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猴子性格活泼,倒是挺得我欢喜的,先用沙土弄灭了篝火,将蛇身上有用的部分都割下来,跟着这小白猴翻山越岭,而走到了峡谷深一些的地方去。
它上窜下跳,不时在林间跳跃、蹦跶着,跑得有些快,而我胸中淤塞,身上又有伤,实在跟不上了,便停下来跟他说,让它慢一点。
这家伙很精明,听得我的话,脚步不自觉慢下来,一会儿又在树上蹦跶,指了指那前面的一片山石壁。石壁陡峭成峰,分外险峻,我往前快跑了两步,望着石壁下那一卷瀑布,脸色不由不呆,回头问这猴子带我来这里干嘛?
白猴子“叽叽”叫,又指了指瀑布,在树枝上乱蹦,接着双腿一弹,沿着那瀑布纵跳下去,居然一头个扎进了水里。按理说猴子怕水,应该不会游泳的,可这小东西在水里游动得却很欢实,一点都没有往下沉,甚至一头扎进了潭水深处,过来好半天才从另一侧冒出来,嘴里还喷着一股水柱子。
我蹲在潭水边打量它好久,说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也要我跟你一块下水洗澡?
我在水里泡了几乎快一天,被毒虫咬过的伤口还没好透,就这样一头栽下去,倒是有些迟疑,生怕感染发炎了,这白猴子见我愣在潭水边没动,便“叽叽”这过来拽我,我见它态度很坚决,只好点头说那好吧,我就陪你下去看看。
我打小在农村生活,水性还是不错的,也曾经借助水性多次逃得性命,也不犹豫,将上衣脱下来,叠好了放在水潭边上,再跟着白猴子下水。
潭水不深,但是格外冰凉,那白猴子见我也跟着我下去了,便一头扎进水下不见了,我也赶紧划水追上去,游出不远,却在石壁夹缝中摸到了一个小洞子,有点深,估计它就是沿着着小洞子钻进去的。
我有些稀奇,潭水中有个洞子,这洞子究竟通道哪儿,里面不怕积水被憋死吗?
我迟疑的功夫,那白猴子又从洞中钻出来,挥着爪子拉我,我一咬牙,跟随它一块潜下水,才发现着积水浅谈中别有洞天,身子在水下划动,沿着洞口钻进了石壁深处,不一会儿便感觉水流加速,变得越来越湍急。
人在不熟悉的环境下比较容易心慌,我吃力地划着水,将身子固定在水洞子的石壁上,正要借力游出去,这时又感觉它在拽我,水下睁开眼睛,看见白猴子那双清澈的眼睥,它并没有害我之心,我心中犹豫了半秒,送开手,闭气潜行。
十几秒不到,洞口中居然有光,我加速往前游,水面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忽然觉得身体往下一层,被湍急的水流拽着下层,脸也离开了有水的地方,一睁眼,才发现深水积潭下居然连通着另一道小型的瀑布,落差四五米。
我猝不及防,被湍急的瀑布摔下石壁,双手挥动着再一次落水,这里的水流要平静许多,当我在水中冒头,打量附近环境的时候,又见那白猴子挂在石壁上朝我“叽叽”叫唤。
我吐了一口水,苦笑道,“差点被你害死,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啊?”此地并非一片封闭的溶洞,我们之间通过的水洞子直接贯通了一块山壁,山壁后面仍旧是峡谷,景色倒是幽静了许多,我爬上岸,拧干衣服上的水,一抬头,却瞧见那白猴子已经爬到了一棵很巨大的榕树上,指着树干中的一个洞子,朝我轻轻招手。
这棵榕树很大,此刻夜凉如水,寂静的月光扫落下来,格外幽静,而榕树粗壮的根须则死死地扎进了石壁,将大半个石壁都给遮掩了,树冠斜着往下垂落,纵深二十多米,我怀疑这老树快要成精了,估计没个几百年岁月,也长不到这么大!
我便眼神乱石壁缓缓爬出,然后跟着白猴子跳上了树,我先把身上的水渍都拧开,在抬头去看那猴子,发现它已经窜进树顶不见了,晓得它在捉迷藏,躲猫猫,便苦笑说别闹了,我可没心思陪你玩这个。
我话音落下,峡谷中一片死寂,却并没有听见那白猴子回应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便站起来,试探性地朝着树顶喊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有动静,山顶一片死寂,静得出奇。
大树冠将月光笼罩,黑压压的,我也看不见它究竟出了哪里,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正想沿着树干往上爬,忽然听见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簌簌”地响,猛地一回头,树冠中垂下一道黑影,瞪着大眼睛在看我。
我吓得“啊”一声,下意识就把法刀递出去,扎向那身影,然而法刀并未刺中目标,反倒传递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将我震飞了。
我的法刀脱手,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疼得眼角歪斜,抬头才看清树冠中垂下来的,居然是个断了双腿的老人。
他的双腿自膝盖往下,齐根而断,身上绑着树枝条,整个人都悬在空中,而且一直眼睛是吓得,一张漆黑的老脸仿佛是锅底,头乱得像鸟窝,样子看着有些狰狞。
我心中满是震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对方反倒先开口了,说年轻人,你是怎么下来的?
说话的同时,那只白猴子也“叽叽”叫着,从树冠上蹿出来,落在那个断了腿的老头脚边,朝我挥了几下爪子。
我总算反应过来了,原来这白猴子是故意带我到这儿,是为了让我去见它主人,我说这白猴子怎么这么通人性,一点都不怕生人呢,原来它是被人饲料长大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能够看见一个人,我心中倒也蛮高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老人家,你怎么也在这儿?他看了看自己膝盖下空荡荡的双腿,说我当年从山顶掉下来,就一直定居在这儿了,一晃,差不多也该有二三十年了吧。
我很诧异,说二十多年了,这怎么可能,你靠什么生活呢?这老头对我没什么恶意,招招手让我过去,我便大步朝他走过去了,“老人家……”
谁像我画只说到一半,这人却忽然探手,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气劲一吐,我浑身都酸麻了半边,像条死鱼般摔倒在树上,接着绑着在他身上的树藤自动垂落下一些,老头把脸凑过来,恶狠狠地盯着我,并且一掌朝我天灵盖劈上来。
掌风如电,宛如黑压压的一片云彩,我脑仁剧痛,感觉头顶仿佛跨下了一座山头,紧接着脑门“嗡”了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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