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淡淡收回目光,察昆也扔了鞭子,黝黑的男人蹬着军靴,倒是豪爽,迎上江湛。
“江先生,有失远迎,院子里的人犯了错,让你见了笑话。”
江湛挥了挥手,身后的手下便抬上了足以撑得上诚意十足丰厚的见面礼,四个保险箱一开,察昆的刀疤脸便笑开了,两个人寒暄几句,他豪放地揽着江湛的肩膀向外走去,满院子武装的察昆手下哗啦啦的持枪跟上,察昆说你比那个你叔叔大方多了。
察昆要带江湛去的是后面村落下真正的鸦片种植区。
在曼比河乘坐大象渡河而过的时候,江湛只被允许带一个手下,这也是金三角一带规矩,易谦跟在江湛身边,剩下的人手全被全副武装的察昆的人拦在了外面。
绵延而去的鸦片种植区内一片祥和朴实,不少带着草帽的妇人还在其中劳作,包着彩色头巾满脸沟壑的妇人割开草筐里的罂粟果,刮下原始罪恶的浆液,不远处还有不少穿着传统衣裙的女孩围坐在一起,包装着一块块半成品的白色方砖。
易谦坐在后一匹大象的藤椅上,热带季风气候闷热潮湿的风舔过衬衫,前几年他跟着江湛来过这里,这不算是第一次,只是那时候还是察昆的父亲当家。
头顶阳光明媚,他玩心起来,伸手摘掉了墨镜,喊了几句“过来!”的泰语,从口袋里掏出几卷美金钞票,扬手抛洒给十来个如羊群跑过来的小孩。
穿着脏兮兮短裤棉麻背心的小孩们围在地上一通哄抢,高喊着谢谢客人。
易谦接连抛洒了好几把,这些孩子都是种植农民的孩子,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盛产的鸦片价值加工后不可估计,可他们一年到手的收入不过只有可怜的一百多美元,易谦的扔的钱快赶上他们半年的收入。
沿途劳作的妇女朝他双手合十作感谢。易谦玩归玩,警备的余光一刻不离前方的江湛。
江湛坐在由人引领的大象上,在村落间的土路上远眺远处风光,两侧是十来个泰国青壮年挎着枪武装护航,察昆结实黝黑的手臂自在地架在象背上的藤木扶手,跟江湛介绍着如今在他手底下不断扩张的罂粟种植区。
察昆带江湛来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展示他的供货实力,没人能在亲眼领略过金三角的魅力之后再说拒绝,全球除了军火与石油,毒品是最大的贸易,这里是真正意味上的遍地黄金,奇异的芬芳都是暴利掩盖下罪恶与暴利的沉沦。
后面孩童们的欢闹和争抢声太过,江湛往后扫了一眼,驼在象背上的易谦顿时收敛了,只乖乖的坐好,一整个下午察昆带着江湛大概参观了这里,易谦都跟在江湛身后寸步不离。
晚上,江湛一行人歇在清迈最豪华的四季酒店。
夜风微凉,私人泳池里,游了两圈解乏的江湛翻身靠在墨色大理石的池边,精壮有力的胸膛肌肉偾张,蜜色肌肤下水珠滑落,散发着雄性原始的性感。
江湛抬手拿起了池边木盘上侍从倒好的红酒,在思索布局间,两个只穿着暴露的三点式泳衣的美丽女郎从不远处走过来,她们没急着下水,而是脱去披裹的浴巾,露出胸前的波涛汹涌,雪白的脚趾踩着墨色大理石案上荡漾出的水,勾出一圈圈诱人的涟漪,一步一摇浑圆勾人的臀,朝江湛走过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察昆想尽地主之谊,送人过来了。
自从跟季秋寒在一起,江湛的私生活可谓是规矩的不得了,可从前江大少爷玩的场面比这个大,这景色大概也很久不见,江湛倒是好整以暇地抿了口红酒,欣赏着眼前送上来的表演。
“抱歉哥!!是我疏忽!!”易谦慌忙从后面赶来,连皮鞋都没换,急手挥了两个手下,两个胸大腰细的女郎撩人的头发刚散到赤裸的香肩,就尖叫着英文被两个彪形大汉连拖带拽的拽走了。
江湛:“.…...”
