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而又羞又悲，这些事她一字都未和人提过，只有经纪人知道，所有苦她都自己咽下，哭也是背着人偷偷地流泪，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过得有多惨。

有些明星总是喜欢在节目上卖惨，虽然可能是真的惨，但杨盼而听了却毫无感觉，因为她觉得不会再有人比她更惨了，她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别人。

经纪人曾经劝过她，是不是也在节目上卖卖惨，毕竟其他人的卖惨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博了个坚强励志的人设，杨盼而根本不需要竖人设，她本身就足够励志了，只需要把真实的经历说出来即可。

但杨盼而坚决不同意，哪怕卖惨能够助长她的人气，获取更多的资源，她还是不愿意在公众面前扯开那层遮羞布。

她的自尊心受不了。

再苦再累她都宁可一个人扛着。

但现在，她累死累活都想隐瞒的那些丑事，却被她的妈妈当着这么多的记者们面前全都说了出来，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人群中一样，杨盼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再说了！”

杨盼而冲台下的杨妈妈大声呵斥，想阻止她曝料，但杨妈妈却浑若未觉，继续说着，“我费尽心思替她安排，这逆女一次次忤逆我，要是早听我的，别说一个亿，三个亿都能挣到。”

记者们都暗自摇头，他们对贵圈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这个光鲜亮丽的圈子背后究竟有多么污暗，那些风光的明星们，过得也不似大家以为的那么轻松，这个圈子的龌龊事太多了，普通人想不到的一些腌臜事，在这个圈子十分平常，大家见怪不怪了。

但像杨妈妈这样的亲生母亲，他们还真的前所未闻。

还是头一回见识到给亲生女儿拉皮条的妈妈，而且这大妈至今都还未反思自己的错误，只恨女儿不听她的安排去当女支女。

哼，说得好听些是陪老板玩乐，其实和女支女有何区别，只不过服务对象更高级了些罢了，本质上是一样的。

杨盼而能够忍受十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其实您最气的是杨盼而不听您的安排，和您介绍的老板约会，对吧？”一位记者问。

“我能不气吗，那些老板可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富得流油，只要这逆女听我的安排，我们家早买上洋房了，哼，这逆女还有脸说给我一千万，我呸，一千万算个屁，和那些老板睡一晚就能挣到，她十年才给老娘这么点，没用的东西，活该断手断脚！”

杨妈妈越说越来火，将她这十年来积攒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旁边的杨大哥和杨二哥都急死了，想阻止自家老娘乱喷粪，这些话只能私下说，哪能搬上台面呢？

可他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也动弹不了，像木头人一样站着干着急。

杨盼而也听不下去了，想下来阻止，宁霜按住了她，微微摇头。

经纪人小声劝道：“让你妈说，说得越多对你越有利，你别管。”

真是老天开眼了，居然让这女人失心疯了，把她自己做过的缺德事都给招认了，经纪人欢喜都来不及，巴不得杨妈妈再多说一些，杨盼而一句话都用不着说，这场风波就能完美渡过，甚至还能博得自强不息的好名声，比自己上节目卖惨可有用多了。

杨盼而心里却还是过不去，“太丢人了，我……我不想让人知道家里的丑事。”

经纪人冷笑，“你妈都把丑事闹得全国皆知了，你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现在她自己曝料出丑，总好过你没戏拍饿肚子吧，再说你妈的丑出得够多了，虱子多了不痒，再出点丑也无妨，她都剥削你这么多年了，现在牺牲自己为你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

杨盼而面有所思，还有些犹豫，经纪人语重心长道：“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就得作好随时出丑的心理准备，有些人为了博噱头，都敢扒光了衣服当着一大群人面洗澡，你这点事算个屁！”

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分分钟钟能让人从灰姑娘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名利双收，但也会让人倾刻间从云端落到泥泞里，凤凰变山鸡，山鸡变凤凰，娱乐圈里随时都会发生，更新换代的速度堪比细胞分裂。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能保持几十年红红火火的常青树，绝对是修炼了万年的‘老妖精’，整个娱乐圈也没几个，基本上红个几年挣一笔钱急流涌退，这是最好的结局。

更多的是还没红呢，就已经过气了。

也有些红是红了，可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名利双收的成就感，都无法治愈他们千疮百孔的内心，最终选择了不归路。

经纪人在圈中混迹了几十年，早炼成了金刚心，杨盼而是她带过的最执拗但也最省心的艺人，除了拍戏外，其他营销活动一样都无，也不在乎红不红，片酬多少更不计较，有戏拍就行，经纪人挺省心的，这两年工作量多了起来，所以她的工作重心也偏移到了杨盼而这边。

杨盼而心里一凛，点了点头，经纪人这才满意，听得进劝就行，杨盼而吃苦耐劳毋庸置疑，但在这个圈子，老黄牛是行不通的，得搞点营销才能够宣传自己。

好演技加上吃苦耐劳，再加上适当的营销，杨盼而绝对能红。

前面两样杨盼而已经具备，差的是后者，不过现在也有了。

“你什么都别说，让你妈说去，你只需无声哭泣就好，不管谁问你都是无声哭泣，我会替你说。”经纪人嘱咐，营销正式开始了。

杨盼而微微点头，低下头抽泣，这个不需演，她是真伤心，而且现在她的心态也改变了些，老实人在这个圈子是行不通的，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适当地营销确实有必要。

“您总共为杨盼而介绍了多少位老板？”又有记者问。

杨妈妈口沫横飞，“谁还记得清呢，二十来个总是有的，都是我托人找的。”

“杨盼而一个都没同意吗？”有个记者问的不怀好意，这是狗仔的通病，不制造点带颜色的噱头，不够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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