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鼎吉在张家口摩拳擦掌之时,刘慧明却一脸享受地躺在床上,大战在即,他大脑里反而一片安宁。
白天的将官选拔精彩激烈,报名参赛的有四百多,分步战和马战两个科目,闫险峰果然没吹牛,他以马战第三,步战第一的优异成绩勇夺得综合成绩第一名。石蛟龙、赵勤等人都榜上有名,王承胤的家丁队伍也有几个成功入围,总算给他挣了点儿面子。
刘慧明在台下给闫险峰他们送上了热烈的掌声,而杜勋和王承胤却脸色阴沉得可怕。杜勋几次对刘慧明几人怒目而视,而他却恍若未闻,继续充着当啦啦队长。
刘慧明刚吃过饭,田维胜就小跑进来汇报道,“大人,白将军传来消息,今晚子时可抵达宣镇。”
刘慧明把独立团临时交给了商石敬带领,白松龄则带着留守的新军在后面跟着,有一旅人马做后盾,这次雷霆行动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刘慧明听说白松龄终于到了,忙坐起身,点头道,“好,你告诉他,文鼎吉已经在城外等着他了,让他好配合,一切行动听他的指挥。”
田维胜把他的交待记下来了,又小声问道,“我们晚上干什么?”
刘慧明道,“睡觉,最好有女人。”
出门十多天了,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昨晚上居然梦见了另一个世界的老婆,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又变成了香菱,搞得他醒来之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给谁交了作业。
田维胜嘿嘿一笑,道,“标下这就让人去物色!”
“算了,开个玩笑!”刘慧明忙摆手道,“大战在即,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田维胜佩服不已,随即答道,“是!”
刘慧明正准备上床睡觉,商石敬又过来传话了,“大人,督公请您过去说话。”
刘慧明穿着褂子和拖鞋来到王承恩的房间,见王承恩正正襟危坐,脸上汗流不止,不禁打趣道,“天气这么热,公公为何不把官袍脱了?瞧你这一身汗,唉,何必受这洋罪!”
王承恩见刘慧明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禁又气又急,责备道,“德公啊德公,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刘慧明笑道,“一切都已布置妥当,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王承恩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道,“德公这份淡定从容,咱家不如啊。咱家就是想问问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纰漏?”
刘慧明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看外面的上玄月,道,“督公放心,我的人已经在宣府盯了半年了,对形势了如指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只要把他们叫进行辕,我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刘慧明正在和王承恩说着最后的部署,一个小太监来报,“父亲,杜老公来了,说有事见您。”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晚上的杜勋跑来做什么,刘慧明见自己穿得这么随意,只好提前告辞,“公公去应付吧,我先撤了。”
“德公到里间避一避吧”,王承恩看了看门外,道,“现在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刘慧明依言来到里间王承恩的卧室,不一会儿就听到杜勋那奇特的公鸭嗓音传来,“哎呀,督公还没休息啊。”
王承恩同样以公鸭嗓回应,“正准备歇息了。”
两个太监又寒暄了一阵,杜勋才转入正题,“督公此次巡边,接连整顿了几处军务,成果斐然,想必回京之后定然会受到主子的嘉奖吧,升掌印也并非不可能。”
王承恩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做奴才的,主子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嘉奖不嘉奖的倒无关紧要。”
杜勋嘻嘻笑了几声,“督公品行高洁,咱家不如也。”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进来两个人,王承恩道,“子和这是何意?”
子和是杜勋的表字,王承恩这么称呼他一来是表示自己对他的尊敬,二来也是为了麻痹他。
杜勋道,“一点儿小意思,还请督公不要推辞。”
“哦,原来是送礼来了啊!”刘慧明听见两个脚步声远去,猜到刚才进来的应该是两个仆人。
王承恩道,“子和见外了,你我相识多年,何必在意这些黄白之物?”
杜勋咳嗽了一声道,“督公才是见外了,凭咱们兄弟的关系自然不用这些东西。但这又不是我兄弟一个人的,这是宣镇上下的一点儿心意,你不收他们心里不安啊。”
杜勋的话都说到这份上,王承恩也不再推辞了,他寒暄了几句就收下了。
刘慧明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了,我去,宣镇上下将领集体送礼,想必是一笔巨款吧,但愿老王能像上次在居庸关那样,慷慨地捐助给自己。
两人喝了几口菜,杜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督公此番带三千人来宣府,不知所为何事?”
刘慧明吃了一惊,杜勋已经产生怀疑了吗?这割了小鸡鸡的家伙是不是变异了,不然第六感为何变得这么敏锐了?
“现在兵荒马乱,烽火四起,咱家不可能只带这几百人出来吧?”王承恩笑了两声,缓缓地道,“不知子和弟为何有此一问?”
杜勋忙道,“无他,只是好奇,好奇!”
王承恩叹了口气,道,“咱家出京之时,陛下担心咱家的安危,特意从新军里拨出一部保护咱家,咱家没法,只得答应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杜勋绕来绕去,终于道出了来意,“小弟还有一件小事,请督公帮个小忙。”
“哦,什么小忙?”
“白天比武夺魁那个闫疯子很不晓事”,杜勋自言自语道,“自从咱家监军以来,不知给咱家捅了多少篓子。然而此人偏偏作战勇猛,手下儿郎又很听他的话,咱家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杀了他又于心不忍。咱家听说新任本兵大人求贤若渴,督公和他交情不错,不知您可否帮个忙,效法黄得功和周遇吉的先例把他调到新军里面去?”
“原来是这事”,刘慧明顿时放下心来,自己正想扶正闫疯子呢,没想到他们却要把他排挤走。不过,经此一事,他对杜勋的看法倒是产生了改观,这人并不像史书里写的那样罪大恶极,他虽然讨厌闫险峰,但却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设计阴谋坑害他,反而用了一招明升暗降的文明手段把他排挤出去。
只听王承恩道,“好说,刘德公和咱家确实有几分交情,既然这个闫疯子有几分本事,刘德公又确实求贤若渴,咱家回京时就带他一起回京。”
杜勋大喜,忙送上一箩筐恭维的话语。
杜勋走后,刘慧明从后堂里转出来,看见他昨前那一筐金银珠宝和银票,不禁笑着打趣道,“公公又发财了啊!”
王承恩笑了笑,道,“都是你的。”
“哈哈,如此多谢了!”刘慧明拱手行了一礼,又道,“还要感谢督公和杜监军一起为在下推荐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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