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大出血，都穿孔了，肝也不好，得住院观察几天。”王焱摇头叹气。
他其实没说全，昨晚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樊小龙的情况很糟糕，医生说顶多还有十年，肝都喝成石头了，如果不戒酒，连十年都没有。
樊小龙看着显老，其实年纪并不大，才四十出头，王焱同他关系还是不错的，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心情不好，当然他也没怪宁霜，樊小龙纯属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他那样喝酒能好才怪，顶多还有十年。”
宁霜并不意外，樊小龙的面相看着就不是长寿人，属于短寿之相，但也不是不能与天争命，只看樊小龙有没有诚心了。
王焱怔了下，眼睛陡然一亮，紧紧抓住宁霜的手，“你有办法救他的吧？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救他的。”
宁霜抽出了手，没好气地白了眼，最讨厌说话动手动脚的人，王焱忙缩回手，表情讪讪的，眼神希冀。
“我有办法也没用，这家伙心不诚，救了也是白救。”
宁霜摇头拒绝，没准樊小龙自个都不想活了呢，她何苦费那力气。
“我明白，回头我让小龙亲自来找你，我说确实心不诚。”王焱忙说。
宁霜没说什么，那家伙愣的很，还大男子主义，应该不会在她一个女人面前低头。
化妆师开始化妆，是民国的复古妆，梁之华来得有些迟，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显得很憔悴，宁霜有自己的独立化妆间，毕竟她是女主兼投资商，必须有点特殊待遇。
费汉秋的化妆间在宁霜隔壁，梁之华也有一个小的，条件比较简陋，不如宁霜和费汉秋的，就这还是看在梁之华影后的面子上，否则王焱能让这女人去公用化妆间。
梁之华见到化妆间的简陋，脸一下子沉了，她一分钱片酬没要，居然拿这么个破屋子糊弄她，欺人太甚了。
“华姐，他们太欺负人了，我去找王导。”谷少宁说着就要去找王焱。
梁之华拽住了他，脸色阴沉，咬牙道：“别找了。”
找了也没用，王焱和小贱人现在穿一条裤子，这些都是小贱人的授意，就是为了羞辱她，她如果找上门闹，受到的羞辱更多，其他人也只会看笑话。
“可是……”谷少宁不太乐意。
“我说别找了，听不懂人话吗？”
梁之华陡然发怒，狠狠地瞪了眼，最近诸事不顺，越发让她看到了谷少宁的无能，顶着经纪人的名头，啥事都干不了，最后还得她亲自操心，如果是肥妈在，这些事情她都不须过问。
这个时候，梁之华才体会到了肥妈的好处，有些后悔当初事情做得太绝，其实应该把肥妈留在身边的，谷少宁这废物点心只适合当床伴，工作上的事还得肥妈。
谷少宁吓了一跳，心里不是滋味，以前梁之华可从来没凶过他，现在三天两头没好脸色，给的钱也少了，幸好他早有准备，不怕这老娘们翻脸。
梁之华等了半天，化妆师才姗姗来迟，她都已经坐两小时冷板凳了，不耐烦到了极点。
“怎么这么迟？都快吃中饭了。”梁之华没好气道。
“我要先给宁小姐化妆，她是女主角，定妆照要早些时候拍。”化妆师不卑不亢地解释，眼神里带着轻屑。
你梁之华也有这个时候，真是报应！
要不怎么说做人要厚道呢，梁之华平时嚣张跋扈，眼睛看天，得罪的人确实不少，这个化妆师以前和梁之华合作过，她还没现在有名气，只是个普通化妆师，梁之华嫌弃她没名气，明明她化的妆容挺好，但梁之华就是不满意，挑三拣四，说她化的跟鬼一样。
后面导演没办法，只得找了个资深化妆师替换她，那件事一直是化妆师心里的刺，也是鞭策她前进的动力。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化妆师微微冷笑，她就是故意来迟的，那又怎么样？
她现在是知名化妆师，各大剧组抢着用的红人，不怕得罪一个过气的影后。
梁之华被女主角三字刺了下，在这之前，她都是女主角，从来没拍过女二，现在却要为个新人配女三，该死的。
“开始吧。”
梁之华咬了咬牙，努力克制情绪，让化妆师开始。
“好的。”
化妆师打开了箱子，在梁之华脸上细细地描绘，化得很用心，尤其是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梁之华精神不济，趁机闭目养神，过了约半小时才化好。
睁开眼看到镜子里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梁之华整个人都要炸了。
“剧本上梁妈的年纪才五十不到，你怎么化成老太太了？”
化妆师微微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解释，“梁妈因为感情不顺，身世坎坷，工作压力又大，所以看起来确实比同龄人苍老些，剧本上明白写着梁妈头发花白，满脸沧桑，背微微佝着。”
“再沧桑也不至于搞这么多皱纹，给我弄掉。”梁之华十分火大。
“梁小姐如果对我的化妆不满意，就和王导说。”
化妆师懒得搭理她，提着箱子就走了，她确实是有意为之，但并没违反剧本要求，梁之华挑不出她的刺。
梁之华气得眼睛疼，一个小小的化妆师都敢冲她甩脸子，她再有涵养都不能忍，否则对不起她的身份。
气冲冲地跑出去找到了和助理交待事情的王焱，指着自己的老年妆吼道：“王导，这算怎么回事？我这角色有必要化这么老吗？”
王焱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一张老太太脸，半天才认出来，暗自好笑，这个妆确实是老了些，但效果相当不错，充分体现出了梁妈的艰苦嘛！
“挺好的，这个妆更能体现梁妈的苦难，我觉得不错。”
梁之华脸顿时黑了，咬牙道：“我可以用演技展示出梁妈的苦难，不需要这种老年妆。”
“好的妆容能让你的表演更完美，就这么定了，摄影师过来拍照。”王焱叫来了摄影师，不想和梁之华废话了。
真以为自己还是五年前的国际影后么？
都好几年没出好作品了，太空影后都得废，谁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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