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军放假,虽然大敌当前这么操作有些飘,但是军队从夷陵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每天爬冰卧雪吃干粮,昨天又打了一场恶战,实在是太需要修整了。经过商议,三人决定让士卒就在营中休息,只要不出营门,就算李自成突然杀过来了,他们也可以迅速集结,严阵以待。
虽然全军放假,但刘慧明三人是不可能闲下来的,他们一早就碌起来了。
刘慧明道,“首先,我们应该成立一支水师夺取汉江的控制权,如此可与贼军隔江对峙,刚好昨天缴获了一些船只,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马万年点头道,“对,我也正有此意,就让庞大海当头领吧,咱们军中目前只有他会打水战。另外,要尽快把骑兵组建起来,有水师控制汉水,有骑兵来回增援,闯贼定然过不了江,如此襄阳可保无虞,荆襄也就安全了。”
谢凤武向外面看了看,脸上带着些许担忧,“成立水师是不错,夺取汉水的控制权也是必须的,但是这几天天气阴沉,恐有大风雪啊。”
刘慧明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马万年问道,“你是担心汉水被冻住,到时候贼军直接冲过来?”
汉水会被冻住?开什么国际玩笑?刘慧明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处于温带的汉水会封冻,但一想到现在正是小冰河期,一切皆有可能啊。
谢凤武点头道,“我听我父亲说过,本朝汉水就封冻过好几次,因此不得不防。刚才我出去看了,护城河上面已经有薄冰了,要是再冷一些,就会封冻了。”
刘慧明大吃一惊,他今天睡了个懒觉没有出去看,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内心不禁感到一丝惭愧,“好,这个事情要着重关注,这样,我派侦查营的士卒每天都关注汉水的水文情况,如果真的封冻了,咱们就放弃营寨,全部退到城里去坚守。”
马谢二人点头同意,马万年道,“正到了那时候,什么制江权、护城河都没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坚守。”
刘慧明道,“不过,现在汉水还没封冻,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来,先成立水师,再组建骑兵。”
刘慧明这种两手准备,临危不乱的做事风格让两人很佩服,谢凤武道,“两位兄长,以后骑兵能不能给我带,我太喜欢骑兵了,做梦都想带一支骑兵四处作战。”
马万年有点为难,骑兵营的营正是陈云,跟了他们马家十几年了,是亲信中的亲信,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独领一军,他实在不好意思让他让位。
刘慧明见马万年面有男色,忙打圆场道,“谢兄弟有这个想法很好啊,我们现在有四千多匹战马,可以组建一个骑兵团,到时候陈云大哥任团长,谢兄弟先跟陈云大哥学习骑兵战法,暂时为团副,到时候扩充了,你和陈云就各领一团,不知你们觉得愚兄此议如何?”
马万年面上一松,只要团长是他的人,其他的都无所谓,因为他相信刘慧明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当下点头道,“可以,就请谢兄弟去帮陈云兄弟吧,陈云兄弟崇祯二年就跟着祖母一起打鞑子了,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谢兄弟年龄还小,正好可以跟陈云好好学习。”
虽然没有当团长,一个团副也不错,谢凤武当即表示接受组织安排,欣然领命。
刘慧明又道,“我想从降兵里面选拔一批人出来,编练出一支新军来,准备编练两万步兵,五千辎重兵,加上这五千骑兵,以后咱们就有五万兵马了,两位兄弟觉得如何。”
马万年听说要扩军,大喜道,“好啊,太好了,这点儿军队真是不够用,咱们夷陵还有粮草,襄阳城里应该也还有粮草,足够养活这些军队了。”
刘慧明本来还有些担心军队扩充太快导致消化不良的问题,但马万年和谢凤武毫不在意,用他们话说就是这些兵卒都是有奶就是娘的货,只要长官给饭吃,今天可以让他们当流寇,明天就可以让他们杀流寇,至于忠君爱国的思想,不存在的。
“看来是我想多了!”刘慧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当他联想到战俘营那些人就明白了,就是现在,不大的一片营房里关押了六万人,远多于他们的军队,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想着逃跑——因为从昨晚到现在,他们竟然吃了两顿饭了,这待遇比他们之前好多了啊。
“不过,咱们现在这么多人可不好养活,大哥要抓紧时间筹粮了”,马万年提醒道,“要是没有粮草,这些人可就没这么温顺了。”
刘慧明一阵头疼,刚缓解了几天的吃饭问题又像恶魔一样出现了,自己真是劳碌命啊。
三人正在商量整编降军的事情,守门军士来报,“禀大公子、刘先生、谢将军,骠骑将军和王巡抚来了。”
巡抚大人来视察军营,刘慧明三人不敢怠慢,赶紧到营门外迎接。
来到外面,刘慧明果然觉得天气寒冷了不少,北风吹得像刀割一样,这特么是襄阳啊,怎么感觉像是在东北啊,刘慧明不住地搓手跺脚,但是身上的热量还是在不断地消散,他的鼻涕很快就冻出来了。
好在马祥麟他们没有让刘慧明久等,见到三个年轻人,马祥麟欣喜至极,上前在每人肩膀上拍了一下,呵呵笑道,“嗯,不错,三个都是我大明的青年才俊啊。”
又转身对王永祚介绍道,“巡抚大人,此乃我长子马万年,此人乃是我军赞画刘慧明,字德华,这次作战以及咱们的守城之法皆出自德华之手。这个后生乃是云阳知县谢谢晖方明之子谢凤武,谢子龙。”
三人连忙过来见礼。
王永祚中等身材,长得白白胖胖的,说话斯斯文文的,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熊皮大氅,头上戴一顶熊皮帽子,走起路来就像一头黑熊,刘慧明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但对他身上的皮货倒是很感兴趣,因为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狗皮袄,现在早已冻得硬邦邦的,就像穿了一块钢板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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