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作为一个普通屁民,显然是没见过这刀刀悬空而立的神奇景象,几乎一瞬间就吓尿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吓尿。
良鼬还只是恐吓了第一句,他就噗通一声跪在地面,湿迹延着下半身的裤子流淌,哭着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本来准备好一通威逼利诱的良鼬嘴角一抽,似是没料到对方如此轻易的就交代,咳嗽一声,心念一松,勉强操纵着四柄手术刀有序飞回轮椅下方的储物袋。
现在以他的念力,如此操纵有些费神,但毕竟是为了吓唬人,场面得具有压迫性才行
稍有疲惫,但良鼬表面却并未有任何显露,淡淡道:“说吧,不要打马虎眼,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周建国松了一口气,忙道:“有个人给我了一万块钱,让我二十四小时监视你,然后把你一天的作息以及所做的事情发送给他。”
良鼬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周建国摇头:“不知道。”
良鼬眼神微眯。
对方隐有哭腔道:“我滴哥,我真滴不知道。我就是拿钱办事儿,和他从来只用扣扣联系!连面都没见过。”
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似有假。
良鼬沉默片刻,这周建国显然只是个被利用的普通人,所知有限,即便逼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效讯息。
推着轮椅来到桌前,盯着那台笔记本,良鼬道:“我看一下你们聊天记录,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周建国仓促点头。
良鼬打开他们的聊天框,买他讯息的男人id叫做“七号”,头像则是一片黑色。
聊天内容很简洁,基本都是周建国将良鼬一天的作息笔记发过去,对方回一个ok的手势,再无任何其他对话交流。
良鼬蹙眉,旋即敲着键盘,发了一则讯息过去:“能见一面吗?”
没等多久,那边回了一个:“?”
良鼬继续敲字:“我这里有则很重要的消息,想跟你当面谈谈。”
七号:“呵呵。”
良鼬微微蹙眉。
七号:“良先生,不要玩这种小把戏了,你以为,就只有周建国一个人在监视你吗?”
良鼬瞳孔一缩,抬头,唰的一声,立即拉上旁边的窗帘,将整所房间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
幽僻的环境内,电脑屏幕上七号继续发来讯息:“良先生,我们并不无恶意,您不必为此担心。我们只是觉得您很有趣,所谓的监视,只是想观察一下您,毕竟,您是挑中,有资格进入我们教会的人。”
良鼬低垂眼眉敲字:“教会?”
七号:“如果您想对我们有更多的了解,我会派遣一个足够有诚意的人来为您详细解释。”
良鼬目光冷淡:“不了,我根本不想了解你们,所以也劳烦你们不要再监视我,否则我就直接上报给官方了。”
七号:“呵呵呵,相信我,官方也对我们束手无策。你是被治愈愚神选中的人,没有资格拒绝我们。”
这句讯息一发过来,七号的头像就灰了下去。
良鼬脸色一沉,看对方的意思,好像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了...
可对方,是谁?
根据现有的讯息,良鼬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不过对方所谓的教会和官方有过接触。
既如此,等晚上方窦来了,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些讯息。
想到这里,良鼬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周建国,也没说话,仅仅只是将他手上的望远镜以念力高高抛向空中,然后摔在地面砸了个稀巴烂——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建国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害怕极了。
良鼬淡漠的推着轮椅走出门外。
说到底,如果再没有得到审判世界之前,有人出一万让良鼬监视隔壁楼的某个病患,他也绝对毫不犹豫的干了。
所以这周建国也没犯什么大恶事,警告一下就行了。
回到卧室,良鼬找了部科幻电影,开始按部就班的记录其中的转折点和剧情设定。
灵感这玩意儿是从不断地积累中迸发出来的,想要创造各个副本,良鼬得不断地学习。
到了晚上,方窦照例带着一袋烧烤来唠嗑。
良鼬将教会的事情同他说了一下后,对方的表情转眼严肃起来:
“搭档,你确定那个七号口中所说的,是教会?”
良鼬点点头:“嗯,看来你们官方有消息。”
方窦表情阴沉如水:“当然有消息,还记得徐源清吧?”
“哟...是他么?”良鼬眼眸一眯,脑中回忆起梨香镇所发生的事情。
那天徐源清逃走后,再没有任何消息,想不到竟和所谓的教会有联系。
方窦点头道:“徐源清就是其中一员。而教会全称治愈教会,是三年前由边境渗入玄国的超凡组织,信奉一个名为治愈愚神的虚构神灵。起初他们的渗入我们并没有察觉,直到两年前,发生了几起银行劫案灵异事件。我们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实行了大规模清除教会分子的计划。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通过传教的方式,在民间深深扎根。不论我们如何进行清理,终归是无法将他们彻底解决干净。但所幸他们也收敛了不少,不敢再制造抢劫银行诸如此类的大事件,反而派发徐源清这种清道夫,在各地用杀人越货的方式赚取教会运作资金。”
说完,方窦拿起瓶儿,灌了一口肥宅水,道:“但他们最近貌似又有大规模搞事的迹象,我也一直在调查他们。”
“治愈教会...听上去有些像恐怖组织。”听完方窦的讲述,良鼬眯着眼睛思索片刻。
他和这个教会唯一有联系的,就是徐源清。
如果徐源清是报复他,良鼬还能理解,毕竟如果没有自己,他已经将方窦杀死,且将探路鬼卖出去了几个亿。
但是,和七号的对话里,他良鼬和治愈教会的联系并非因为徐源清,而是是被治愈愚神选中了,所以他必须入伙....
良鼬不知道那虚构的治愈愚神是怎么选中自己的。
但毫无疑问,这些教会极端分子都是狂热的精神病,既然被他们信奉的神灵挑中,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
可良鼬并不喜欢麻烦....
又聊了半小时,脑中大致有了教会这个组织的轮廓后,方窦便离开了医院,临走前还嘱咐良鼬有事情一定要联系他,随叫随到。
良鼬知道他公事繁忙,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方窦合上门离开,良鼬躺在床上,看向窗外。
月色渐浓,绳上的吊死鬼睡得安逸,尸体被晚风吹的摇摇晃晃。
但它忽然睁开眼,一阵凄厉的尖叫,只见它的脚腕上,紧握着一只手。
紧接着那只手一用力,将吊死鬼直接从圈绳上扒拉下去,摔了狗啃屎。
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跃向了窗户。
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虽身着西装,却蓬头垢面,略显狼狈,如同一个宿醉街头第二天醒来的悲催上班族。
他从窗户旁跃下,走进房间的同时,路过地面上战战兢兢趴着的吊死鬼,疑惑的看了它一眼,意识到自己是扒着它才爬上来后,尴尬的笑了一声,又俯身将它扶起来,转而看向病床微笑的良鼬,轻声道:
“良神,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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