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黑幽幽的水中走了一个多小时,解决了十来只落在水中的丧尸,在天刚擦黑时开始接近重青市聚集地。众人小心的躲过正奔涌而出的“鲜”货,慢慢的走上滩涂。
估计聚集地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有“耐性”走这么明显的路进城。很多挎着枪的士兵捂着鼻子从河边走过都没有向河里多看一眼。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爬上岸,拼命的从头,身上向下扯着什么卫生纸呀,塑料袋呀,死老鼠呀……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林波好不容易把身上的零碎都给收拾干净,只觉得胸口有点发木,拉开衣领一看黑黑的一片,五条巨大的水蛭吸的饱饱的叮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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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林波边喊着边用手去扯这恶心的东西。
医生扭头看到林波用手拽水蛭,赶紧跑了过来阻制他:“别拽,千万不要硬性将它拔掉,因为越拉水蛭的吸盆吸得越紧,这样,一旦水蛭被拉断,其吸盆就会留在伤口内,容易引起感染、溃烂……”
说完,医生拿出imco火机,打着后炙烤着那些水蛭。
看着它们慢慢的退出皮肤松开吸盘,脱落掉在地上,林波恨恨地一脚踩扁这些吸血鬼。
顿时血水四溅,吓了林波一跳。
这得吸他多少血呀!
医生要给林波清理伤口上点止血粉,被他制止了,“留着药给大家吧!”
医生点点头,又给大家都检查了一下,帮同样倒霉的洪志远清理了水蛭。
队伍才继续前进。
抵达湿地公园没多久,林波一行人刚露头,“砰砰砰!”一排排的子弹飞了过来。
洪志远避闪不及,被子弹打个正着,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肺块喷了出来。
“阿远!”大熊见老团长的儿子受伤,目眦俱裂。
“别去。”林波一把拉住大熊,“我去。”说着,他依靠湿地公园的芦苇作为掩护,匍匐前进靠近昏迷的洪志远,艰难地把他拖到掩体后面。
“阿远!阿远!”大熊一边紧张的拿着军刀警戒,一边回头看医生给洪志远上止血药。
“分散警戒。注意隐蔽。”林波一声令下。
“我们站成一个圈,对方一梭子子弹我们就全完了。”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像钩子一样抓挠着洪志远因缺氧而脆弱的神经。
“不行!这家伙左肺叶呼吸音完全消失了,明显受压移位,血压下降,脉搏细弱,明显紫钳,呼吸停止,已经呈休克状态,如不现在抢救,他根本撑不到进城!”医生大吼道。
“别动!”医生看到洪志远醒转过来,和他对视一眼后命令道:“如果不想死的话,我现在要把你的开放性气胸改变为闭合式气胸,如果碰到你的骨头回痛,你忍一下……”他手脚利落的掏出无菌棉垫和纱布盖住洪志远的伤口,然后用大块的胶布将伤口封盖住。
“你幸运!似乎脏器没有严重受损和内出血。”医生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手上却没停:“我现在要对你进行胸腔穿刺,抽气减压,促使萎缩的肺叶复张。”
说着,他从急救袋中掏出给骡马注射用的那种巨大的针管,左手摸索到伤侧第二肋间锁骨中线,右手准确将巨大的针头刺进骨缝中,然后低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注射器的针栓的动向。
等看到针管中的推子自动向后,医生抬头解说:“张力性气胸,我要抽点气!”
胸腔中的压力随着气管抽出的气量而舒展开来,洪志远精神开始明显的好转,原本濒死的他重又找到了“活着”的存在感。
医生给洪志远扎上抗生素的静脉滴注后重又盖好衣服,“还好这里山高气薄,湿气大,少了肺突变、肺感染和脓肺的顾虑,肺部有轻微损伤,你身体也真结实,只要不出现内出血,身上的枪伤好办!”医生颇为自己妙手回春的技艺感到自豪:“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哈?”
