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吵吵闹闹很正常,何况许小闲本有脑疾。
那两边就都不能得罪。
于是,周玉打了个哈哈,“许公子,开门做生意这肯定没错,我家大小姐的脾气、嗯,其实大小姐平日里都很是温柔,许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说完这话,他转头对一小二吼了一嗓子,“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给许公子取笔墨纸砚来!”
他又回过头看着许小闲,脸上堆满了笑意:“那个、许公子,我家小姐为您抓的药马上就好,您先写点啥打发一下时间,小老儿这就去将药给许公子送来。”
许小闲一听,楞了三息,明白过来了。
他一把抓住了周玉的衣袖,嘿嘿一笑,却吓了周玉一大跳。
“你是这的掌柜?”
周玉扯了扯衣袖,没扯动,“正是。”
“你看这样好不好?给我的药呢折算成银子,呆会我开个方子,你瞧瞧一副药需要多少银子,从折算的银子里面扣,如何?”
“这……”周玉又扯了扯衣袖,许小闲抓得很紧,他还是没有扯出来。
周玉极为担忧的看了看许小闲……这厮的毛病,恐怕有点严重,大小姐这样的选择,家主会同意么?
他又看向了周若兰,这是周若兰要给许小闲抓的药,当然得看周若兰的意思。
周若兰胸口起伏,她盯着许小闲,心想这人都自暴自弃放弃了治疗,那便成全了他!
不医治最好!
万一治好了,万一他真和季月儿成了亲……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好!”
周若兰一拂衣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还掷地有声的丢下了一句话:“你去死吧!”
许小闲盯着那背影,也吐出了一句话:“我就算死也不要你陪葬!”
“许小闲,我告诉你!”周若兰在门口转身,指着许小闲,恶狠狠的说道:“你别妄想娶了季月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傻子、疯子,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好生去称称!”
“我也告诉你,我这只天鹅的肉有一百二十斤,你要不要来吃一口?”
“你……无耻!”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懒得和你废话。”
“哼……!”
周若兰气得晕乎乎的上了马车,又咬牙切齿的瞪了许小闲一眼,对车夫说道:“走,去凉月巷子。”
药堂安静了。
这时候来抓药的不多,却也有那么几个。
这些人和药堂里的郎中伙计甚至是周掌管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许小闲——这个神经病的战斗力很强大啊!
他居然怼跑了周家大小姐!
对了,他是来干啥的?
许小闲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笔落在了纸上:
桑白皮10克、松香粉500克、黄芩10克,烟叶粉500克、川贝母6克、硫磺50克,雄黄50克、砒霜……砒霜就算了,可别蚊子没熏死把自己给熏死了。
这张方子列了足足十余味药,但事实上用来做蚊香的仅仅是其中的四种。
两世为人的许小闲当然不能让蚊香的配方泄露了,他还指望着这东西赚点银子呢。
他很快写好了这张方子,这才抬头看向了众人,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大家好,我是许小闲,人称玉面小郎君……”
“切……”这个神经病,所有人收回了视线,愈发笃定这许小闲脑子有问题。
若是他还有那通灵之法这些人可能还会怕他,可他没有了呀,凡人一个还有病,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许小闲乐呵呵的将这方子递给了周掌柜,“帮忙看看这里面的药,可齐全?”
周掌柜的接过来仔细一瞧,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本就是老中医,此刻正在仔细的琢磨这道方子。
这越琢磨,他这心里就越是惊讶。
他抬眼看向了许小闲,“这川贝母没有,贝母倒是有……许公子,这方子,你从何得来?”
“哦,忘记了,我是华神医的弟子。”
稚蕊捏紧了衣摆。
周掌柜愕然一惊抬头看向了许小闲……你特么吹牛都不带稿子的?
这是什么鬼方子?
按照这个方子煎药,那是会活生生吃死人的!
“许公子……这方子不对!”
“我没说这方子对,你将里面的药分开包装,我自会配搭。”
周掌柜又楞了片刻,看了看这方子,桑白皮、黄芩、贝母这些玩意儿倒是止咳常用药,加入松香粉和烟叶粉还有硫磺这是什么讲究?
周掌柜想破了脑袋,就差点把千金要方给背一遍了,结果依旧不明所以。
他狐疑的又看了看许小闲,许小闲没有吱声,他只好又算了算,“这十二味药按照这个药量共计五百文钱。”
“行,一并在那十两银子里扣除。”
五百文钱,许小闲打起了小算盘,回去之后捣鼓一下看看能够做出多少蚊香来,算算成本几何,再试试看这玩意儿有没有销路。
可别看这玩意儿简单,如果驱蚊的效果好,这个东西的市场估摸着还是有的。
这古人家家户户都是小楼小院,都喜欢种花种草,正是蚊子这个东西最喜欢的环境。
蚊子猖獗,这就是需求。
蚊香能够极好的驱蚊,这就是产品的针对性。
有了市场需求,有了标向产品,如果价钱再合适,它一定会畅销普及。
作为一名扶贫干部,对市场营销也是有所涉猎的,不然瞎杰宝叫老百姓种,好不容易种出来了却卖不出去,岂不是会被老百姓给打死?
许小闲主仆三人带着取来的药登上了马车,在回许府的途中,稚蕊的脸色一直不太阳光。
本应该给少爷抓药的呀!
可结果呢?
少爷放弃了治疗!
他用那些折算来的银子买了这么一大包的药,却没人知道是来干啥的!
哎……可惜了,看来他、他的时日当真不多了。
许小闲离开了周氏药堂,周氏药堂的周掌柜还在拿着那张方子研究——这字写得漂亮啊!只是,这方子究竟是个治什么的呢?
“你们别说,许小闲还真生得俊俏,还真活脱脱一玉面小郎君,可惜了,若是他没那病,我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他若没病轮得到你?人家季县令也不至于取回那婚书了。”
“也是人家季月儿有福气,差点就进了那许府的门,若是真嫁过去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
几个取药的妇人谈论着许小闲,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嗤之以鼻——
“那傻子也值得你们说道的么?啥时候忽然夭折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