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章平叛(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1829 字 2个月前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平叛

“呃……”漏勺不禁愣了一下,想想拿起笔:“我给大家画个图吧!”

一边绘画一边讲解:“筅道有半开式和封闭式,本来水泥厂起来之后,我们可以浇铸预制件,铺设水渠。”

“但是要给百姓们应急,只能先走筅道。”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漏勺很快画好了管道图样:“我的建议是封闭式管道,广州有的是船工,他们擅长用竹絮和松香填塞船板缝隙,制造木船……”

信长老顿时明白过来:“探花郎大苏给我寄来那车松香,原来就是干这个用的?妙极!”

漏勺说道:“竹子要用老竹,就是砍下后放置一年以上,干燥坚固的竹材,青竹不太耐用……”

所有人就看向陶安民:“这就要劳烦陶夫子了。”

陶安民笑道:“竹子生长快,老夫爱其性,种了四百亩竹园,每年都要收取不少,倒是有些存货。”

“就算一根毛竹取用三丈,这也不过四五百根。这点竹子,老夫给探花郎包了!”

漏勺不禁大喜:“多谢陶员外了!”

陶安民摆手:“不过这竹子啊,也不能白给。”

漏勺问道:“不知员外有何章程见教?”

陶安民摇了摇手中的丹桂:“刚刚探花郎一路偷奸耍滑,现在就罚你以桂花为题,做一首诗词,做得不好,这竹子就没有了,要是做得好,老夫不但援助探花郎数百根竹子……”

说完那花枝点着周围几人:“还发动士绅,捐献钱粮,打造城中蓄水池!”

“早说啊!”漏勺说道:“词作早就有了!”

走回几案前,漏勺奋笔疾书,转眼之间,一首词作跃然纸上。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

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漂亮!”蒋之奇喜不自胜:“今日携子衡同游,可算是值了!”

陶安民捻须赞叹:“‘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此词当为今年蒲涧游会之魁!”

漏勺心中暗叹,小师妹这首词里不少朦胧的隐喻,“情疏迹远只香留”,是表达对自己宦游广州,远行万里的幽怨,“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更是抱怨自己不通情趣,甚至没有定下亲事就跑了。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才十二岁!

看着周围惊喜难耐的夫子,老头儿你们倒是爽了,这首词肯定会被传扬出去,要是被小师妹知道……

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噤,一会儿下山就赶紧写信,先将今天的事情老老实实先交代一遍,要不然事发之后,日子怕是会不好过。

元祐六年广州中秋蒲涧诗会,新到任的小苏通判一诗,一词,一事,得到了广州全城上下的认可。

小苏探花直接找铁匠铺子打造了铁盘,在铁盘边缘切出小小的切口,然后通过古怪的处理让铁盘变得坚硬,制成锯床加工竹筒。

又造出十五斤重的铁矛,用滑轮吊起,依靠重力凿通竹节,变成大竹筒。

大竹筒外包裹麻布,抹上漆灰,制作成水管。

线路是小苏探花早就考察好了的,只用了七天时间,在广州折冲司、市舶司船匠和合城士民大力协助下,将五里外的蒲涧仙泉引入城中!

城中都还没有来得及造出大池,现在只能任由泉水流入水沟,不过小苏探花又让折冲司将消防用的水车组织了起来,临时性给大家送水。

蕃坊的蕃人也非常开心,蕃长蒲亚讷找到蒋之奇,表示蕃客们愿意捐资,在广州城中建设五处水池,还有小苏通判说的那个水泥厂。

蒲亚讷身边多了个穿汉服襕衫的蕃人,趁机见到了小苏通判,提交状纸。

状纸状告广州市舶司外围吏员通事刘广,利用语言之便和工作之利,冒充大宋官员,欺上瞒下,欺压蕃人,伪造票据,中饱私囊。

一介小小吏员,在蒋之奇眼里比普通百姓好点不多,一看案情不禁勃然大怒,要求刑房严查。

与刘广有瓜葛的几个官员还企图包庇,想要将告状的那个蕃人抓起来法办,神不知鬼不觉的瘐死狱中。

他们差点就成功了,但是年轻人前脚被抓紧广州牢营,市舶司和折冲司后脚就围了牢营,不但将年轻人救了出来,还反抓了一大帮的黑心官吏。

因为那个年轻人虽然是蕃人,但是却是土生土长的宋人,而且还是有官职的宋人——才替大宋发现大西州金瓮城,被朝廷奖励提拔为槟城节度留后的大蕃商蒲珊之子,恩荫的大宋接引使,蒲马可!

