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对牛弹(1 / 1)

明末妖僧 沉渣 2020 字 2个月前

第713章价值观否定

把工作分派下去之后,刘慧明就回到了军营中休息,外面实在太冷了,他吹了一天风早就受不了了。

他正在过烟瘾时,蔡懋德就找上门来了,刘慧明看着他手里的账本笑着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老蔡不懂阿拉伯数字,还是经人翻译了才搞明白其中的深意,看着最后的军饷总额,当时就吓傻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见刘慧明问起,便迟疑地问道,“阁部,养一支六千人的兵马每月就要五万两的饷银吗?这还没包括平时的口粮和军械。山西现在有六个旅,每月要三十万两银子,如此庞大的开支,叫朝廷如何负担得起?”

刘慧明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这可是职业军人,当然费银子了。”

蔡懋德不知道什么是职业军人,刘慧明解释道,“就是以当兵打仗为职业的军人,他们的工作就是训练和打仗,其他的都不会。”

蔡懋德哦了一声,又诉苦道,“只是每月五万两的饷银,实在高了些。”

他十分为难,别说五万两,他现在手里只有三千多两银子,只够两三天的花销。刘慧明现在在这里夸海口,以后负责填窟窿的可是他自己啊。

刘慧明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道你这算什么,六千人每月才五万两银子,出了石柱银子就贬值了,在山西,一两银子也就值三四百元钱,五万两也就两三千万,算得了什么,后世一个旅每月的开支得上亿呢。才两千多万就叫苦不迭,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刘慧明抽了口烟,不悦地道,“你掌握这么大一个省,连这区区五万两银子的饷银都发不出来,那你还不如辞官回去钓鱼呢!”

蔡懋德无奈地道,“下官还真发不出来。”

刘慧明两手一摊,“我就搞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两只手一个脑袋,我养这么多军队,每月发几十万两的饷银不说,还要到处当散财童子,为何我不缺银子?而你们却连区区五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蔡懋德心说我才不会像你那样刮地三尺呢,你不要名声,我可是要名声的。

但是刘慧明接下来的话让他忍无可忍了,“我知道你们这些腐儒都爱惜羽毛,舍不得刮地皮,舍不得得罪人,倒是落了个忠君爱民的好名声。到时候闯贼或者建虏杀来了你们要么双膝一软,摇身一变就成了新朝的开国功臣,有么解下腰带往房梁上一挂,人虽然死了,名声却跟着来了。你们这样和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有什么两样?我告诉你们,这一手在我这里行不通!”

蔡懋德听他斥责自己为腐儒,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儿好感又当然无存了,心道我爱名声难道也有错吗?

他看着刘慧明,冷冷地问道,“敢问督师,我等要如何做,才能让大人满意?”

刘慧明哈哈一笑,“很简单,在保证本地供给之外,每年给朝廷送两千万两银子去我就满意了。”

“两千万两?”蔡懋德吃了一惊,张大嘴巴问道,“两千万两,山西哪有那么多银子?”

刘慧明对他的不满浑不在意,指着北方道,“大同那么穷的地方都能给朝廷上缴五百万两,你们这边比那里富庶百倍,怎么连两千万两都缴不上了?”

蔡懋德大吃一惊,迟疑道,“什么?大同都交了五百万两?”

刘慧明不置可否,“五百万算什么?明年还会更多呢?”

蔡懋德心中对大同的士绅深表同情,半晌才道,“还请阁部爱惜明年,勿要涸泽而渔。”

刘慧明哼哼冷笑两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酷吏,但你却不知道他们是愿意的,而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大同的一个月里,刘慧明着实做了不少事,特别是发展边贸方面,迈出的步伐比隆庆开关还要大。在士绅解粮的同时,周世德和刘迁也已经和战败的四子部搭上了线,他们听说刘慧明有意开放边贸,还成立了一个总理互市衙门专门管理边贸,他们还可以派一个代表到里面任职,登时心花怒放,连几千条人命的深仇大恨都放下了。他还没离开大同,文鼎吉、卫德敏等人就已经召开了第一届互市会盟了,大家对明年的互市极其看重,现在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大同的士绅们听说可以合法的做边贸,纷纷涌到互市衙门请求发放勘劾,连刘慧明对他们的盘剥都放到一边了,文鼎吉也趁此机会大赚了一笔。

蔡懋德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他只听说刘慧明在大同的恶行,对他在此的大言不惭自然嗤之以鼻。

刘慧明懒得解释,指着外面白雪皑皑的大地,道,“你也知道朝廷现在用度艰难,要想拯救大明,必须要有银子才行。但是本督又不能像杨嗣昌那样加征剿饷,那就只有在商贾和士绅身上想办法了。”

蔡懋德眉头紧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已经把话说明了,看来自己也免不了和卫景瑗一样沦为他敛财的工具了,那自己的一世清明可就毁了。

刘慧明见他脸有怒色,故意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为大明尽心竭力,不想为天下百姓解除战乱之苦?”

