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带着一群仆从、侍女正往这边走,许多曹军围了上去。
前路被曹军拦住,丁瑶冷眼看向曹丕:“子桓什么意思?”
“父亲身子有些欠安,这会不适宜见客。”曹丕回道:“还请嫡母回去。”
“欠安?”丁瑶冷笑:“我怎么听说夫君已经离世?”
“嫡母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曹丕从容说道:“父亲只是不太好……”
“我得到了同样的消息。”曹铄打断了他:“拦着我也没什么,拦着母亲,曹子桓,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长兄恕罪,我也是为了父亲。”曹丕说道:“父亲此时需要歇息,要是嫡母和长兄执意打扰,我也只能用强。”
“用强?”曹铄冷眼看着他:“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用强。”
“请长兄和嫡母回去。”曹丕也把脸一冷,向卫士吩咐。
分别围着曹铄和丁瑶的卫士随即上前。
曹铄喊道:“诸军听令,谁敢上前,格杀勿论!”
陈到、赵云和马超分成三个方向,各自率领一队卫士迎上曹丕的手下。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发生冲突。
曹丕的人虽然多,可曹铄手下的卫士却都是百战精锐。
真的打起来,还是曹丕的人会吃大亏。
陪着曹丕来到这里的陈群见状,凑到他身旁,小声说道:“公子,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可能不是长公子的对手。”
曹丕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了句:“我们这么多人……”
“长公子身旁那几位都是万人敌。”陈群回道:“如果虎豹骑没有撤走,公子还有些胜算,然而他们已经撤走,公子可是半点胜算也不会有。”
“父亲已经不在,我又撒了个弥天大谎。”曹丕嘴唇动了动,以只有陈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总不能放他们过去。”
“实在不行,也只能放他们过去。”陈群回了一句。
“那怎么可以?”曹丕大吃一惊:“等到他们亲眼见证父亲已经离世,岂能和我罢休?”
“即使见了,只要出不来,他们又能怎样?”陈群问道。
俩人对话声音极小,曹铄等人当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陈群一番话,令曹丕恍然顿悟。
想明白了的曹丕冲曹铄喊道:“长兄和嫡母果真要去见父亲?”
曹丕突然改了口风,不仅曹铄觉着不对,就连陈到等人也发觉其中有些猫腻。
“公子。”陈到小声提醒曹铄:“二公子突然改了主意,谨防其中有诈。”
“要是没诈,那才是咄咄怪事。”曹铄小声吩咐:“你带卫士们留在这里,子龙和孟起陪我护送母亲进去。”
“公子明知有诈,为什么还不肯多带人?”陈到错愕的问道。
“要是把你们都带了去,一旦被困死在房里,我们怎样突围?”曹铄说道:“今晚能不能安然离去,一是要看你们,二则是得看火舞。”
曹铄没说太多,陈到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公子千万小心。”
嘴角微微一牵,曹铄没再说什么,带着赵云、马超和三五名卫士往丁瑶那边走去。
挡在他和丁瑶之间的曹军纷纷让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来到丁瑶面前,曹铄问候道:“母亲。”
“还不快和我一道见见你父亲?”丁瑶向他使了个眼色。
曹铄会意应了一声。
丁瑶领着曹铄走向曹操卧房。
母子俩都清楚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越走近门口,俩人的心情越沉重。
来到门外,曹铄看向丁瑶。
丁瑶点了下头,他才轻轻推开房门。
等到丁瑶进屋,曹铄随后跟进。
在母子俩进屋前,已经有卫士点起了油灯。
进屋后,丁瑶和曹铄看见曹操仰躺在那里,连半点生息都没有。
曹铄向卫士使了个眼色。
卫士上前,轻声呼唤:“曹公……曹公……”
连着呼唤了好些声,始终不见曹操回应,卫士回头看向曹铄。
曹铄点了下头。
得到他的允许,卫士壮着胆子伸手探了探曹操的鼻息。
再次回过头,卫士向曹铄摇了摇头。
“母亲。”见了卫士的举动,曹铄看向丁瑶。
丁瑶脸上露出悲楚。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对曹铄说道:“你父亲英雄一世,没想到死后居然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我们前来探望,居然还被子桓拦住。”
“子桓可恶,我必定要他为今天的所为付出代价。”曹铄皱着眉头,向丁瑶问道:“母亲要不要现在离开?”
“现在离开?”丁瑶淡然一笑:“你觉得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里?”
“我觉得可以。”曹铄很自信的冲着丁瑶笑了一下:“从我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想到了他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可凭着他的能耐,根本无法阻拦我们。”
“和我说实话。”丁瑶突然向曹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父亲身故?”
“不敢隐瞒母亲。”曹铄说道:“我在曹家确实安插了不少眼线,曹家一举一动,我都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你早就把邺城事务撇开。”丁瑶轻轻叹息,随后问道:“既然你有一眼线,为什么子桓夺权你没有发觉?”
“子桓夺权是接着陈群之手。”曹铄回道:“起初所有的事情都是陈群在做,直到他势力扩张到了极致,才向外宣告邺城军务政务由他负责。别说我在这个时候无法插手,就连父亲知道,也是没了办法。”
“事先无法防范,至少之后可以防备。”丁瑶轻轻叹了一声:“你这孩子也是心眼儿太实,子桓做了这么些事,你就由着他。”
曹铄一本正经的回道:“母亲也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个实心眼,总是不懂得怎样害人……”
也亏着是丁瑶和他说话,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恐怕曹铄在说这些的时候,也都会是满头黑线。
世上确实有不少心眼实的人,可曹铄要算其中之一,恐怕就再没有诡诈的人了!
他不是没有防备曹丕,只是防备的太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