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军纪涣散,夜袭敌营(1 / 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山东叛军的军营之中,梁瑞正派人大兴土木修建攻城需要用的器具。正所谓高手在民间,林冲看扁梁瑞他们没有攻城器具,实际上山东叛军之中能工巧匠多不胜数,制造什么云梯破城锤只是等闲小事。

夜幕降临。梁瑞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此次的战事没有像之前的那些战事那样有着必胜的把握和信念。

他走出自己的主帅营帐在军营中巡查。对于行军扎营这样的事梁瑞并不熟悉,他的军师黎文远也不熟。因为黎文远以往就只是一个走江湖靠替人算命为生的算命先生而已。虽然通晓一些文墨有一点小智慧,但绝对不是军师之才。不过梁瑞也没办法,他在自己的军中实在找不到任何比黎文远要好的人才。

营地里的营帐分布的有些错乱,梁瑞一边想事情一边走,等到抬起头来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他四下看了看,突然一阵嘈杂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来来来啊,买的大赢得大,买的少赢得少,压好就离手了啊……”“小娘子,不要含羞嘛?大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给大爷笑一个,大爷就亲你一下当做奖励如何?”

梁瑞眉头一走,一下走到那传出声音的营帐掀开帷幕走进去。帷幕之中乌烟瘴气,四五桌人在那里赌大小压牌九,还有七八个男的分别抱着一个女人在那里揉摸亲抚,在他们面前还放着酒菜,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逛青楼一般。

梁瑞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之前听见梁薪对他说过的话,他顿时怒上心头,几步走过去一脚将一张正在赌钱的长桌踢飞出去。

“妈的,谁啊?”众人听见声响纷纷叫骂,等到看清楚是梁瑞时,所有人顿时收声。唯有几个女子在低声抽泣。

梁瑞心中痛心不已,他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场中除了有个别是普通士兵外,其余人竟然全都是他军中的将领,其中最小的也是一个管着百余人的队正。

梁瑞怒极发笑:“呵呵。大家真是好兴致啊,这么晚了居然还聚众赌博调戏民女?哼,知道的便会说这里是军营,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这里是哪个暗娼窑馆吧?”

“主公。”在场中官职最高的左路先锋将军姚水根讨好的笑着走到梁瑞面前,他道:“近日来兄弟们接连打仗,确实是有够辛苦。所以我们大家才趁着这战前在这里聚一下,乐呵乐呵放松放松,也好明日有精神去多杀几个宋兵狗贼啊。”

“乐呵乐呵?放松放松?”梁瑞看着自己这个左路先锋将军,一时间他认为自己是该做点什么了。梁瑞一把抓在姚水根的腰部,然后整个单手将他举起来。

姚水根身材也算魁梧,梁瑞能单手将他举起足以证明他是有功夫的。姚水根吓得哇哇大叫,梁瑞擎着他走出营帐,然后一下将他扔到地上一脚踢飞出去,沉声说道:“你给我记住!我们山东军是军,不是绿林土匪。

我们活不下去才起兵造反,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只是要活下去而已。可是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这才富贵几天就如此模样,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和自己以往骂的那些狗官有什么区别?”

姚水根被梁瑞一脚重伤半天爬不起来,他偷偷地看了从营帐中走出来的那些下属们。心中顿时升起怨恨。他偷偷地看了梁瑞一眼,然后紧紧地咬着牙对梁瑞说道:“主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希望主公能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梁瑞看了看姚水根,看了足足有五六秒的时间,沉默片刻后梁瑞冷声道:“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将你就地正法以正军纪!”说完,梁瑞甩甩手离去。

刚刚跟着姚水根一起玩乐的那些下属们立刻将姚水根扶起来,众人纷纷问道:“将军没事吧?将军要不要找王老头过来给你看看,主公那力气可大,说不准会有内伤出现。”

姚水根一下挣脱坚持着自己站立,他朝着梁瑞离去的方向阴沉地看了两眼,然后沉声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各自回各自的营帐吧,以后不要再在军营里玩儿了。”

“哦。”“好好好,我们走了。”“真没意思,我输了不少钱呢。”“就是,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以前又不是没玩儿过。主公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搞不懂是为什么。”

手下人散开时议论着的这些话就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在姚水根的心间上。姚水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然后愤然离去。

深夜。站岗巡查的山东军有的还在坚守岗位,有的则已经打起了瞌睡。百余名身穿黑衣的黑色身影偷偷摸入山东叛军军营。站岗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被抹了脖子,清醒的人还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睡着了的可能什么知觉都没有就直接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没过一会,黑色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到叛军的粮仓旁边。一般余人分别来到一桶火油,火油全都浇在那些粮草之上。

火折子扔下去,只听见“嗡”的一声,巨大的火焰顿时腾起。

火光映射在印江林那蒙着黑面巾的脸上,只见他双目之中露出笑意,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带着西厂暗堂的人离开。

火刚燃起来的时候山东叛军似乎还没发现,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听见敲锣声与叫喊声。

“救火救火……快点,快点。粮食全都没了。”叛军们乱成一团。

叛军们的杂乱证明了他们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但这也间接证明了北宋的军队究竟糜烂成了什么样的模样。

城楼上梁薪见叛军们乱糟糟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意动,他想了想后唤来林冲吩咐道:“林冲!立刻让人擂响战鼓!给我擂的越响越好!”

