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玩弄感情这种事,的确让人很难简单地给它下定义,董老板干出这种事,不道德归不道德,但那女孩就是个自爱的人吗?当今这社会,没有谁是傻子,当董老板拿着钱去勾、引她上床的时候,我不相信这女孩心里猜测不出来他的真实用意。
本来你情我愿的一笔交易,虽不道德,却也算不上有多严重,可最终却弄成了这一步,实在教人唏嘘不已。
冯远也说道,“是啊,这个社会,太多女孩不知自爱,我们国家的男女比例失调,造成了很多女人天生自带的优越感,男人花心固然不好,可女人太拜金,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前段时间不是流行一句话吗?说是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这社会……唉!”
冯远并不是个多话的人,长长的一声叹息,算是为这段故事做了一个总结。
张小饼笑道,“这事的责任并不能简单归结到任何一方面,只是那女孩最终选择跳楼身亡,却是让我感觉莫名诧异,如果她真是拜金女,何至于如此呢?”
我摇头,说谁晓得?我们毕竟是外人,哪里能够知道人家私底下的事情,所能听到的不过是一面之词,也许那女孩是个纯情少女,单纯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欺骗,并不是为了钱呢?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种妄自揣测毕竟不是君子行为,我们也都闭嘴不谈了,这人都死了,背后论人是非却是不好,我问张小饼,一旦拿住了那女鬼,准备怎么办?张小饼笑吟吟地望着我,说小寒,你觉得呢?
我沉吟了一下,说毕竟是个苦命人,假如有办法超度,就超度掉了吧,也算是替咱们积攒一点功德。张小饼摇头看着窗外,说事情倘若真的如此简单,那就好了。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显然是想到了某些我没有意识到的,赶紧追问,说你为什么讲这种话,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张小饼只是笑,一言不发,被我追问得紧了,才摇头说小寒,你且耐下心等一等,夜里自见分晓。
这叼毛神神秘秘的,故意吊我胃口,气得我恨不能撕烂他的嘴,可一想到拿妖捉鬼的事最后还得靠他,顿时没了什么脾气。我空有一身武力,却对道家符篆、启坛设法这类的门道了解得并不深入,这些事只能交给张小饼来进行。
离开病房之后,董老板的家人都围上来,向我们打听情况,这医院里太嘈杂,冯远觉得一帮人围在病房门口毕竟不好,于是提出先去外面吃饭。
董家人还算懂事,当即花钱请我们去了一家十分豪华的酒店。我们驱车前往,落座之后望着酒店布置,果然装潢考究,不是一般人家来得起的。
想想这世界还真是可笑,有钱人一顿饭花掉的钱,足够让一些普通老百姓奋斗一两年的光景,而这些耗尽普通人血汗所堆积起来的财富,却是通过银行存款放贷的方式,转借到了这些富人的身上。其实富人又创造了多少财富呢?说到底,就是吃的普通老百姓的血汗啊。
这话就显得有些愤青了,不提也罢。
席间,张小饼主动谈及了董老板的病况,说他这种情况,应该并不像是做了亏心事而撞邪,怕是给人蓄意谋害才导致了这种结果,包括那个女孩的死,也是很有些蹊跷的。
此话刚落,满场震惊,都问张小饼是什么情况?
张小饼只提出了一点,说那女孩跳楼之际,想必已经是伤心欲绝,如果真是悲痛到了极点,一纵身跳楼下去,岂不痛快?为什么还要花费这么多心思,将自己绑起来吊在阳台外面,等着董老板开门的时候导致她坠楼呢?
董老板的儿子冷笑道,“这个章小蕙不是什么好人,在大学里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宁死都不肯放过我老爸,想通过这种方式托他下水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略带诧异地看了看对方,说董少爷好像对那女孩十分熟悉啊。
讲真,我没料到这种话会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口中讲出来,听他这种咬牙切齿的语气,未免把人形容得过于恶毒了。
他说当然,章小蕙念书的地方,跟我是在同一所大学啊,我老爸就是因为有一天开车送我去学校,才会无意中结识章小蕙的,我哪能不知道?
“董飞,你别了!”席间气氛古怪,董太太忽然瞥了董少爷一眼,让他闭嘴。
董飞却假装没听到,又看着张小饼,说听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谋害,故意设置陷阱来针对我老爸,这种话可有什么依据?
少年人难免张狂,对我和张小饼的出现,他一直表现得不屑一顾,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正儿八经地讨论病况,实则就是专门为了找茬,我们刚来才多久,哪能一下子了解到这么多内情?
张小饼眉头掀了一下,说这种事还得继续查探下去才能知道,暂时我也只是猜测。董太太看出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说两位大师,如果能够顺利帮我家老董躲过这一劫的话,我们董家必有厚酬,还请两位不要太在意董飞的话。
这位董太太倒是识得大体,尽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对我和张小饼究竟是否信任,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可表现在言语上的客气去让人十分舒心,也难怪董老板不舍得跟她离婚了。
她这话也算是在为董飞缓解尴尬,可后者似乎并不领情,将脑袋一片,似有似无地冷哼了一声,看向我和张小饼的眼神更显得轻蔑了。
我并非小气的人,自然不会跟一个半大的小孩计较,而且这种富家子弟由于自小生活在一个比较优渥的环境下,难免飞扬跋扈,跟他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顿饭吃得并不高兴,匆匆回到医院是天色已经晚了,冯远提出告辞,偷偷朝我手中塞了一张银行卡,说林寒,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老董跟我再生意场上有很密切的往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多年老交情了,看在我的份上,请你们务必尽心。
讲真,朋友做到这个份上,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冯远为了董老板的事情忙里忙外,并未有任何怨言,也让我对他高看了不少,没有接过他的银行卡,点头说道,“冯先生尽管放心,你我也算相识了,你帮过我,这次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尽量争取将你朋友解救出来。”
冯远坚持着把卡塞进我手上,说好,这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林寒你千万收着。
他一走,我和张小饼便单独走进了病房,看着挂在墙上的闹钟,指向夜里十点一刻,张小饼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快了,十一点便是子时,以那女鬼对董老板的怨恨,今晚多半是要来的。
我说不一定吧,董老板不是说,自从他住进医院之后,这几天就没有遇上那女鬼了吗?张小饼笑道,小寒,你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几天女鬼没有过来找董老板的麻烦,你以为是因为他换地方,住进了医院?
我说还是还因为什么?
张小饼冷笑道,“那不过是因为董老板遗嘱还没有立好罢了,给他留下一点喘息机会,好让董老板先立好遗嘱,然后直截了当地把人弄死掉,这样一来,背后那人的算计也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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