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楚,他真的记不起来了...!
可如果那个女孩不是季夏,她又会是谁呢?十六年的自己与她认识么?她到底拉着自己在那条公路上躲避着什么...?!
太多的疑问像洪水冲击堤坝,而就在这时,车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他险些失控的思绪。
“喂..您好,我是交警第三支队的,请问江先生是您的朋友么?....是这样的,他们驾驶的小轿车在广山高架上发生了严重车祸,现在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事故造成一死两伤,现在伤者已经紧急送往了…”
电话那头嘈杂混乱的背景声里警车环绕的鸣响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声音,季秋寒脑子里轰隆一声,他近乎神魂不守地赶到交警电话里所说的医院时,生平第一次车都顾不上的停,那辆价值上百万的奥迪S8就这样被人大敞着车门扔在路边。
医院是距离广山高速下口最近的高级私人医院,走廊上十数个黑衣保镖已经将整层封锁,或许医院外楼下驻守的还有更多,季秋寒一出电梯就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魏微。
魏微和三个男人正站在病房门口,他看见季秋寒,赶忙挥手让保镖不要拦。
“江湛呢?!”
“江哥没有大碍…!你先别急季哥,江哥只是有些轻度的脑震荡,刚才已经醒了…!”
季秋寒忙不迭的又追问:“那易谦呢?”
魏微道:“阿谦还在昏迷中,但是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他失去安全带的保护,腹部脏器有多处损伤,小臂骨折,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观察,季哥放心,医生都在。”
季秋寒手握在把手上准备推门进去,却听见一旁魏微迟疑地喊:“季哥!,那个…!”
这时,只隐隐听见从病房的门里忽然传出一声男人痛苦至极地惨叫,季秋寒直觉不对,竟然看见脚边的门缝下一滩暗红色的鲜血正从病房内淌渗出来。
他一把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空气中弥漫散不开的血腥味。
面前的地板上,跪着两个被反手捆绑的男人,他们狼狈不堪地弓背蜷磕在地上,头脸淌下肮脏血污顺着下巴往下滴,而在一旁边不远处的地上,扔着四根血淋淋被齐根钳断的手指。
这两个男人赫然就是刚才驾驶事故货车的司机。
这间灯光抹不开的病房里一共站着七个人,五男两女,其中一个最近的,拎着扳手神情凌戾的青年季秋寒见过,是在立江见过的徐秘书,江湛秘书团之一的徐朗。
于是这一屋子精英男女的身份也自然明然。
而江湛就坐在前方的病床上,左侧的额头和被衣袖遮住的手腕都覆着白色纱布,他略微低垂着不清楚神情的面容,像还沉在车祸带来的剧烈震荡里,如一头极度危险又陷入昏眩的野兽。
他听见门响才抬起头,似乎没料到外面的手下竟没拦下季秋寒,眼底是一片杀意戾重的猩红未褪。
就在十五分钟前,医生跟他汇报易谦昏迷未醒和孙政死亡时,江湛怒火冲天,拿起扳手砸断了地上男人的肩胛骨。
江湛看见季秋寒站在在门口,瞳孔里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现在可谓是界限分明,
以地上的两个血人为界,前面是江湛带着他的人马站在病房靠里,做了什么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后面是单枪匹马的季秋寒,他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示的警官证还放在外套里。
季秋寒看见江湛坐在那里,完好无损的,心脏的重新勃动仿佛都能一一默数,或许那些他曾经以为是无可妥协的原则与底线,都在接到交警电话的那一秒全然瓦解变得不再重要。
他踩上一地飞溅的血迹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