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前车之鉴(1 / 1)

明末妖僧 沉渣 1469 字 2个月前

薛国观的前车之鉴不远,刘慧明又重蹈覆辙,虽然他的手段更高明一些,还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但这些勋贵们根本不怕。和大明皇室斗了几百年,和崇祯也斗了十几年,他们早已摸清了当今皇帝的秉性——这是一个色厉内荏、志大才疏的皇帝,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刚才那老头提起崇祯十二年的事,众人很快就清醒过来,俗话说法不责众,这么多人犯法,有什么好怕的?

“啊,对对!”众人恍然大悟,“咱们就集体认错,集体求情,当家的最多骂我们几句,还不是会乖乖地放我们出去。”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哦!”

“那怎么才能善了?”张拱薇怒道,“老废物,你说应该怎样才能善了?”

刚才说话的老头名叫费南机,爵封荫崇伯,和张拱薇的关系很好,二人经常互损以自乐。

因为年龄最大,他在勋贵圈里很有话语权,看了看窗外,嘿嘿笑道,“你们真当皇上和姓刘的是去办案的?”

众人不解地问道,“不是办案,那是做什么?”

“银子!”费南机脸上神秘一笑,小声道,“当然是为了银子!”

“银子?”众人大惑不解,望着费南机,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次搞这么大的阵仗其实不是为了办案,是为了捞钱?”

费南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外面,“你们想想,姓刘的一到京城就着手练新军,几万人的队伍,每天的开销可不少哩!你们看他来的这几个月,又是开钱庄、又在朝廷发动捐款,还要逼迫李天官卖官,所谓何来?”

一人插话道,“赵费伯这么说,咱们只要出点儿银子,就能逢凶化吉了?”

张拱薇重重地一哼,怒道,“要银子,还不如要老子的命!”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咱们的银子又不是大水冲来的,凭什么给他!”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何来?”

“大不了再去大街上摆摊卖货!”

“再请九莲菩萨显一次圣……”

“哈哈哈……”

“这次选谁当这倒霉鬼……”

“瞎说!”费南机见众人越说越离谱,猛地一挥手,打断众人的议论,“咱们这次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了,和上次可不一样,多少还是要出点儿血,一毛不拔恐怕难以交待。”

费南机头脑最为清晰,上一次借九莲菩萨之手逼退了崇祯,其实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李国瑞本生并没有犯什么罪,崇祯借李国臣的诬告谋夺他的家产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这也是他们能获得民间支持的重要因素。

而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他们通敌卖国已经是铁案了,崇祯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他们如果还想故技重施,无疑是在作死!

众人听他分析了其中的厉害,也只得接受了。这老货看起来瘦骨嶙峋,人畜无害,其实狠着呢,九莲菩萨显圣那一计就是出自他之手。

一人问道,“费伯,你准备出多少?”

费南机摇头道,“现在情况不明,还不好说。”

众人又议论了一阵,觉得费南机说得也对,现在自己这一方属于理亏的一方,首先要摆正态度,其次要瘙到崇祯的痒处,既然他缺银子,他们不妨出点儿血,让他得了面子又得里子。

“费伯说得有理!”保定伯梁世勋总结道,“只要爵位在咱们就有翻盘的本钱!”

众人很快就统一了意见,他们都不是蠢货,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这个刘和尚,实在太可恶了!”一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道,“这个仇,咱们必须要报!”

“啊对对!”一人附和道,“必须让他死得比姓薛的还惨!”

众人很快就搞定了刘慧明的死法,而此时天也已经渐渐地黑了。虽然他们人多,但还是抵不住黑夜带给他们情绪上的冲击。他们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大事,但毕竟是第一次坐牢,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受到的冲击都是很大。

陈光裕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幕渐渐落下,顿觉一阵苍凉涌上心头,他看着众人,垂头丧气地道,“说了这么多,咱们还是要在这里待几天,咳……要是有人能帮忙传个话出去就好了。”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这一屋子达官贵族还真有不少能人,一人道,“兄弟认识锦衣卫几个弟兄,可以让他们帮忙传话。”

众人很快就商议出了一个简略的行动方案,牢房里以隆平候张拱薇的权力最大,以荫崇伯费南机的资历最老,众人就遵他二人为首领,一切行动听他二人发号施令。

天色渐渐暗下来,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众人被折磨了大半天早就饿得不行了。

张拱薇身体肥胖,最禁不住饿了,他在牢房外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饭食,只是这饭食也太简陋了些,就俩高粱馒头和一碗清水。

“这他娘的怎么吃?”张拱薇一手攥着一个如石头一样坚硬的黑面馒头,不禁怒从心起,“刘和尚,我日你祖宗十八代,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众人也纷纷骂了起来,虽然已经做好了蹲大狱的准备,也极力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情,但他们刻意营造起来乐观情绪在两个黑面馒头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些养尊处优的大爷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但他们实在有些饿了,叫人又没人回应,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就了。

“呸呸!”一人把吃进嘴里的馒头吐了出来,随即又是一阵强烈的干呕,不多时一张脸就已经涨得通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哎,哎,孙伯,你怎么了?被卡住了?”众人纷纷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揉肚子,良久才让他恢复了正常。

刚才被卡住的人名叫孙延勋,世袭应城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除了丑,不禁恼羞成怒。他把手里的馒头狠狠地砸在地上,恶狠狠地道,“这样的东西俺家的狗都不吃,老子宁愿饿死也绝不碰一下!”

众人颇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随即又变得愤怒起来,玛德,好你个孙延勋,你不吃就是了,干嘛还说那话,你这样一说,我们要是吃了,不就连你家的狗都不如了吗?

张拱薇的两个馒头早已下肚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孙延勋,又看了众人一眼,不禁无奈地笑了笑,自嘲道,“老子不当狗也不行了。”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孙延勋看着张拱薇不好意思地道,“张侯爷勿怪,是小弟说错话了。”

张拱薇摆了摆手,又端起碗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先在里面待几天,等事情有了定数再相机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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