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就晓得的确是没有什么继续逼问下去的必要了。陈涛和修行者不同,他只是个没什么出息,却又妄想着能够一飞冲天,享受地位和财富的胆小鬼,见识过我和张小饼的手段之后,早就吓得生不出半点抗拒之心。
在这种环境下,他应该是没有胆子欺骗我们的。
我只好说道,“行了,你起来吧,别跪着,搞得我们好像什么杀人魔头似的,虽然你很对不起我们,但我们且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想活命,只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了。”
“是什么?”陈涛迫不及待地看着我,眼中既是畏惧,有充满了期盼。我说自然是我弟弟的事,他是被你领上歧途的,你想化解和我之间的恩怨,就必须将我弟弟找回来,然后帮助他走回正道,你记住,如果我弟弟还能回头,我和你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两清了。如果他不能的话……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但陈涛不可能不明白,当即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发动所有手下去找你弟弟,这次我一定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来见你。”
“那就好,别跪着,去给我和小饼倒杯热水。”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打发陈涛离开之后,我将目光转向了张小饼,无奈地说道,“看来只有等着小彩的消息了,希望她能尽快逼问出来。”
我这话刚脱口,屋顶便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呼声,张小饼禁不住苦笑,说你家这头母暴龙太凶残了,你也不管管,给她点正确引导。我苦着脸说道,“不是我不想管,管不了啊,我生怕哪天让这小妮子不高兴了,也把那些手段用在我手上。”
谈及小彩,我也是一脸头疼。合魂之前的她还是个精致乖巧的小丫头,撒娇卖萌,即听话又懂事,还晓得讨好我,处处为我着想。可自从她合魂成功之后,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良少女,处处以女主人自居,刁蛮任性,唉,人都说青春期叛逆,这话果然不假……
我对她是没有招了,虽然控鬼咒能够对她形成一定的克制,但我却舍不得用在她身上,摊上这么个妹子,算是我倒大霉了。
张小饼忍不住笑了,说你也不要这么灰心丧气,我觉得吧,小彩就是因为一直得不到你的认同感,不希望总被你当做小丫头片子一样对待,所以才会如此叛逆的,过了青春期就好了。
我苦着脸说,小饼,要按树妖的年龄来计算,小彩至少已经五百岁了,这特喵的,谁的青春期这么长?恐怕撑到我老死,小彩还能变成乖乖女呢。
我俩都是一阵苦笑,这“养儿育女”的事,实在令人操心不已,我倒不在乎小彩刁蛮不刁蛮,就害怕这小妮子学会了,变成个不良少女,以后可有得让我、操心的了。
屋顶上的惨叫声仍旧在持续着,我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了,心中倒也对那人生出了一丝钦佩,这家伙绝对是我见过的意志力最为坚定的人,讲真,换了是我,不一定能够撑过这么漫长的时间。
张小饼一脸担忧,说小寒,要不让你家那头母暴龙先停下来,这种玩法,城里人也接受不了啊,万一那小子忍不了了,直接撞墙把自己搞死,咱们不是功亏一篑了?
我深以为然,赶紧想要沟通小彩停手,这个念头尚未来得及传导到小彩的意识当中,却听见顶楼传来一阵“砰砰”的撞击声,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自接从楼顶摔飞下来,“砰”一声摔倒在了我和张小饼面前。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没有什么缓冲,这家伙双腿上的骨头都摔裂了,下半身扭曲着,抬头一脸怨毒地看着我们,奋力嘶吼道,“想从我口中得到信息,你们做梦……”
说完这小子喷出了一口血,连带着居然将自己舌头也咬掉了,我心中震撼莫名,急忙伸手去扣着他下巴,可出手毕竟晚了一步,等我将人拎起来的时候,这家伙嘴角中已经有大股血丝弥漫出来,吐出了一截血肉模糊的舌头,仍旧张大嘴,发出嘶哑的怪笑声。
“你这是何必呢……”我心中一震,松手将人摔在了地板上,讲真,我其实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当算召回小彩把这人放过了,谁知这家伙意志力居然这么坚定,宁可主动坠楼身亡,也不肯透露给我们丝毫信息。
他倒在地上继续哀鸣了一阵,几秒种后便不再动弹了,咬舌并不能让一个人自尽,可他坠落时内脏都已经摔伤了,因此坚持不到几秒钟就趴伏在了地上。
张小饼也是一阵沉默,望着倒在脚边的尸体,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蔑视他人生命的人,也不会爱惜自己的生命,这家伙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随即一道青绿色的气息沿着顶楼飘下来,叉腰看着地上的尸体,说气死了气死了……这家伙宁可死,都不肯对姑奶奶讲实话,哼……
小彩一脸怒气,又在尸体背上踹了两脚,我上去阻止她,说人都死了,还是算了吧。
小彩这才愤愤不平地回到了槐木牌里面,估计是因为没有完成我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心中气恼,赌气了,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讲。
“现在线索又断了,看来咱们是没有机会再弄清这残图里面到底记载着什么样的秘密了,要不还是放弃吧,早点回酒店休息,明早起来之后再作打算。”张小饼望着一地的尸体,站起来说这地方血腥味太重了,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返回酒店时已经即将天亮了,辛苦一整个夜晚,我俩却是一无所获,想想都觉得郁闷,更加让我心绪不宁的还是林琛,这小子趁乱逃走之后,也不知道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会不会从此真的误入歧途,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这种担忧深深盘踞着我的内心,让躺回床上的我心绪不宁,不断躺在床上烙煎饼,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张小饼倒是洒脱,沾枕很快就发出了呼噜声,随着这夜色起伏,吵得人心里好不厌烦。
我一整晚都是担心林琛,直到天色逐渐放亮的时候,才渐渐合上了眼,刚闭上双眼没过多久,却听见了一阵门铃的轻响声,赶紧把眼睛睁开,和张小饼同时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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