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看出来了,陈涛之所以能有胆子对周远山下手,完全是依靠了背后有这个小日本的支持,双方各取所需,暗中交易,想必是早已经约定好了动手的计策,可惜我和张小饼的突然出现,却让这份合作关系变得不再那么稳定起来。
现如今陈涛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藤野鹰却并未能将两份残图拿到手中,估计私底下早就已经产生了嫌隙。
“陈涛,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面对陈涛这一通质问,藤野鹰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做太多理会,而是冷冷地反问道。
陈涛语气一滞,赶紧替自己辩解道,“没错,我是答应过你,等你帮我搞定了周远山,并且助我得到他家产之后,就将他从阿赞法师那里得到的东西双手奉上,可人算不如天算,谁晓得暗中杀出两个程咬金,破坏了咱们先前的计划,这难道能怪我?”
陈涛越说越是气氛,指了指别墅下横尸一片的手下,说你在这儿乱放出这么多凶灵,一下子把我最得力的助手都给搞死了,难道这些也在咱们的约定之中吗?阿赞法师的死,你根本就没有出什么力,他是被这两个小子杀掉的,跟咱俩约定好的事有出入!
大敌当前,藤野鹰并不想和陈涛多做口舌之争,冷冷地打断他讲道,“无论过程如何,你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合约自然该继续下去!”陈涛愤然说道,“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多?如果不是我,你能把这两个小子困在这儿?”
藤野鹰说对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接下的就是我和这两位小兄弟之间的博弈了,你还插什么嘴?
听到这话,陈涛脸都气紫了,大喊道,“你个老混蛋,你用放出来的凶灵杀光我所有的手下,你还想杀了我灭口吗?”
“闭嘴!”藤野鹰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冷漠道,“失手被擒是因为你自己太废物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咳嗽一声,打断两人互相之间的职责,说两位,现在好像不是你们应该起内讧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先把正是聊完了再说?
陈涛被我顶着大动脉,一动都不敢动,留着冷汗说道,“林哥……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帮着这个日本人对付你们的,请你放过我,以后……我、我可以把周远山的家产分出一半给你!”
听到这种话,我很想笑,我固然是爱钱之人,却绝不会去碰这种脏钱,钱财乃身外物,对于修行者并不具备太大的吸引力,陈涛想用这种方式来乞命,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见我满脸都是冷漠,陈涛顿时回错了意,大喊道,“九成……九成都给你,怎么样?”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就算我控制着陈涛,也未必能够以此相要挟让对方对我们罢手,因此也失去了继续跟他废话下去的打算,将雷击木剑横过来一拍,打在陈涛的脖子上,这小子惨呼一声,顿时摔飞在了地板之上。
随即我回头,眯眼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老头,说藤野先生,想要我们拿出残图,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这法阵只怕未必能够困得住我们。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和张小饼不再计较你算计我们的事情,你呢,也别想着从我们手中拿走残图了,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以后江湖见面,大家脸上也好看。
藤野鹰怒笑道,“我费尽了这么多辛苦,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优势,岂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你们若是想走,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老夫必然让你们粉身碎骨,来填补我的损失。”
我摊了摊手,说那就是没得谈咯?
张小饼也冷笑着走过来,靠向我,说小寒,这小日本执拗得很,何必更他浪费什么唇舌,咱们还有什么对手没经历过?不过拼命而已,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两位,你们真心要与我为敌,不肯交出宝图?”藤野鹰目光森冷,缓缓开口说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并不晓得这残图到底有什么用,破解不了其中的秘密,那它对你们而言就是一张废纸,何必为了一件没有价值的东西,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呢?”
我笑了,说你讲得真好,不过老家伙,我倒想问问你,我和张小饼何曾针对过你,招惹过你?这样的场面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怎么,见我们不好对付,所以就服软了,想要跟我们讨价还价,让我们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你真拿老子当羊肉涮啊!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无事生非,很少会主动招惹任何人,可别人若是想主动拿颜色给我瞧,那也是坚决不允的。这老东西算计我和张小饼在先,最终导致这样的局面,早就我心里窝着一团火,又怎会轻易答应把东西交出去?
我最狠的,还不是他对我进行的针对,而是恨这老东西拿我弟弟的命来设套,要挟我。
情义二字,在我这里价值千金,我这辈子最看重的也就是感情,无论是男女之情,兄弟之情,还是亲戚之间的骨血情分,一直都是我所不能割舍的,现在林琛变成这么个鬼样子,很难说这其中不是对方在耍阴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老小子如愿。
“好,那就请两位好好尝试一下,我穷尽一生精力炼制出来的万恶邪灵吧!”话讲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好继续的了,对方立刻冷冷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而随着他的脚步落下,背后却顿时涌来了大片阴恻恻的鬼哭声,十几张阴狠而怨毒的鬼脸,在浓雾中交替闪烁着出现,别墅笼罩在了一层森森的鬼气之下,莫名阴寒,仿佛提前来到了冬季一般。
躺在上的陈涛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大喊道,“藤野大师,不……不要把鬼放出来,不要……啊……你这个该死的老混蛋,你言而无信,你去死!”
此刻他已经尝遍了后悔的滋味,甚至感受到了死亡在靠近,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在他身上,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注定下场不会太好。
随着藤野鹰将手中的骨篆高高举起,汹涌的鬼潮已然呼之欲出,大片阴冷的凶灵恸哭声甚至盖过了陈涛的狂喊声,化作一片潮浪般,朝我们一齐卷来,粘稠如水,森冷阴沉。
值此之际,我已经将雷击木剑高高地扬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瞪视着对方手中的骨篆,想着如何才能将这玩意从他手上夺下来。
下一秒耳边传来的爽朗笑声却让我为之一滞,微微偏过头,见张小饼已经跨出了一步,挡在我和小彩的面前,看那架势,他好像准备单独面对藤野鹰的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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