“啊?”林冲微微一怔,然后劝道:“大人。叛军人数众多,要是贸然出击的话……”

“谁说我要出击了,吓吓他们而已。”梁薪笑道。

“吓吓他们?”林冲眼睛一亮,顿时安排下去让人擂战鼓。

沉重的鼓声带着急促的节奏响起。刚刚还在组织人救火的梁瑞听见战鼓声暗道不好,他当机立断下令道:“所有人停止救火,立刻列阵准备迎战!”

叛军们乱了一阵子后终于列成方阵拿好兵器走出营地准备和梁薪决一死战。但是等了半天依旧没看见梁薪他们出来。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西安城那边在大声呼喊:“诶!对面的土包子们?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在那里玩火,小心不要伤了花花草草啊,做人要有爱心……”

“上当了。”梁瑞心中郁结,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粮仓已经被烧毁了,所有粮草付之一炬颗粒无存。

而就在此时,两个不同的地方还分别上演着另一幕场景。先是叛军这边,一向不起眼的掌旗手柳升趁乱来到姚水根的营帐之中。

姚水根看了柳升一眼皱眉道:“柳升,你不去跟着救火到我营帐里来干什么?”

柳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看着姚水根道:“将军。在下前来是替一个人带句话给你。”

“一个人?带句话?”姚水根感觉有些不对,他狐疑地看着柳升问:“替谁带话?带什么话?”

柳升说道:“一个贵人。他让我问将军,你想不想要升官发财享尽荣华富贵?”

另一边。西安城中,下面肿的想要个球一般的马朝云唤来一名禁卫士兵,他尽量和蔼地对那禁卫士兵说道:“小兄弟。你想不想升官发财享尽荣华富贵?如果想就帮我带个消息到汴京去吧。”

战争,是一切资源的比拼。兵源、武器、粮草、器械、人才等等一切资源的比斗。没有了粮草,即便梁瑞再不懂行军打仗也知道这场战斗无法再打下去了。第二日,梁瑞宣布撤军,再没有筹集到粮草之前,他不敢再和梁薪硬碰硬。

行军两日。梁瑞与他所带领的山东叛军先行在大口店休息。大口店是西安城与临江县中间的一个集市。以往这里很繁华,但山东叛军之前经过这里时已经将这里的物资席卷一空,所以此时的大口店了无生气一片萧索。

趁着叛军们休息的这个时候,柳升又偷偷摸入姚水根的房间。见到姚水根后柳升道:“将军。前两日跟你提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再不给个答复,我那主人可能就等不及了。”

姚水根走到门口拉开门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姚水根这才放心的把门关上,然后热情地拉着柳升坐下,并亲自给他斟了杯茶道:“柳兄弟。你家主人说话能算得了数吗?”

“那是当然。我家主人身份尊贵辈受当今皇上的器重,他说出的话,那还从来没有失言过。”提及自己的主人,柳升一脸的自豪。

姚水根听后微微点头,他沉吟片刻后咬咬牙道:“好,柳兄弟,这事我干了。不过我要与你的主人见上一面。不然我这心里不放心。”

“是不放心事成之后承诺是否能够兑现吧?”柳升面带戏谑地说道。

姚水根尴尬的笑了笑,表示默认了柳升的话。柳升笑着摇摇头道:“好了好了。我家主人现在肯定是不可能来见你的。不过他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来。你自己拆开看看吧。”

姚水根接过信封拆开,取出信纸后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柳升说道:“那个……柳兄弟,我这不认识字啊,要不你帮我念念?”

“啊?”柳升顿时失笑,他没想到一个二十多万军队的核心领导人物居然大字不识一个。柳升将信纸一抖简单说道:“这封信是我家主人写给你的,信上提及一旦你带着你的左路军投降,未来他就会向皇上给你请一个骁骑都尉的官职,那个是个正五品的大官啊。将军,你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柳升激动地对姚水根说道:“将军你看,这里还有我家主人的落款和印章,这样一来你就不怕他耍赖了吧?”柳升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姚水根还要兴奋。

姚水根一时间也被柳升的情绪所感染,心中一阵阵的激动。他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问柳升:“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事?”

“这个要等我家主人的通知,不过你放心吧,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柳升淡淡回答道。

姚水根点点头,然后说道:“柳兄弟,你看我们现在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人了,你是不是跟我说说你家主人是谁?”

