应该不会聚敛如此多的财帛。”
“那也只是你觉得。”曹铄说道:“王允当年打算诛杀董卓,当然想过要聚集兵马征伐天下,为大汉讨平各地豪雄。可惜,他的命运实在是多舛的很,还没等他成就大事,李傕、郭汜就闹了起来。你想想,既然有心为大汉征讨不臣,他岂能事先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仅仅那点金珠,要是用来征募大军,又能征募多少?即便征募到了,可以养将士们多久?”
来到房间里的油灯旁,曹铄拿起摆放在油灯旁的剪刀,剪着灯芯说道:“但凡战端一开,三五年可是难以成事。”
“所以父亲认定还有其他财宝?”曹恒恍然。
“肯定还有。”曹铄点头:“我也不知道见着王允究竟是不是一场梦,他只是想要用这些财宝换我善待汉室后人。细细一想,此人确实是大汉的股肱之臣。死后多年,还都记挂着汉室后人,我们与他比起来,确实对汉室不够忠诚。”
“天下是祖父和父亲打下来的,凭什么拱手让个汉室?”曹恒回道:“或许父亲不一定认同,可我却觉着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汉室衰微,被我们大魏取代,他们也怪不得别人。”
“同样的话,或许数百年后,会有其他人用在我们的后人身上。”曹铄微微一笑:“江山代有人才出,今天是我们主导沉浮,将来又会是谁,我们可是无法预知。”
“倘若真有那天,只能说是后人无能。”曹恒先是回了一句,随后又向曹铄问道:“敢问父亲,既然知道那里还有宝藏,为什么不让卫士继续寻找,而是要等摸金营?”
“论起开坟掘墓寻找宝藏,谁还能比摸金营做的更细致?”曹铄微微一笑:“把这件事交给魏图和他的摸金营,我带能放心宝藏被清理的干净。”
曹铄找到了王允早年藏起来的财宝,魏图没几天来到长安。
很久都没得到曹铄亲自指派的任务,这次得到了命令,魏图是欣喜莫名。
领了曹铄的命令,他带着摸金营找宝藏去了。
摸金营虽然是专门开坟掘墓的,可表面上的财宝已经被曹铄带回了长安,他们要找的是那些隐藏在深层的财宝。
居家生活,有人藏起一样东西,其他家庭成员尚且很难发现,更何况是一处十分开阔的山谷。
摸金营去了十多天,虽然每天都会有消息传到曹铄这里,却都是一些正在搜寻的说辞。
曹铄倒也不催促他们,任由他们搜寻财宝的所踪。
自从上回见到王允,此后的十多天,皇宫里面也消停了下来。
甘始在皇宫巡查了一圈,每天脸色都十分凝重,却并没有给曹铄带来什么坏消息。
邪祟显然还在皇宫,只是他们并没有给曹铄惹来麻烦。
十多天之后的一个夜晚,曹铄正在睡着,陡然又听见了敲窗的声音。
他猛的坐起,面朝窗口问道:“是不是王允?”
“是我。”窗外传来王允的声音:“我是来向魏王辞行的。”
“辞行?”曹铄问道:“你在皇宫里面住的难道不够逍遥?怎么突然想到要走?”
“自从当年被李傕、郭汜所害,哪里还有逍遥一说。”王允悠悠的叹了一声:“可怜虽有报国心,却无奈中道死于贼人之手。”
“对你来说,我或许也是窃国的贼人。”曹铄说道:“既然是辞行,怎么不到房里说话。”
“魏王顺应天道,倘若我活着的时候必定会认为是窃国贼人,可如今我却是不会那么想。”王允说道:“自从被贼人害了,许多事情反倒看的明白了。我死而魏王生,生死殊途,岂敢再吓到魏王?”
“这个世上能把我吓着的人或者鬼魅还真没有多少。”曹铄说道:“进来说话,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曹铄请王允进屋,窗口出现一个虚影。
他向曹铄躬身一礼:“魏王找到了我当年埋藏的财宝?”
