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剑、转身,一刻都不带停留!
莫大先生的死,总归是需要有人站出来说话、负责的,宗云飞虽然背叛过他,可那毕竟也是无奈之举,至于眼下这驼背老头,他受了重伤,已经注定活不了不久,我出手一是为了成全,其次,也是在了给莫晗一个心理交代。
之后,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龙兴阁,离得老远已经瞧见了庄园内一阵篝火蹿动,凑近了一瞧,当即骇然失色,发现那庄园内部的火光冲天,已经将整个庄园都给覆盖了起来,范阁主正站在一辆汽车附近,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低头不语。而身为管家的福伯却带着一拨人在在四处奔走,到处救火。
“大伯!”范进立马朝着范阁主的方向跑过去,脸色大变道,“这是怎么回事?”
“着火了!”范阁主脸色阴郁,把头转向一边,透过车窗,我能发现陷入昏迷的莫晗正躺在汽车后排沉睡着,看来这火势起来得很早,应该是在范阁主还没来得及把人带进去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发现起火了。
“艹!”范进回望被火焰烧毁的状元,急得满眼都是血丝,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讲道,“这一定是库勒格那帮家伙干的!”
“何出此言?”范阁主也正郁闷,龙兴阁百年积累,被这诺大的火势烧得精光,好多名贵的古玩玉器,包括符篆法器什么的都没顾不上捞起来,这一场火让他损失不小,听到这话立刻就把目光转向了自家侄子。
随后,我们便将在那废旧产房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讲述了出来。而在听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范阁主也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良久后才点头道,“居然是这样,没想到库勒格的人也会对真龙遗葬如此记挂于心。既然莫大先生的事情已经了结清楚,也算还了我一个心结,各位还是不要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我们站在五十米开外都觉得热浪逼人,范阁主调整了一下心情,让管家福伯先带我们去别的地方休息,至于庄园这边已经报了火警,而且龙兴阁手下人也纷纷被抽调出来,拎着锅瓢水桶在救火。
上车后,范进陪着我们,把车开进了范阁主的另一栋别墅,路上他苦笑着讲道,“这把火将我们龙兴阁的家业都烧掉了一半,大伯嘴上不说,心里怕是难受得很。”
我劝道,“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钱财毕竟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还可以再赚,用不着这么沮丧。”
范进说道,“我可惜的不是钱,而是范家祖辈积攒下来的底子,库勒格这帮杂碎,为了达成目的,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
半小时后,范进带着我和张小饼走进了一栋别墅当中,经过一场厮杀,我们也都累了,张小饼直接进了范进给他安排的房间去休息,我却睡不着,瞧见那窗外的晨光渐渐亮起来,便找了一个清净地儿,坐下来,双手捧着那把“魔剑”,轻轻摩挲着,打量那黝黑色的剑身。
剑长三尺,通体黝黑却泛着一层淡淡的血光,凑到明亮的地方一打量,能够看见上面镀了一层胶质,应该是吸收过血钢里的血精之后所化的,之地坚硬,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牢固质感。
讲真,那块雷击木被改造成了这副鬼样子,倒是让我有些郁闷,都有点认不出他来了。
这把剑入手极沉,需要灌足了劲力才能挥舞,舞动时呼呼带风,有着淡淡的血煞气息在翻涌,沸腾着,寒铁般的杀气逼人,然而一旦我将隐藏在里面的雷意激发出来,却有凛凛神威,释放出一股极端霸道的至阳气场,阴煞、阳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却给十分完美地糅合到了一起。
我并不懂得铸剑之道,然而却能通过对它种种构造的解析,判断出这把剑,绝对属于当世的雄兵。
如此好剑交付到我手中,倒让我心中惴惴,既是莫名激动,又害怕辱没了这神兵的名头,心绪一直能不宁静。
我坐在花坛里待了一整个清晨,快到晌午时分,张小饼才醒了,满世界地找我,见我独自一个人捧着宝剑在把玩,走上前来问我,“感觉这剑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头,说这剑威力惊人,不愧为一把神兵利器,可就是煞气太浓了,给人感觉我好像是个屠夫,刽子手一般,以后我拿着它到处行走,怕不是得被人当作背负累累血案的邪道。
张小饼哈哈一笑,说长剑自然要懂得包装的,谁让你拎着它满大街乱窜了,我倒是有个主意,之前我在龙兴阁中发现了一块品相极好的沉阴木,大小刚好能够将这宝剑覆盖住,不如一会我替你去向范阁主讨要过来,替你弄一个剑匣?
我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不过龙兴阁总部刚被人一把烧了个精光,就这样贸贸然去讨要,主人心里难免会不爽,这事还是先搁置下来。
张小饼坐下来问我,说你有没有想好给这剑取个什么名字?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反倒让我懵了一下,手指轻轻摩挲着剑脊,说你有什么好注意没有?张小饼低头,看了看长剑凹槽中淡淡的血色纹路,说不如就交“止兵”吧。
止兵?
我目光闪烁,沉思了良久,才总算明白了张小饼的用意。
兵者,凶器也。止兵既为止杀,当真是个好名字啊。看来小饼是想通过这个名字告诫我,让我能够随时随地保持着一颗宽容的心,不要守着魔剑之中的血煞气息所影响,徒增杀戮。
我轻弹剑身,那黝黑狭长的宝剑之上,顿时嗡嗡一阵长鸣,爆发出一道清越的啸响,我说,“好名字,我会永远记着的。”
不久,花坛中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张小饼双双把头抬起来,看见范阁主正带着一些手下匆匆朝着别墅里边赶,救了一夜火,他精神十分疲惫,看见了坐在花坛中的我和张小饼,顿了顿脚步,又很快将目光转移到我手中的“止兵剑”上,悚然动容,夸奖了一句,
“好剑!”
我颔笑接受,站起来对他拱手,向他大厅那边的火灾扑灭的怎么样了。范阁主微微叹了一声,摇头说道,“我必须向两位道歉,这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不仅烧毁了龙兴阁的大部分家业,就连你们之前交给我的宝图残卷,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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