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虎凳、没有竹签、没有铁锁链。
落地玻璃窗后，一间完全覆盖着软性保护材料的“单间”内，一个烫着披肩卷发的女孩，双手抱胸，一脸惊恐，浑身发抖坐在地面上。
“这就是张雪梅吗？”
“挺漂亮的一个女孩，难怪能把魏小年迷得神魂颠倒。”夏晴转过身来，嘟着嘴巴说道：“不过她这是怎么了？”
“按理说，一位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即使被逮捕了，也不应该如此惊恐啊....”
“我们把她救回来后，她一直保持这样表情。”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年轻人标准的国字脸上，一双虎目私寒星，两条剑眉如刷漆。
年轻人伸出右手：“李教授，久仰大名。我是保卫局特别行动9组的组长申屠志学。”
“你就是申屠志学！”还没等李默打招呼，他身后的夏晴惊呼道：“保卫局的传奇？”
传奇？
申屠志学眉头微皱，片刻之后，他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笑道：“夏晴小姐，当年您也很厉害，率领2组破获了‘密码’间谍案，捉获一批潜伏在国内长达十年之久的间谍。”
“我进入保卫局的第一天，就听前辈讲过您的故事。”
夏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能比...申屠组长加入保卫局一年时间，就让9组的白老头甘心让位。更是凭借遗留案发现场的一片树叶，万里缉凶，把M国资深特工‘老鸹’生擒，并成功把起获一大批国家绝密文件。”
“相比之下，我当年那些小事，不值得一提。”
.....这二人是在互相吹嘘溜马吗？
“咳..咳...”李默打断道：“申屠组长，您刚才说的‘救回’是什么意思？”
“收到李教授的示警，我们9组在魏小年家扑了空。”申屠志学挥了挥手，一个队员搬来两把椅子：“请坐。”
李默和夏晴二人坐定。
申屠志学继续讲道：“当时事态紧急，如果让张雪梅逃出华国，将对墨子科技乃至华国造成不可限量的损伤。所以大先生决定提前抓捕，几名早已进入我们保卫局视线内的间谍，希望让他们提供出一些线索。”
李默微微点头，这是他给保卫局的建议。
“这时，负责监视行动的5组发来信息，一个名字叫做鲁志绾的间谍有异常反应。鲁志绾经营着一家小型养猪场，在当地素有声望。”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带领9组趁着夜色翻墙进入养猪场。”
“进入养猪场后，我带领两名队员直扑养猪场的员工宿舍。平时，鲁志绾晚上都会和工人在宿舍打牌。”
“可惜，宿舍除了几名打牌的工人外，并没有鲁志绾的踪迹。”
“这时，负责外围的组员传来了信息，在猪圈附近发现了鲁志绾，并且还有一个女人。”
“我立刻赶往猪圈。”
申屠志学皱着眉头，尽力详细叙述当时的情况：“猪圈内，有着十多头体型肥硕的黑色公猪。”
“猪圈外，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戴着银色的手铐，一脸的垂头丧气。”
“他旁边还蹲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这女人正低着头，浑身发抖。”
“经过现场人像比对，我们确定被抓获的男人正是鲁志绾，而这名女子就是潜逃的王雪梅。”
李默问道：“把人抓回来之后，你们审讯过没有？”
“我们先审问了鲁志绾。根据他交待，他受M国秘密机构的指令，要求把张雪梅毁尸灭迹。”申屠志学脸色有些难看。
“他立刻想到了养猪场的猪圈内，正好有十多头公猪。而猪是一种杂食性动物，饥饿的时候会吃眼前出现的一切‘食物’，哪怕是...”
“于是鲁志绾特意吩咐手下的养猪工人，不要给那十多头公猪喂食。”
这手段...李默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鲁志绾按照M国秘密机构的指示接应到张雪梅后，谎称要把她去M国，把她骗到了养猪场内。”申屠志学讲道这里一脸的鄙视。
“他本打算把张雪梅用棍子敲晕，然后丢进猪圈...可他临时见色起意...所以就有了我们抓捕时看到的那一幕。”
难怪张雪梅现在的精神这么紧张，原来是有着一段不堪的遭遇。
李默心中叹息了一声，问道：“那你们审问过张雪梅没有？”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位生在华国，长在华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做这种危害国家的事情。
“大先生特意交代，张雪梅关系到墨子科技的一些隐秘，所以不准我们审问。”申屠志学摇着头回答道。
隐秘？李默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大先生在特殊战线搞了一辈子情报工作，也太谨慎了。
他说道：“把她带出来吧，我有些问题想问。”
申屠志学点头，转身走向门口。不一会就带着两名女组员走了进来，他吩咐道：“把张雪梅带到2号审讯室，记着帮她戴上全套约束设备。”
2号审讯室内
张雪梅双手被捆绑在背后，双腿被皮带紧紧的束缚在椅子上。
李默看着这位曾有两面之缘的普林斯顿高材生，心中感慨万千。张雪梅代表邀请他去留学的画面，仿佛就在昨日。
当李默一行人推开门，走进审讯室时，一直低着头的张雪梅浑身一震。
“让人把她的双手解开吧，申屠组长。”李默拉开椅子，坐在审讯台前，向旁边的申屠志学说道。
“这...”申屠志学有些犹豫。
李默笑道：“她的腿不是还被绑在椅子上吗？没事的。”
“把她的双手解开，然后送一杯咖啡进来。”
申屠志学点点头，挥了挥手。
那两位女组员上前解开捆绑的绳索，也许是由于动作过大，张雪梅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张雪梅，这是你的咖啡。”李默从申屠组长手中接过咖啡杯，站起身，走到张雪梅面前。
“咖啡...”张雪梅抬起头，双眼茫然地看着李默：“李默...李教授...李大科学家...”
无尽委屈，无尽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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