“我有没有找到,难道你不比我更加清楚?”曹铄说道:“我确实是找到了一些,然而并不认为那些就是全部。你究竟藏了多少,能不能明确告知?”
“确实不止那么多。”王允回道:“魏王已经派出摸金营去找,用不多久应该可以找到。所以把这些宝藏献出来,无非是知道不久以后魏王将会遇见更强的敌手。征战多年,国已是空了,魏王征讨天下,要是手里没钱,岂不是会被异族占了先机?”
甘始也曾对曹铄说过,最多两三年,他就会遇见极其强大的敌人。
只不过甘始那时候没有说明白。
成为魂灵的王允也这么说,曹铄陡然感觉这件事或许真的是必定将要发生。
他向王允问道:“我会遇见的强大敌手究竟是什么人?能否告知一二?”
“虽然我知道,可我却不能说。”王允回道:“连甘始那样的人物都怕惹祸上身,我难道不怕因为泄露了天机,而无法进入轮回?”
“既然不方便说,我也不强迫你。”曹铄说道:“从今往后好好珍重,早些轮回去吧。”
“其实我也不想走。”王允的语气流露出了一些无奈:“可是魏王请了两个狠人,明天他们就会来到长安,要是再不走,我怕会被他们打到飞灰湮灭。”
“你是说于吉和左慈?”曹铄问了一句。
“魏王珍重,我先告辞!”再不肯多和曹铄说一句,王允再次躬身一礼,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曹铄的眼前。
当王允消失以后,曹铄猛然坐起。
他揉了揉有些肿胀的脑袋,扭头看向窗口。
清楚的记得王允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这会居然又一次坐起,显然刚才是一场梦。
可那场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他确实醒着。
梦里再一次见到王允,曹铄坐在那里想了好半天,才又躺下睡了。
日上三竿他才起身。
正在洗溯,邓展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到了曹铄面前,邓展说道:“主公,左慈和于吉到了。”
听说左慈和于吉到了,曹铄吩咐邓展:“把他们带到这里见我。”
俩人都是化外术士,自从结实了曹铄,他们一直被安顿在八公山上。
远离尘世,俩人修炼的倒也还算顺畅,虽然多年过去,看起来并没有比以往老一些。
邓展领着他们来到曹铄的住处,进了房间,于吉和左慈向曹铄行礼问道:“敢问魏王,要我俩来到长安是为了什么?”
“皇宫最近出了一些邪祟。”曹铄说道:“其中有些是真有能耐的,请你们过来,无非是想要把邪祟驱赶出去,不要他们再在皇宫里祸乱。”
左慈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还真是怪事。”
“怎么回事?”曹铄追问:“是不是皇宫里邪祟过于强大?”
“确实还有邪祟残留的痕迹,不过它们已经走了。”左慈说道:“魏王要我俩过来,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想起王允头天晚上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曹铄更加确定,那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你俩认不认得一个叫做甘始的?”知道皇宫里没了邪祟,曹铄向俩人问了一句。
于吉回道:“甘始其人,我俩还真是认得。只不过许多年不见,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他就在长安。”曹铄说道:“皇宫里的不少邪祟是被他给治住,只不过有几个特别凶狠的,他不仅没能治住,反倒还被邪祟给伤了。”
“甘始擅长驻颜之术。”于吉回道:“他有一副药方,可以让人年少永驻,至于驱除邪祟,他怕是还真的不算太强。”
“驻颜之术?”曹铄追问:“是不是能够要人长生不死的法子?”
“并非如此。”于吉回道:“甘始的驻颜之术不可能让人永生不死,可他却能要人从生到死都是一副面容。即便是年已过百,看起来也与才弱冠没几年一模一样。可惜,大限到时,他的驻颜之术也不能帮着受用之人永生不死!”
“邓将军。”听说甘始有着驻颜之术,曹铄向门外喊了一声。
邓展走了进来:“主公有什么吩咐?”
“去吧甘始请来。”曹铄吩咐:“就说他的两位故友已经到了,要他前来相见。”
领了命令,邓展退出房间。
曹铄又向左慈和于吉问道:“你俩在八公山上修炼,到如今已有好几个年头,不知进益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