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许睿阳作为清乡警察学校的校长,到学校听取了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并且看望了学校的学员。
而李仕群为了炫耀自己在苏洲的“成绩”,也跟着来了,清乡委员会警察总队的总队长宗致强,自然是要陪同的。
“仕群兄,这些警察学员的素质也太低了点吧?瞧瞧,一个个的腰松垮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流里流气的,哪像是警察,简直就是街头的流氓地痞,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学校的教官们有些不负责任,好歹得像那么回事啊,这样的情况,不只是浪费了这身警察制服,也败坏了警察的声誉。本来警察的名声就臭大街了,还不知道花点心思,把培训工作当儿戏了?”许睿阳看着操场上的学员,皱着眉头说道。
李仕群想要借助清乡委员会发展自己势力的野心很大,苏洲清乡警察学校首批招生的规模,就达到了一千人之多,绝大多数都是当地吃不上饭的男女青年和地痞流氓。
清乡警察属于速成的职业,培训的时间只有半年,许睿阳完全能够想象到,把这些祸害放出去,会给清乡地区的老百姓带来多大的隐患!
或许其中一部分人只是混饭吃,但在清乡警察的工作环境里,用不了多久也会变质的,能保持善良本质的少之又少。
“许总监,咱们清乡委员会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时间有点仓促,招收的学员的确是良莠不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天下乌鸦一般黑,别地方的警察,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华中地区的警察系统,大家都差不多。”宗致强笑着说道。
这些警察学校的教官,有些是走了他的关系才混了这样一份差事,听到许睿阳对教官的工作很不满意,就分辨了两句。
许睿阳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身就到一边去了。
不得不承认宗致强说的是实情,汪伪政府的警察几乎和祸害是等同的,但是当着警察总监的面说警察系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特么脑袋被驴踢了?
还有,你是清乡委员会的警察总队长,而我是总指挥,是你的上峰,这么随意和上峰说话,你特么算哪根葱?
“你是清乡警察的总队长,这么不着调的话也敢说?不会说话就特么给我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许睿阳是个正统的警察,这些话私底下和我说说也就算了,你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李仕群气的恨不能一脚踢死他。
许睿阳是什么身份?别看他职位等级不算高,也就是次长一级,还没有混到部长等级,可你数数金陵政府的这一大堆部长,几个能和他相比?
身份地位和影响力,靠的不只是职务,要看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分量。有些话许睿阳能说,自己也能说,但你宗致强却不能说!
还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指桑骂槐吧?你张嘴就说,万一许睿阳怀疑是我的意思,这不成添乱了吗?
作为李仕群的心腹嫡系,宗致强在李仕群的面前说话是比较随意,可问题在于,许睿阳不是李仕群,作为下属口无遮拦,早晚都会被找后账的。
李仕群的确不怕许睿阳,但是绝对不愿意招惹,这是在华中地区极少数让他忌惮的人物之一。
二十六日的上午,作为清乡委员会的常务委员,许睿阳参加了清乡委员会苏洲办事处的会议,表面上装作是没怎么听,可实际上却暗暗记在心里,掌握了日伪下一步的清乡动态。
下午的时候他乘坐汽车返回了沪市,没有回家,就直接来到沪市警察局特高处驻地,通知三个心腹过来汇报情况。
“老板,经过这段时间对特行处的监视,我们已经发现了万里浪的策略,军统沪一区的叛徒周希垣,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一个长麻脸的家伙,从这个人的行为来看,应该是很重要的角色。”
“麻脸联系的几个地方,经过我们的定点观察,可以判定是沪一区下属某个大队的大队部或者是重要联络据点,特行处也派人在周围设立了监视点,这是我们的监视记录和拍摄的照片,您过目一下。”侯承业说道。
打开一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大堆照片和一份厚厚的记录,许睿阳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涉及到几处关键地方,这说明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麻子脸?这是很显眼的标记,按照地下工作的原则,绝对不能使用特征太明显的人来执行外勤任务,我看沪一区是疯了!这会造成什么结果?”
“就算一些人不认识你,也会记住你的特征,早晚都能把你挖出来,沪市说大很大,说小也小,时间长了肯定藏不住。”许睿阳摇了摇头说道。
“截止到目前,还没有发现特行处有动手的迹象,显然是要通过这个人,找到陈恭树和齐青斌。”侯承业说道。
“那就继续观察对方的动静,从现在开始,特务科和沪西办事处,都要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调集精锐力量二十四小时候命,在西摩路的这个地方设个点,在兰心大剧院的附近设个点,蒲石路荣康别业附近设个点,必须是电话畅通的地方。”许睿阳拿过地图,指出了三个地方。
沪市的局面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麻脸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已经感觉到问题严峻了,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特行处把这个麻脸作为主要侦破目标,想来这个人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可沪一区的情况是绝密,京沪特别站没有权力知道,就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西摩路的点,是要抓陈恭树的,兰心大剧院对面的点,是要抓齐青斌的,而蒲石路荣康别业的点,是要端掉沪一区本部的。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和军统沪一区的区本部,落到特行处和特高课的手里,如果是这样,大部分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老板,您安排的这三个点,就是军统沪一区最核心的目标了吧?”常伟刚小心翼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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