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李牧就找了李弼要了一辆牛车,装了满满的一车三杯倒,带上大个子李重义,去给太上皇李渊送酒。孙氏看着李牧带人走了,把小丫头李知恩支开,来到了白巧巧和李牧的卧房里。
白巧巧正在收拾屋子,见孙氏进来,赶紧起身。孙氏拉着她坐下,小声问道:“巧巧啊,我问你点事儿,你可不能瞒我。”
白巧巧见孙氏说得如此正色,也不知要问些什么,心中有些忐忑,呐呐点头道:“娘,您问,我肯定不瞒着您。”
“那娘就问了……巧巧啊,你跟我那傻小子,你俩有没有……圆房没呢?”
白巧巧听到这话,登时臊了个大红脸,低头捏着衣脚,结结巴巴道:“还、还没呢……郎君说等成亲之后……”
“怪不得!”孙氏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道:“巧巧啊,是娘欠考虑了。梳洗一下跟娘出门,娘带你办点事。”
白巧巧一愣,道:“娘,要办什么事啊?”
“别问了,快点梳洗,娘去找李家二爷借马车,等会就走。”说完,孙氏风风火火地出去了,白巧巧惶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依言去梳洗打扮,准备出门。
话分两边,在孙氏借好了车,带着白巧巧和小丫头李知恩出门的时候,李牧骑着马,李重义赶着牛车,刚刚抵达皇城门口。
这唐朝的皇宫,分为皇城和宫城两个部分。皇城并不是皇帝住的地方,而是宰相们办公的地方,太庙,太常寺,鸿胪寺,将作监等,都设置在皇城。真正皇帝住的地方是宫城,宫城正中太极宫,东侧东宫,西侧掖庭宫,也就是传说中的冷宫。南墙设有永安门,承天门,长乐门三个城门,承天门在正中,并不常用,只有在国有大事,或者大将凯旋的时候才会开启,具有仪式作用。而北门就是著名的玄武门,唐代三次宫廷政变,都发生在玄武门。因为此处距离太极宫更近,成功的几率更大,而不像南墙的城门,进门之后还有数百米的广场,政变本来就是风险极大的事情,数百米的距离,变数太大了。
李牧是从永安门进宫的,到了宫门口,他就不能骑马了,李重义是奴隶,自然也不能进宫,牛车交给了执事的太监,李牧则由一个小太监引着,来太极宫见太上皇李渊。太监领着李牧到了宫门口,让他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太监又出来,道:“太上皇宿醉未醒,你且等一会儿,待太上皇醒转,咱家再来叫你。”
说完,太监便又进去了,只把李牧一个晾在了这儿。
咋整,等吧!李牧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自己,便在台阶下蹲了下来,望着远山,做沉思状,其实他啥也没想,就是在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侧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李牧赶紧站了起来,只见确实有人过了,前前后后十多个。为首一人雍容华贵,身着绣着凤纹的衣裳,李牧忙打起精神。在这宫墙之内,可以穿凤纹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当朝长孙皇后。这个人他可是如雷贯耳,后世只要是关于贞观年间的电视剧,她都是绝对的重要人物,必须重视起来。
很快,长孙皇后一行来到了宫门口。李牧这么个大活人,自然能看得见。长孙皇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可是前几日御封的逐鹿侯李牧?”
李牧赶紧施礼,道:“微臣李牧,拜见皇后娘娘。”
“不必拘礼,你的事情,我听陛下说起过,年少英才,有勇有谋,更难得寻回了传国玉玺,了却了太上皇与陛下的一桩心愿,功劳不小。以后可要勤勉为官,为陛下多分忧才是。”
“谨尊皇后娘娘教导。”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带着人进了大殿。李牧偷眼瞄过去,见跟随长孙皇后这些宫人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些洗漱之物以及早餐等,心里不禁纳闷,这长孙皇后该不是来伺候她公公起床的吧?
时间须臾而过,一个时辰后,带李牧过来的那个太监终于又出来了,道:“太上皇已经起了,叫你进去说话。”
李牧赶紧应了声,与这太监擦肩的时候,一块银子不留痕迹地递了过去。这太监年纪尚轻,似乎没想到李牧会拿钱给他,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衣袍一挡,银子便进了他的袖子,再抬起头,已然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多谢大人,今天太上皇的心情有些不好,您可要加点小心。”
“谢谢公公提醒。”
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进得殿中,只见李渊坐在胡床上,半仰半卧,毫无仪态。一个长孙皇后带来的宫女正在为他喝粥,看到李渊喝粥的样子,李牧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饭来张口’,这老头喝粥,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宫女把勺子递到嘴边,他才张一下嘴,宫女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不敢多了,也不敢少了,更不敢洒出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长孙皇后坐在一个锦凳上,仪态端庄。面对李渊如此样子,她的目光中却无一丝不耐烦或是生气的神情。不说别的,就这份涵养,后世几个儿媳妇能做得到。
李渊见李牧来了,抬手把宫女递过来的勺子挡开,招了招手,道:“李牧,你这小子,让朕好等,你可知罪啊!”
李牧察言观色,见李渊不似真的生气,心思急转,往前抢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道:“臣知罪了,不该让太上皇久等,只因出了一个小岔子,才耽误了时候。”
“哦?出了岔子,快来说说,是什么岔子。”说着,李渊吩咐旁边宫人,道:“给逐鹿侯搬个胡椅过来。”
李牧心里叫苦,这叫什么事儿,长孙皇后坐凳子,给他坐椅子,这老头可够坏的!李牧抱歉地看向长孙皇后,正孙皇后微微一笑,起身道:“父皇,儿媳后宫还有事情,晚膳时候再来请安。刚刚提的事情,还望父皇考虑。”
“走吧!”李渊摆了摆手,长孙皇后行了个礼,便带着人离开了。跟着她来的宫人门,收拾东西十分熟稔迅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看就不是一回两回了。李牧多看了两眼,李渊已经等得不耐烦,道:“快点坐下,赶紧说,出什么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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