“少臭屁了……”洪志远虚弱地回怼道。
“哈哈,你小子还能还嘴,伤得不重。”大熊的脸色缓和不少。
“等下肯定会有搜索队来,你们先隐蔽好,我和他们的头谈判。”林波沉声道。
“你一个人可以吗?”大熊有点担心。
“我可是辩论赛高手啊!”林波相当自信。
等大熊他们藏好后,林波的小机器人又跳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朝你开枪?”机器人歪着小脑袋,有点想不明白。
林波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人心险恶这个词,只能说:“我侵犯了他们的领地。”
“哦……”机器人呆萌的思考中。
“等会儿我如果受到攻击,你要帮我。”林波嘱咐道。
“肯定的。”机器人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过了一会儿,一辆蓝白相间的押解车开到了湿地公园。这辆押解车的侧身上印有大写的“POLICE”字样,前大脸写着“警察”二字,顶部还带有一排红白相间的警戒灯。
车辆一停下,立刻从上面跳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戴着防毒面具的成年男子,看样子是搜索队。
这些人刚一下车,立刻分散开来,端着枪,扫视着芦苇丛。
“狱警?”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十几个人后,林波心中吃了一惊。
但随即他便推翻了心里的这个猜测,因为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狱警”的脖颈处竟然刺有明显的纹身!
真正的狱警显然不可能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一个人的气质是很难伪装的,有些人天生看起来便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度,哪怕身上衣衫褴褛,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
而有些人,则无论怎样伪装,都会给人一种油里油气或者痞气难消的模样,这类人,似乎天生就生着一张犯罪者的脸。
看着眼前十几个高高瘦瘦,或是强壮,或是羸弱的一群人,林波立刻便知道,这些狱警是假的!
既然不是狱警,而又开车狱警的押解车,穿着狱警的服装,那么稍微合理一点的解释似乎只有一个,这些人,十有八九是趁着末世来临之际,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罪犯!
林波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一看他们人手一支武器,火力配置方面丝毫不比自己一方差的样子,心里更是往下沉了沉。
“哈哈哈,大家能够在这里见面就是有缘,连老天爷都安排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大家也都别躲着了,快点出来吧!”
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林波举着双手慢慢走出藏身处,瞬间,搜索队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慢慢举起手,双手抱头!”
“嘿,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是听了无线广播才来的。”林波解释道。
搜索队里的一个人听到无线广播时,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罩,露出一张干净阳光的笑脸,他拍了下林波的肩膀,说道:“你不早说!”
你特么倒是给我解释的机会啊!
林波一阵无语。
“杜立涛。”阳光男孩杜立涛伸出手。他的脸看上去很柔弱,下巴有些往里缩,卷曲的头发象婴儿的柔毛一样盖在低低的前额上。
“三皮。”林波握住,表明自己的善意。
“其他人呢?一起回营地吧。”杜立涛望向林波身后。
“都出来吧。”林波说道。
大熊和医生架着洪志远跟在队伍中间,所有人一起走向聚集地中。
被人用枪指着的感觉真不好受。
穿过湿地公园,进入后门,目光所及,一片凄惨的景象。
数十万人聚集在一个干燥无水,尘土飞扬的谷地,他们的排泄物淤积在营地周围,范围之广让人误以为那里是一片露出底的泥潭。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产生哪怕丝毫的怨言,乱世之下,吃泥喝浑水,如寄人于鸭棚下,到底都是人还是鸭,已经分不清了,能有个栖身之所,已经是非常宝贵的待遇了。
营中有除了数月未洗的逃难者外,还有疫病者,飞舞的苍蝇群挥动翅膀的共振声让人误以为自己住在机场附近。呛人的臭气让不少人干呕起来。
看着眼前衣不必体的孱弱难民,有数人皮肤上布满了臭虫咬出的红斑斑绕烂后发炎的脓痱子。
“生活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苦欲!”跟在他身后的蔡碧漪轻轻的低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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