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修行,便是采集万物之灵气,容纳与自身,以气相导,并最终归于丹田,结出元气,散发至四肢百骸。
因为修行者相斗,拼得是气,而非本来的血肉之躯相搏,所以威力也远比普通人大得多。
修行第一部是学会感应“炁场”(‘炁’通气,按照道家理论,属于人的本源之力,也是人经过修行之后迸发的一种磁场,天地万物各不相同,按照炁场的强弱,可以评判一个人的修为是否精纯)。
这一步很难,也是区分普通人和修行者的一个重要门槛,好在我误打误撞,吸收了一枚虫卵的精血,所以强行打通了这一步,不再需要如同其他初学者一般,终日无聊打坐,感应天地造化。
当然,我也没有那个时间。
至于第二步,则是修行者在感应万物炁场之后,通过引导法门,将天地灵气汇聚于自身,慢慢凝结于丹田下储存。
我正在坐的就是第二步,可这地下牢房脏兮兮,臭烘烘的,除了腐烂发霉的臭气,就是一片潮湿阴暗的环境,自然没有所谓的“灵气”供我吸收。
我需要引导的是我本身的气,也就是消化掉那枚虫卵之后,获得的那点精血。
反复几次,我忽然觉得自己和身体中的某一股气,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我能够通过自己的意念控制它,按照张小饼的行气法门,行走到一点的特殊筋脉,运行周天,继而储存于丹田之下。
这种感觉特别玄妙,就好像身体中多了一股暖流,它能温暖我的四肢百骸,并且带给我源源不息的旺盛精力,我运行了几遍,感觉身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练了一会儿,我腹中蠢蠢欲动,之前那种气血燥热的感觉再度浮现出来,只是比之以往,这股气息要温和许多,不再那么疯狂,增加我身体的负担。
一股热流,从我的小腹处坠落之下。
脐下三寸的气息开始回流,朝着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果然,这就是修行的感觉吗?
我在暗夜中睁开眼,精芒流露,连夜视的能力也变强了许多。
看样子,是我已经成功了。
我感觉自身前所未有的强大,就算此时面对一头饿狼,也有信心斗上一斗,修行者的气,让我有些忘乎所以。
这时张小饼忽然开口,对我低喝了一声,“先别暴露,等着!”
我猛然睁开眼皮,黑暗中瞧得清楚,之前那个货车司机又端着一个食盒走过来了,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小声骂道,
“也不知道大姐怎么想的,居然对这个死废物这么好……”
他走到铁门跟前,一脚将大铁门踹得“哐当”晃动,“死废物,你走运了,大姐让我给你送些好吃的,先养养身体,把气血补足,你不用再喝稀饭了。”
我偏头,黑暗中张小饼的眼睛闪闪发亮,闪烁着希冀的神采。
这就开始了吗?
此刻我趴在地上,距离那货车司机三米左右,如果现在就转身暴起,必然赶之不及,心中闪过一抹急智,捂着肚子大声“哎呦”起来,
“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肚子这么疼,我快要死了,我食物中毒了……啊!”
地牢光线昏暗,他看得不甚分明,嘴里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会这么难受,一点噬香蛊哪有这种威力,难道是把他体内的蛊种惹毛了?”
他一脸疑惑,却不敢有半点怠慢,楼上的女人让他好好照顾我,将气血补足,万一我这就挂了,这家伙怕是要担不少责任。
回想那女人将自己搭档炼制成傀尸的手段,这货车司机也吓得直哆嗦,赶紧在大铁门上喘了一脚,
“小子,你特么别装啊我告诉你,能不能吱声,给个话,到底怎么样了?”
我抱着小腹,拼命将身体弓成一只小虾米转,痛苦呻.吟,“不行了,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说完我四肢抽搐,为了演得像样一点,我故意用脑门去赚钱。
我这样子,表演的很逼真,他顿时信了,七手八脚拔出钥匙开门,将锁眼打开,“你别慌,我先帮你把蛊解了!”
我背对着他,闭上眼细数他的脚步声,当这人距离我不到一米的时候,一咬牙虎扑向后,一拳死死搭在他胸口。
“你特么骗我,找死啊……”这人身为库勒格成员,想必也属于修行者一列,骤然间遇袭却并不恐慌,然而抬腿就是一脚,大头皮鞋狠狠踹在我胸口上。
我刚学会怎么运气,跟人动手的招式却完全不会,也没什么章法,跳起来空门大露,完全就是自己迎上这一脚去的。
砰!
巨大的力量将我反弹回来,后背重重撞击在了那堵墙上,胸口发闷,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这一脚差点将我肋骨都踹断了,他这才拍拍手,又似有忌惮地看了看张小饼,见他那边没什么动作,又狞声狞气地走向我,将我的头发揪着,凶狠地按在地上,
“废物,老子好心给你炖了鸡汤,自己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拿过来孝敬你,刚才全洒地上了,你特么用嘴给我把地上的舔干净!”
我被他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把头偏过去,却见张小饼一脸漠然,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我的惨状。
鸡汤洒了一地,混合着发黑的泥垢,又苦又腥,我被按在地上挣扎不得,心中满满的全都是屈辱。
假如我有力量,又何必被人羞辱到这步田地?
对,力量……我有!
巨大的屈辱激发出我全部的潜力,那一瞬间我紧闭着双眼,疯狂默念着口诀中的导气之法,将小腹中那股热流全都散发出来,涌向我的四肢百骸。
胸口那种灼热的感觉再度上身,我猛一回头,望着货车司机那张狞笑中的脸,满满的杀意在疯狂上涌。
我弄死你!
我忽然一声暴吼,灼热的气流涌入我的手心,这股力量,无比真实!
我将双腿一蹬,使尽吃奶的力气站起来,那人没料到我纤瘦的身子骨,居然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一时不察,被我用后脑勺顶住胸口,闷哼着往后退。
机会!
我眼中迸发凶光,将左手握拢成拳,一记直拳砸出,直捣他胸口。
砰!
闷响声后,我听到他肋骨折断的声音,与此同时张小饼也猛地张开双眼,身体往前一扑,发力跃起来,将额头撞向他脑后的颈椎!
咔嚓!
他颈椎折断,失去支撑的脑门往下一偏,松松垮垮地挂在胸口,连气都不喘了。
是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