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日军的战略物资给烧了!
张骁林也是吓得脸色惨白,他真不知道里面有桐油和猪鬃,要是知道的话,打死他都不敢派人来烧仓库,这是和日军作对的行为,他有几个脑袋?
“将军阁下,我真的不知道有这种事,他们是瞒着我做的!”张骁林只好把责任推给了徒弟们。
“他们是你的徒弟,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推卸责任了?烧了皇军的战略物资,你就该死!抓起来,送到宪兵队的监狱严加审讯,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原因!”三浦三郎阴森森的说道。
“前田将军,看在我对帝国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我!我愿意赔偿特警总队的损失,我全都赔!”张骁林急忙对身边的前田正实喊道。
看着四个日本宪兵走过来,他差点吓尿了裤子,想想宪兵队的那些手段,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三浦君,张骁林先生在沪市,也是为帝国做了大量的贡献,受到了军部的称赞,我看还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前田正实急忙拦阻。
他也知道三浦三郎不过是做做样子,驻军现在还用得着张骁林,对于有价值的狗,杀的太早了有点可惜。
“好,张骁林,念在你为帝国做出了贡献,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从轻发落,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海昌贸易公司损失了一大批战略物资,鸿源贸易公司损失一千件棉纱,加上仓库里别的货物,加上仓库的损毁,你必须要在一周内,赔偿一百万美元给特警总队!”
“如果你拿不出来,我就派宪兵抄你的家,变卖你所有的产业,宪兵队说出来,肯定能做得到!”三浦三郎咬牙切齿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青帮的势力必须全部退出十六铺码头,水警队会接管你在码头的仓库,给你一天的时间办理交接,明天早晨,发现一个就抓一个,还有,我不希望听到越界筑路地区有什么问题出现。”许睿阳说道。
这才是他的终极目的,就是十六铺码头的控制权,青帮在这里掌握着数以千计的苦力,掌握着大多数的仓库,只要是经过码头的货物和人员,都会受到青帮的监视。
更为重要的是,十六铺码头是沪市主要的客运码头,军统从港城前来沪市的特工,都是要从十六铺码头进入沪市。
这么重要的地方,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始终不放心,别说是一百万美元,就是一千万美元,自己也愿意交换这样的重要渠道。
这一百万美元,是许睿阳向三浦三郎提出来的赔偿额,他觉得张骁林应该要还价,没想到,三浦三郎直接用最直接的方式,强行压给张骁林,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许总队长可真是年轻有为,佩服佩服!”
张骁林这是第一次见到许睿阳。
一个青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靴擦得锃亮,皮肤很白净,年纪肯定不到三十岁,像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但是从他的气质上,完全看不到一点青年人的青涩,锋锐的眼神带着丝丝寒意,可脸色却是非常淡然,没有找到生气的痕迹。
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可是不多见,而这样的人,也是格外的难惹格外的难缠。
“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张老板总是找我的麻烦,可我也不想因小失大,破坏了沪市的安定繁荣,伤害到帝国的利益,聊几句吧!”许睿阳说道。
“许君这样的心态倒是值得欣赏,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还能想到维护帝国的利益,无愧宪兵队和梅机关对他的支持!”三浦三郎说了这么一句。
张骁林原本是跟着许睿阳到办公室谈判的,听到这句话差点栽了跟头,他看着前面的许睿阳,心里非常明白,玩心眼,自己斗不过对方,漂亮话人家比自己更会说,脸皮比自己还厚。
“许科长,我想知道一件事,青帮以前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总是找我的麻烦?”张骁林来到办公室坐下后说道。
“张老板这是要倒打一耙啊,搞成这样能怪我吗?先是你们青帮的人打了我手下的警察,我不找回场子来,还怎么当人家的上司?你们抢我的货,我就不能抢你的货场?”
“这次你可是烧了我几十万美元的货,让我成了沪市的笑话,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是混帮会的,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依然这么做,这是摆明了欺负我!说起来都是你们找我的事!”
“张老板,我奉劝你一句,大家都是日本人的狗,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则这个游戏还有的玩,不信你就继续,看我能不能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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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陆军省驻沪特务机关撑腰,而我的背后却是梅机关和宪兵队,你是地痞流氓,我是警察,你怎么和我玩?就像这次,你是趁我不防备烧了仓库,可你能落什么实惠?我和宪兵队是捆在一起的,你,差得远!”许睿阳点着雪茄说道。
以四十万美元的现金和金条,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各一处带院子的商行,码头所有的仓库,加上曹家渡的一块地皮,两人完成了赔偿协议。
租界的地皮那可是寸土寸金的,按照法币来计算,以大马路到外滩一带的土地最高,一亩地的售价达到了四十五万。
公共租界的东西南北中五个区,中区的土地一亩地大约十五万元左右,哪怕是最低的东区,工厂集中所在地,每亩地的价格也要一万六千多元。
一处大马路的地产和一处霞飞路的地产,张骁林这个青帮大佬搞到手,也是费了很多力气,更不要说是码头的仓库,租赁给商人存货,那也是一大笔的收入,而且是按照天这个单位来计算的。
光是这些地产加起来,也绝对超过了一百万美元的价值,可张骁林舍不得拿出美元黄金,不得不咬着牙签署了转让书。
至于被抓到的四个青帮纵火犯,张骁林没问,许睿阳自然也不说,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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