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府住了一宿,刘慧明便匆匆南行,一路上,他就像个善财童子一样,每到一处就发放军饷,整个宣镇一线的将士对新任兵部尚书无比拥戴,导致她比后世的明星还受欢迎。
队伍来到昌平,李守鑅早已听说刘慧明一路散财的事迹了,像侍奉老子一样侍奉着他,“请本兵大人恕罪,先前末将不知本兵大人就在军中,末将接待不周,请本兵大人恕罪。”
刘慧明翻身下马,呵呵笑着说,“李总兵,本部只希望你好好训练士卒,守卫城池,至于有没有好好招待本部,本部倒没放在心上。”
李守鑅忙拍着胸脯保证,“本兵大人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
刘慧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张杰,道,“走吧,进城看看你的兵马整编得怎么样了!”
李守鑅连忙在前面引路,“这几天真是有劳张先生和金先生了,末将已按照大人之法整训了军队,将士们训练热情提升了很多。”
刘慧明正要说话,田维胜突然往前一冲,手中钢刀上下一挥格挡下一支袖箭。
郝东大喝一声,“哪里逃!”
随即冲出了人群,在一个酒楼门前一个跳跃就上了二楼,刚才的袖箭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李守鑅吓得脸色铁青,手足无措,隔了一会儿才大声呼喊道,“快,快,保护本兵!”
刘慧明看着忙成一团的众人,对护在身边的田维胜道,“不用管他,咱们继续走。”
李守鑅见刘慧明这么淡定,也有些从心里佩服他了,他赶了几步又回到了刘慧明的旁边,不住地给他陪着不是。
“妈的,死了!”没多久,郝东就气呼呼地跑回来,把刀往刀鞘里狠狠一插,气恼道,“又是这帮人,阴魂不散!”
这已经是刘慧明这几天遭遇的第三次暗杀了,被暗算的次数多了,田维胜等人也早已做足了准备工作。但这个团伙异常狡猾,每次都出其不意,失败之后要么迅速逃遁要么立毙当场,从没留下过一个活口,搞得他们不胜其烦。
李守鑅战战兢兢地跟在刘慧明身后,小声地陪着不是,“大人,末将保护不周,请大人恕罪。”
“行了,行了!”刘慧明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我的仇人这么多,哪里防得过来,要是都怪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啊,是,本兵说得是!只是……”李守鑅顿了一顿,接着道,“只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末将以为还是当想个法子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我也想啊!”刘慧明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这帮人太狡猾了,又是本地人,熟门熟路,我又在明处,不好办啊。”
李守鑅拍着胸脯保证道,“本兵放心,这事交给末将去做,保管斩草除根。”
“好,那就有劳你了!”刘慧明感激地道,“如果能解决这个大麻烦,那就太感谢你了。”
刚在驿馆安顿下来,李守鑅就亲自过来请他去赴宴了,他是个不怎么会钻营的人,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但他的酒量不错,酒品也好,喝了整整一坛仍然口齿伶俐,思路清晰。
“不错啊,看来今天遇到对手了!”刘慧明拍着酒坛赞道,“咱们接着喝!”
他今天酒兴很好,和他又喝了半坛,觉得不过瘾,就大手一挥,让麾下将士和他们来了个分组对决。
这下可热闹了,双方三十多人喝了得天昏地暗,一直闹到亥时初刻才结束。
“老李啊,想不到你堂堂一个总兵居然会输给我一文官”,刘慧明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李守鑅,大着舌头取笑道,“哈哈,服不服?”
李守鑅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站起来,也大着舌头恭维道,“本兵大人海量,老哥哥我服啦。”
刘慧明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打架打不过你,喝酒胜了你也行,哈哈!”
刘慧明走后,李守鑅摆了摆手示意亲兵把他放开,看着刘慧明等人东倒西歪的背影,轻声叹道,“这个本兵大人有意思,能文能武又非文非武,就冲今天晚上这顿酒,俺就认定他不是个坏人!”
幕僚插话道,“京师里都传言刘和尚心狠手辣,又淫邪成性,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多有不实也。”
李守鑅点点头,“只要以后的军饷有着落,大伙投在他门下也未尝不可。”
“头儿,姓刘的身边高手如云,兄弟这次失算了!”
刘慧明搂着二女睡得正香之时,离总兵府不远的一所不起眼的宅子里,一个瘦长的汉子正向头领汇报着,“要不是我用了替身,这次都不能回来见您了。”
“他身边的高手无非就是河北十二箭”,头领不以为然地说,“只要解决了他们,要杀姓刘的易如反掌。”
“可是他们纵横华北多年,机警异常,怎会轻易被解决?”瘦高个儿疑惑道,“这单生意不如就此算了吧,姓刘的手握重兵,又一路收买人心,咱们已经损失十几个人了,很难斗得过他的。”
一个年轻人道,“四哥,你既然怕了,不如小弟出马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老四,你也太胆小了吧”,一个弟兄不悦地道,“咱们潮河帮什么时候怵过人?”
头领也不悦道,“咱们接了活从未退缩过,你今儿是怎么了?”
“头儿,三哥、老六,咱们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应该分得清善恶,我这一路尾随姓刘的,觉得他是个好官,我不想替那些人卖命了”,瘦高个儿劝解道,“他们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我们小鬼。”
“让我想想!”头领思索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向老三和老六使了个眼色,突然一掌拍向瘦高个儿,老三和老六也从两侧夹击过来,势必要一击致命。
哪知瘦高个儿早有防备,身子猛地往前一窜,迅速化解了他这一招必杀技。
瘦子背靠着墙壁,摆了起手式,望着头领惨然一笑,“哈哈,邢一掌,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老大邢一掌大怒,喝道,“老三,老六,一起上,老子今天要清理门户!”
“哼,谁怕谁,我不沾泥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原来瘦高个儿叫不沾泥,他本性詹,以擅长奔跑闻名于北方绿林,听说陕北有个造反的头头叫不沾泥,觉得这个名字很威风,不沾泥死后他就借用了这个绰号。
不沾泥见三人呈扇形逼近自己,不等他们落位呼地朝门口老六和老三射出两支袖箭,趁老六急着闪躲的空当迅速窜出去,背上却硬生生地受了邢一掌一掌,整个人都乘着惯性飞到了门外。
不沾泥吐了一口血,就地一滚,侧身用肩撞开院门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追!”老三大喝一声,随即追了出去,可是夜色茫茫,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邢一掌道,“他必定要去投靠姓刘的,咱们去总兵府附近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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