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耳边却传来一声闷响,回头看去,见赵德凯把事先准备好的警棍丢在了桌子上,冷着脸说,“我以为他真的是条硬汉,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警棍,没想到还没使上,这家伙就开始求饶!”
魏军崩溃了,说我要告你们,你们刑讯逼供!我说哦,是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是警民合作,为了共创一个安定繁荣的社会在共同努力?算了,跟你这种藐视法律的人也说不清楚,老老实实招供吧,我给你准备了录音机。
在他声泪俱下的悔恨和对自己的痛恨中,很快把自己是如何找机会接近秦总,使计让她陪自己上床,又是怎么诈骗她钱财,并且打算等结婚之后就想办法弄死秦总,然后以第一继承人的身份获取秦总所有财产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我又让他把如何花钱雇佣贺刚,对顾雪进行暗杀,并最终杀人灭口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做了一遍交代,关掉录音笔,站起来对赵德凯说道,“这小子犯了这么多罪,按照现在的法律该怎么判?”
赵德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要么枪毙、要么死缓,总之他这辈子是没有再出去了。
我很满意地点头,收好了录音设备,对赵德凯说你接着审吧,如果这家伙还是不肯合作,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他下了咒,暂时没有解开,咱们可以边打电话聊天,一边远程监控看着他爽!
赵德凯开着嘴里挂着白沫子的魏军,冷笑说不用了,这小子被你折磨得够呛,我相信他根本没有勇气再对我隐瞒什么。
我点点头,拉开审讯室大门,直接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再一次来到了顾雪的病房,先去了病房楼下买到几束鲜花,随后上楼敲开了病房大门,顾雪醒了,正在玩手机,看见我推门进去,立刻把手机放下。
我走上前,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她,顾雪一脸欣喜,说天啦,你居然懂得给女孩子送花讨欢心,真看不出来,你长进了好多啊!
我讪讪地笑,说你喜不喜欢?顾雪重重地点头,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说我喜欢,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我问她,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顾雪说医生讲了,要完完全全地恢复恐怕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我好无聊,你能不能经常过来陪我?看着顾雪那张天真中带着点俏皮,冲我撒娇卖好的脸,我心中一阵激动,然而更多却是酸楚。
我已经答应她父亲,等这里的事调查清楚之后,就要马上离开东营,也许一年两年都不会回来了,等待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才会重新返回。
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顾雪就不得不分隔两地了,她此刻还不知道,等她清楚之后,又会作何感想呢?
我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能瞒过顾雪的眼睛,她忽然把鲜花放在床头,说你在想什么,难道准备要离开我了吗?我一怔,说你知道?
顾雪脸上所有的笑意都凝结了,说我知道,我爸下午待在病房,跟我聊了很多,也说起过你曾经对他保证过的事情,你今天突然想到要给我送花,是不是就因为你打算走了?
我笑容一僵,见她的握在我手背上的小手在微微发抖,心情也跟随着她的频率,一阵七上八下。女人的直觉总是会比男人准一些,见我良久都没说话,顾雪再次把头抬起来,一字一顿,“林寒,我想亲口听你说!”
她大眼睛里包裹着泪珠,说完这句话,所有眼泪便沿着那张明艳的双眸中缓缓滚落下来,死死咬着嘴唇,看着我,一张脸透露着凄婉和落寞,又充满了无助和哀求,抱着我,说你不走好不好?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生活,所有的事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你不肯陪我享受平静的日子?
她哭泣,将我抱得死死的,不愿意撒手松开,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道惊雷,击中我本就不够坚定的内心,我忽然也陷入了仿徨,望着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柔,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和矛盾。
情长日短,分别总是最痛苦的事,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她呢?我做不到,可命运从来就是如此蹉跎,现在的我,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她,带给她足够安稳的生活,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就好像她父亲所说的那样,我和顾雪毕竟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而且仇家甚多,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带给她安全保障的时候,离开顾雪,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尽管心痛,但是我还是轻轻推开了顾雪,将手伸出来,慢慢拭干了顾雪脸上的泪水,我此刻脑子一片空白,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这会却一个字都用不上,只能傻笑,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么干净、美好。我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你,但却不是现在。你相信我吗?愿意等我吗?
顾雪满目哀伤,双眼死死地定格在我的脸上,既认真,又表现出了固执的倔强,“那是多久?”
我满嘴苦涩,说一年,或者两年,我还有一些必须要办的事情,这是一个很渺茫的期许,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也许运气不好,一辈子就回不来了,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等吗?
她死死咬着嘴唇,嘴角都咬出了血痕,说我等你,一辈子……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病房里离开的了,顾雪抱着我,哭了很久,从夜晚一直哭泣到黎明,嗓子干了,声音哑了,她也完全不在乎,我们紧紧扣着彼此的手指,生怕一松开,就会一辈子难以相见。
最终她哭累了,睡着了,我将她轻轻放在了病床上,睡梦中顾雪的脸蛋还是那么漂亮,眼眶微红,尚有着并未干透的泪痕,我轻轻替她擦拭干净,站起来,倒退着,一步步走向病房大门,想要深深记住她的样子,一辈子都烙印在心里。
关上病房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莫名很刺痛,好像给针扎了一般的难受,走到医院的走廊拐角,死死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感叹命运的戏弄。
小丫从槐木牌飘出来,看着我在掉泪眼,她也哭,用婴儿肥的小手摸着我的泪痕,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不能说话,居然哇的一下也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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