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敌暗我明,他不想贸然招惹那个狗屁佛。
毕竟,他来这天行九歌世界,又不是为了平定天下一统七国,而只是为了给玄翦解除执念,顺便收罗点宝贝,还有让自己变强。
未知的,不影响自己计划的存在,当然是能避则避。
老者微微摇头:“老朽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那佛……不在乎什么魏庸,此事,也不一定非得魏庸,只是可能魏庸刚好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所以甘愿受驱使吧。”
“另外。”,老者嘿嘿冷笑,恢复了几分身为铸剑大师的自信,尤其说起这些幕后秘辛的时候,宛若忘却自己眼下只是鱼肉,侃侃而谈,“魏庸愿意做这事,肯定也是有好处的,那佛只是让我们炼这剑,却没说要取这剑……”
那佛是不是有病?
这是周午的第一反应。
费尽心思炼化干将莫邪合二为一,却无心获取最终的成功果实?
所以只是为了寻个乐子?
“佛的目的,不是我等可以揣测。不过他确实明确表示,这剑由我们自行安排。所以魏庸就打算,等着剑炼成,便拿给他麾下宗师使用,然后再给我们徐家一批财宝。呵,他真是异想天开,一般财宝我徐家可看不上眼,而我徐家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呵,说的你徐家比诸子百家还牛逼似的……
周午翻个白眼,忽然冷笑道:“聊了这么久,你拖延时间拖够了吗?”
老者神色一僵,眼中闪过惊骇。
周午笑呵呵道:“你是不是很好奇,炉子开了这么久,凶煞之气还有混乱意志疯狂涌出,而我却没有事?”
老者点头,顿了顿后说道:“我徐家常年炼剑,对凶煞之气颇为熟悉,自然有专门抵御办法,但是义士你?”
周午抬手指了指那炉子,道:“帮我重新炼下那剑的形状,我就告诉你。”
“义士不会反悔吧?”,他其实是有点担心,自己办完事儿后,会被人杀了灭口。
周午大概猜出了其心中隐忧虑,亲切的握住了对方手掌。
“不瞒你说,我来自信陵君府上,你也知道,我家公子最是爱才,不然麾下怎么会有多达三千门客,相比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你这样的技术型人才,肯定会更受我们公子喜欢啊,我若是杀掉你,我家公子必然震怒。”
当周午说着这些不要钱的恭维之语的时候,执念复制也又一次开启,并完成了。
这老头虽然有点心思,不是那么好糊弄,有两次都想算计周午。
但他的执念,却是真的单纯:
就是想要,完全不依靠家族之力,独立炼出一把绝世名剑,然后给他已经去世了很多年的老爹看看,他比那个当了家主的大哥强。
这老小子很有志气么,周午颇为佩服的看向对方。
话说回来,可笑这老者之前还总拿徐家当挡箭牌,动不动就是说徐家如何如何,敢情徐家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这里偷偷融炼干将莫邪……
这下子,周午就彻底放心了。
老者听到魏无忌的大名,倒也确实稍稍放下了些戒备,魏无忌爱才,天下周知,如自己这等一代铸剑大师,魏无忌没理由放弃。
周午又道:“不过啊,老师傅,你说你铸剑很牛逼,我家公子也不一定信啊,毕竟吹牛谁都会,还是得拿出物证才行。”
“什么物证?”,老者有些茫然。
周午循循善诱,“我家公子想要一把贴身护刃,最好能藏在袖子里那种,若是他能满意,绝对会将你请为上宾,甚至有可能……”
说到这里,周午眼中猛然闪出强烈光芒:“有可能,以我家公子的财力、势力,还有交游之广阔,帮你另起炉灶,成宗做祖!超越原本的徐家,也并非不一定!”
老者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不过这家伙能暂时脱离家族,孤身负责如此巨大的铸剑工程,心思还是颇为细腻的,此刻明明因为大好前途而激动不已,却也没忘了问一下周午:
“义士何以证明,能在信陵君那里说得上话?”
周午微微一笑,翻出上宾级门客独有的令牌。
有此牌者,大多无官无职,但等闲官员见之,也不敢怠慢。
到了这一步,老者虽还是未完全相信周午,但已经可以赌一把了。
毕竟若是他帮周午重新炼了剑,再加入魏无忌阵营,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周午也没理由再杀他。
心思定下,老者便不再迟疑,转而到铜炉近前,开始接连按动一些凸起之处。
结合墨家机关术设计的铸剑炉,倒也当真神异。
很快的,里边便传来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声音响起,老者依旧不断游走,观察火焰温度,不时做些调整,忙个不停。
周午没再管他,去帮那些孩子把绳子解开,稍作安慰后,又带着他们去寻了些吃喝,然后安排到了休息之处。
一天后,正当周午等的有些心急时,老者忽传来一声大呼:“义士,帮忙开炉!”
正儿八经的青铜火炉,又是这般巨大,即便有机关设计辅助滑动,一般人也根本推不动。
所幸周午一身蛮力,憋着一股劲儿,硬生生将炉盖推到一旁。
紧跟着,随着老者在炉旁几下按动,便见一把黝黑色的,约莫大半尺长度的短刃,从炉中自行升起。
同一时间,周午体内的,关于这老者的执念,很快转化为纯净能量,大概感知了下,居然接近内劲九段的大高手的执念所化。
可这老者的武道修为,明明很弱啊?
难不成这老家伙在扮猪吃虎?
好像也不对……
周午若有所思,看向那把黝黑短刃。等其稍凉了会儿后,这才一把抓过。
是不是扮猪吃虎,试试不就知道了?
周午持着短刃,卷起一道黑雾,顷刻间便临近到那老者近前,手一挥,便将其抹了脖子。
老者捂着喷血的脖颈,满脸愤怒和疑惑:“为……为什么?”
周午远远眺望了下,那些孩子们如今待的地方,淡声道:“你难道没发现,我都没问过你姓名吗?因为没必要。”
老者眼中露出些许恍然,而后彻底断气。
周午感受着短刃中,那暴虐的,狂躁的凶气,还有无比混乱的意志,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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