易谦快吓死了,没看出江湛脸色,连忙解释说刚才是眼线跟他汇报今天江湛让查他的事,一时分心才让两个人混了进来。
江湛闭了闭眼,干脆从泳池出来,披上了浴巾:“怎么说?”
易谦说:“今天察昆在前厅打的那个男孩叫颂秋,是察昆的父亲在外面给他弄出来一堆私生的兄弟姐妹之一,按说他是察昆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五年前察昆把他接回来,之后就接到了床上去,他被察昆圈养在后院,像个娈童。”
易谦皱了皱眉,补充道:“只是察昆似乎挺喜欢折辱他的,颂秋在察昆那日常还要端茶倒水像个佣人,稍有错处,就会被察昆当众扒光了责打。”
江湛点了点头,不予置评,又问:“最近有一股势力再跟察昆作对,查出来了么?”
易谦道:“那股势力并不属于金三角其他几个大的种植区,看样子不是地盘争斗。就在清迈本地,察昆也在追查,察昆前几次险些被暗杀,听说都是这股势力做的,看样子他们的目标就是干掉察昆。察昆现在在清茶身边的人,似乎怀疑是内鬼。”
江湛仰头喝掉了杯中红酒,唇边扬起了几分冷笑:“内鬼好,察昆叫我们来参加寿宴,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们和江坤谁更有实力跟他合作,我们要是直接宣布退出,江坤那边处理起来就麻烦太多。”
易谦思索了一下,:“那哥的意思是...,找出那股跟察昆作对的势力,我们合作?”江湛擦干了头发,把毛巾扔给易谦,准备去冲澡了:“察昆在挑选我们,我们也在挑选他们,察昆到时如果执意和江坤合作,我们就让那个位置换个人坐。”
第80章路德维西
酒店套房里,江湛扔开了手中调查察昆和江坤动向的资料,合上睡袍,站在露台外吹风,耳边季秋寒的电话也通了。
“在哪?”
季秋寒捂着话筒,示意巴清平他们继续,离开会议桌自己走去走廊上接电话:“还在局里,所有人都在加班。”
已经深夜十一点钟,江湛问:“你准备几点回去?”他听见那边摁下打火机咔嚓的声,“我看你真是又不想工作了。”
季秋寒无奈,只好把还没点的烟扔进垃圾箱,转身靠在墙上,“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杀人网站再次更新了,这次没有具体目标,只有一张邀请函。”
季秋寒看着手里彩印的图片,
——“我们将在最后一个雨夜,落下帷幕。”
他盯着雨夜那两个字,或许又是我们,:“我总觉得很不对劲,雨夜...,我所有的梦都发生在雨夜...。”我们指的又是谁呢,季秋寒的目光抬起,望向办公室里还在分析讨论的方斌。
电话那头的江湛在宽慰他,说他想的太多了,案已经过去太久了。
季秋寒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远处是漆黑无光的楼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尽头处蛰伏,蠢蠢欲动。
清迈的地下酒吧里。
易谦穿着棉麻的开衫背心,额前的头发随意散落,打扮的像个小混混,他嘴角叼着一根烟,指尖加着一杯廉价的冰酒吊儿郎当地摇摇晃晃。
没什么地方比在察昆的地盘再能探听到更多的小道消息了。
易谦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的,他身后的那张卡座里,快要当众开起淫.荡派对的,带头的是察昆在外面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前天那场爆炸怎么没炸死他,他有什么能耐,莽夫一个,父亲的财产怎么全让他一个吞了。”
“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听说那股新势力,黑领军,已经潜伏到了他手底下,把察昆的行踪了解的一清二楚,察昆现在表面风光,实际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着保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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