蔡懋德哼了一声,道,“下官以为拷虐士绅非君子之德,朝廷也不能如此行事!”

刘慧明没办法,只得又把在大同和卫景瑗、姜瓖二人说的话说了一遍,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的效果。因为蔡懋德不配合,不论刘慧明怎么引导话题,他都油盐不进,就咬准了一点——就是不同意向士绅征集钱粮,更别说强行摊派了。

刘慧明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王寅频频给他使眼色,他差点就要上去抽他两巴掌。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对牛弹琴了,刘慧明说不动老蔡头,心里十分恼火,他也不想在军营待了,气鼓鼓地回到城中督师衙门,一边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水,一边吩咐王寅道,“明仁,快给陛下起草诏书,我要把老蔡头踢出山西,玛的,这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王寅在现场目睹了刘慧明吃瘪的全过程,他以为他会当场拔剑砍了他呢,没曾想却是这么温和的手段,他一边在心里感叹督师成长了,一边又故意地问,“不知大人要怎么参劾他?”

“这个……”这下把刘慧明问住了,他才认识老蔡头两天,樊耗儿也没有收集到他有力的罪证,加上这家伙做官又很清廉,在山西大搞教育,在士林中名声很好,一般的理由根本没用。

刘慧明想了想,“那就推荐他去中央任职,调开他总行吧!去南京养老也行。”

王寅笑而不语,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大人不必忧心了,有人已经帮我们写好了。”

刘慧明诧异地接过奏疏,打开一看,竟然是山西道按察御史汪宗友弹劾老蔡头的奏疏,原来他在大同的时候,蔡懋德正在平阳视察河防,当时山西已经到处都在疯传李自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世居于此的晋王吓坏了,忙下旨让他回到太原主持防务。蔡懋德先是被刘慧明催促到太原开会,还没决定是否动身,又被晋王催促,他夹在两个大佬之间进退失据,索性谁都不力了。等到安排好了河防事务,留下副将陈尚智留守平阳才从容地回到太原。

但他前脚刚走,陈尚智就把兵马撤到了泥潭山中保命,手下士卒也不战自溃,农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黄河渡口,掌握了进攻山西的主动权。

汪宗友得知此事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得哈哈大笑,当即就写了一封奏疏,势要把老蔡头赶回老家不可:“……晋河二千里,平阳居其半。抚臣懋德不待春融冰泮,遽尔平阳返旆,贼即于明日报渡矣。随行马步千人,即时倍道西向,召集陈尚智叛卒,移檄各路防兵援剿,乃不发一兵。岁终至省,臣言宜提一旅,星驰而前,张疑声讨,尚冀桑榆之收,无如不听何。贼日遣伪官,匝月,余郡皆失,是谁之过欤!”

刘慧明粗略地扫描了一遍奏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况,不解地问道,“这个汪宗友是谁?他和老蔡头有仇吗?”

“大人莫非忘了,汪宗友是山西巡按御史啊?”王寅感觉刘慧明已经被蔡懋德气得失了心智,白天阅兵的时候汪宗友就在刘慧明身边坐着,两人还说过几次话呢,他现在竟然不知道他是谁了。

刘慧明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不解地问,“既然他要弹劾老蔡头,自己把折子递上去就行了嘛,送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王寅笑而不语,故作高深莫测样。他现在已经逐渐取代了何欢的位置,成为刘慧明的第一谋士。他看着刘慧明一脸懵逼的样子,解释道,“按大明成法,巡按御史要向朝廷上疏纠合地方,自然无需与督师联名,汪宗文友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卖个人情与大人,二来也是增加一层把握。”

刘慧明不解地问,“什么把握?”

“当然是扳倒蔡懋德的把握啊!”王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刘慧明,“蔡懋德是东林党,汪宗友则是宣党出身,和他是死对头。”

“哦,原来如此啊!”刘慧明还真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但是既然有人要帮自己的忙,他也没有理由拒绝,“那就署上名吧。”

王寅迟疑道,“大人不仔细看看吗?”

刘慧明对这种没有标点符号的文章十分头疼,虽然崇祯早就颁了旨要运用标点符号了,但是这些官员们根本就没听。整个朝堂也只有刘慧明主管的兵部在执行。这种没有句读的文章他根本就不想多看一眼,便朝王寅挥了挥手,“你审审吧,没问题就署名吧,只要能让蔡老头滚蛋,怎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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