柳升笑着点了点头,肃色道:“我家主人就是当今西厂掌印提督、内侍省都知、皇上御封的讨逆大将军,忠义侯梁薪梁大人。”

梁薪身上那一连串名号把姚水根给搞蒙了。他不懂那些名号分别代表什么意思,但他凭直觉都能感觉到梁薪是个牛X的大人物。

话分两头。再说汴京那边。那名经不住马朝云各种诱惑的禁卫军终于带着马朝云的书信一路飞奔到了汴京。他按照马朝云的指示先是将书信交给了蔡京,蔡京接到信后立刻入宫见了皇上。

延福宫的御书房内。赵佶看见书信后怒不可遏,他一下将桌上的龙纹端砚摔到地上,开口大骂道:“梁薪!你好大的够胆。你竟然敢抗旨不遵并私自扣押朕的传旨大臣,朕要将你推出午门斩首!”

“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切地叫声。赵佶微微一愣,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遇到有人如此没规矩,他立刻怒了,张口吼道:“滚进来!”

“砰!”门被推开,一个圆溜溜地身体滚进御书房。天子之言便是圣旨,他让人滚进来,你如果是走着进来的就属于抗旨不遵。

赵佶偏着偷看了看,这才看清楚滚进来的人竟然是枢密院副枢密使魏拦江。赵佶皱着眉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堂堂二品大员竟然如此惊慌失措真是有失体统。”

“回禀圣上。清溪县的明教方腊反贼……”魏拦江咽了一口口水:“打过来了。”

“打过来了?”赵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念一想才惊叫道:“你说什么?方腊反贼打过来了?他们人数不过区区数万人,地方上的驻军难道连那几万人都拦不住吗?”

“皇上。不是几万人啊,方腊反贼起事一来,从清溪县到汴京这一路上所有的绿林山匪全都纷纷响应,他们加在一起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了。”魏拦江慌乱地说道。

赵佶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顿时感觉头重脚轻轻,他身体晃了晃,站在他身后的蔡京赶紧将赵佶扶住。

蔡京先是对着赵佶劝道:“皇上,请注意龙体啊。”然后他便转头对魏拦江说道:“传令下去,立刻将沿路上所有的驻军调回汴京,以便被方腊反贼逐个击破。另外加紧修固汴京城墙,我们就在这汴京城与方腊反贼决一死战!”

“是!”魏拦江一边回答一边看赵佶。蔡京所下的那命令是有问题的,虽然那样可以暂时保证汴京的安全,但是沿途上那些城池岂不就拱手让给方腊反贼了?”

赵佶见魏拦江看着自己,顿时恼怒地吼道:“还愣着干嘛,快点去按太师所说的那样做啊!立刻将所有驻军调回汴京。”

“是!微臣遵旨。”有了赵佶的命令,魏拦江立刻下去执行。

经受双重打击,赵佶对梁薪简直就是恨之入骨。他转身一脚将书桌踢倒,大叫道:“乱臣贼子,朕终有一日要将你们统统诛杀!”

西安城中。梁薪皱着眉头脸色有些沉重,他手中拿着的便是西厂刚刚传递过来的消息。消息上说明了明教往汴京的进军情况,以及皇上最新下达的应对命令。

看见那个命令,梁薪险些没有被气得喷出血来。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要与山东叛军速战速决,解决完这边的事后就立刻回汴京再将明教的事解决。

可是现在赵佶的应对彻底打乱了他的布局。到时候明教长驱直入直扑汴京,整个汴京城被围,那么这次的事就真正闹大了。

梁薪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压力与烦闷压下,他开口叫道:“来人,去把白老给我请来。”

“是!将军。”门外的把守士兵应了一声后去找白老。没一会儿白老过来,梁薪张口便问:“白老,姚水根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白老点点头道:“大人,原本我正准备来跟你通报这件事。姚水根已经答应投降。现在就等大人您一声令下了。”

“好。”梁薪眯了眯双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起身道:“传令下去,立刻行军出发追击山东叛军。另外传个消息给姚水根,让他明晚等待我的信号立刻响应。”

夜半三更。姚水根的营帐中做了很多的军中将领。这些将领平日里经常与他喝酒吃肉赌博嫖娼,所以他们对姚水根是绝对的马首是瞻。

姚水根将自己将要接受朝廷招安的事坦白地告诉给了在座诸位,在座的人早已被次败给梁薪的事给弄得心神不宁。

军中没有粮草,士兵们哀声载道,这一看就是要散伙的迹象啊。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他们可再也不想回山东去挨饿要饭了,所以一听姚水根有路子接受招安,在座的人立刻响应。

姚水根与他们约定,每日晚同样的时间。一旦听到接到信号就一起起事。众将领纷纷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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