家里有的是钱,蒲马可的爱好就是旅游,堪称大宋版海上徐霞客,成天就是搭着海船到处跑。

刘广利用通事之便侵占蕃商之子努尔马的小案子,渐渐变成广州市舶司部分官吏与通事勾结,侵吞蕃商财产,甚至侵吞陛下财产的大案件!

五个广州当地豪强家族,倒在了这场大风暴中,他们伪造官府文书、票据,为蕃商们订立“白契”,也就是没有在市舶司备案的空头契约,然后想办法侵吞。

大宋对商人的维护是相当有力的,尤其是在南海、河西这样的大商路上,更是如此。

蒋之奇发落了五个家族,查抄了他们的家产,抄出了整整五十万贯!

不过五大家族也不是好惹的,他们逃到了新州,和一个叫岑探的垌人巫师勾结一处,聚众造反!

这岑探崇信巫术,自言得神灵上身,常常聚众做法事,前任知州曾以“妖言惑众”逮捕他,却被他跑掉了。

官府于是便将他的家人抓起来投入牢狱。岑探还带着数百徒子徒孙来到州城前讨要家人,声称若不放出家人,他大叫三声,州城必陷。

官府当然不理他,不过也无奈他何。

蒋之奇到了广州后,还张贴布告通辑他,要追究他挟众攻城之死罪。

岑探一看没活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扯张大旗占山为王,寻求自保。

待到五大家族加盟,岑探声势壮大,很快发展出两千多人的力量,声称要夺取广州,占据岭南。

这就是造反了,蒋之奇也不是善茬,立即将土匪定性为叛逆,命广州都钤辖杨从先,通判苏轭平叛。

杨从先当年是带领广南水师随苏油平交趾的将领,不过当时的广南水师就是个弱鸡,连交趾内河水师都打不过那种。

于是苏油安排他们本色演出,配合交趾水师的计谋深入富良江,给交趾的富良江水师和元江水师包了饺子。

而苏油派遣李宪率领六艘静海军的巨舰随后杀入富良江,将交趾水师堵在了富良江里予以全歼,自己却坐镇泰山号,沿着再无防守的元江直袭升龙城,擒获了交趾李朝君臣,一举扭转了胶着的战局。

杨从先没捞到什么功劳,就是在李宪肆虐之后打扫了战场,收纳了数十艘交趾破木船,事后得了个小小提升,成了广南东路都钤辖,统管广州的水师和州军。

不过广州这些年发展得不行,南洋水师把广南水师的活都干完了,从杨从先的官职都能看得出来,广南东路水陆都钤辖,这个名号还是旧军的称号。

漏勺到来之后上报朝廷,从蕴州调了好些新军退役战士过来,拉起架子,才将广州州军改造成折冲司。

不过折冲司这几个月都是干着工程兵的活,接到平叛命令后,要不是看在探花郎这几个月对大家够意思,俸禄十足,天天有美味的鱼吃,早就散了。

不过好歹衣服齐整,虽然还没发铳,拿的是朝廷已经淘汰的鹤胫弩,七百人的队伍还是有些气势的。

新州夷人笃信巫法,漏勺出兵之前,让土人们散播传说,就说大巫之子来了。

然后拟好辑赏,让人到处张贴,宣布除了首领岑探和五大家族首脑不赦之外,其余跟随的人员只要自首,可以免罪。

如果乱军中有通报消息或协助官府捕擒这些人的,一律当做立功表现,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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