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内凌云阁。
酒楼隔壁开了一家铺子。
铺子的门面不小,可货架上却只摆放了寥寥可数的几样东西。
一个装扮素雅的女人站在铺子门外,向街市上往来的人群喊着:“世上头一家,专为女人开的店铺。走过路过的姐妹们,不妨进来看一看。店内香粉均有试用装,好不好试一试就知道。”
女人喊了好一会,始终没有一个人进店。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从店门口经过都会好奇的看上两眼,却没人迈过店铺的门槛。
喊的嗓子有些沙哑,女人喝了口水。
她正打算接着喊,凌云阁管事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怎样?”管事向她问道。
“不怎样。”女人说道:“喊了半天,连一个进店的都没有。”
“你是怎么喊的?”管事问道。
女人又吆喝了一遍,依旧是只有人看,没人进店。
管事小声对她说道:“你这样吆喝,再有两个月也不会招揽来客人。”
“那我该怎么办?”女人诧异的问道。
“你就说店里的东西都是五州王府传出来。”管事说道:“店铺本来就是公子的,你这么吆喝,他也不会怪罪。”
“果真可以?”女人不太确定的追问。
“当然可以。”管事说道:“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让这么吆喝的。”
有管事担着,女人再不迟疑。
她扯开嗓门吆喝了起来:“世上唯一一家为女人开的店,店里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所有货品全都来自五州王府!”
这声喊果真奏效,几乎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曹铄以寿春为治所,他也时常会出现在街市上,对于寿春百姓来说,他并不神秘。
可曹铄的府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极其神秘。
高耸的大门,大门外披坚执锐的卫士,让城里城外的百姓都有种那地方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店铺里的货品是从五州王的住处流出来,百姓们当然十分好奇。
“进店看看。”一个女人招呼她身旁的同伴走进了店门,成为这家铺子里第一批客人。
有人带头进店,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卖女人用品的店吸引的当然多半是妇人。
也有少数几个汉子心怀好奇,想进店看上一眼。
他们才到店门口,招揽宾客的女人就把他们给拦住:“几位客人,这里是专为女人开的店,还请止步。”
“怎么?我们家里就没有婆娘?”其中一个汉子向拦住他们的妇人问道。
“当然不会没有。”妇人说道:“这里的东西只卖给女客人,凡是男儿丈夫一律回绝入内。”
能从曹铄住处弄出东西货卖,先前凌云阁管事也和招揽顾客的女人小声说了些什么,汉子们也知道这家店铺背景绝不简单。
不敢在这里胡闹,他们只得怏怏的退下。
“怪事,从来只有不让女人去的地方,还没有不许男人进的店。”一个汉子嘴里嘀咕着:“这家店倒是别致的很。”
他们被拦住不准进店,许多本打算围观看热闹的女人也都纷纷来了兴致。
女人作为男人的附庸已经太多年头。
如果不是曹铄在各地实行改制鼓励女人出外务工,她们一辈子就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庸存在,直到死也不会品尝到做个女人的真正滋味。
到处都是男人为尊,突然出现了一家只接待女客不许男人入内的店铺,也激起了女人们对平等的渴望。
不过这种渴望只是一种潜在的意识,并没有人真的认为它会成为现实。
店铺里摆放着十几瓶开了封的香粉。
每种香粉都标注着品名。
引导女人们购物的也是个从凌云阁调拨过来的女子。
她一边给客人们介绍货品的名称和用处,一边不时的鼓动客人买些东西回去。
香粉是极其平常的东西,起初进店的客人都留意着摆放在货架上的卫生巾,并没有人特别在意香粉的存在。
有人怀着试试看的心思用了些香粉,几个女人凑到她身旁一个个争着闻闻她身上的味儿。
香粉放在瓶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有人涂抹了以后,顿时引来一片惊羡。
见识了货品的妙处,女人们开始争先恐后的购买起来。
争抢一旦起了个头,很快就会蔓延开。
香粉和卫生巾被抢购一空,后来进店的客人居然连货品什么模样都没机会见到。
店铺货架的顶层还摆放着两瓶香粉。
一个女人指着其中一瓶,对售货的女子说道:“把那瓶香粉拿下来给我。”
“那瓶香粉价值不菲。”售货女子介绍道:“它是出自乔夫人之手,我们出售的价格是一百吊铜钱。”
指着那瓶香粉的女人被吓的一愣,随后也就不再要把那瓶香粉给拿下来。
她不要,进了店里的客人还是有人会感兴趣。
有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走到货架前,她抬头看着那两瓶香粉,向售货女子问道:“那两瓶难道都是一个价?”
“正是。”售货女子说道:“两瓶香粉分别出自大小两位乔夫人之手,由于价值昂贵,所以摆放在了顶层。”
普通香粉才一百个铜钱一瓶,那两瓶居然开到了一百吊的价格。
问话的女人虽然衣饰华贵,陡然花这么多钱,她还是有些肉疼。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身后传出一个声音:“两瓶香粉我全要了!”
有人出声要买那两瓶香粉,在场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说话的是个提醒略微显胖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售货女子取下香粉包好送给她的时候,先询问的那个妇人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问道:“夫人们亲手调配的香粉还有没有?”
“只有这两瓶。”售货女子回道:“卖完之后就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有。”
听说只有那两瓶,没能买到的女子顿时懊恼不已。
不过她随后眼睛就一亮,向买到香粉的妇人问道:“能不能让一瓶给我?我可以出两百吊。”
买到天价香粉的夫人把它们紧紧抱在怀里,一边摆手一边往门口挤:“不卖,不卖,给多少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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