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十六号窟(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1839 字 2个月前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十六号窟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第二天早上,军士们变成了农夫,去屯垦和组装水车风车,和等距螺旋提灌站去了。

屯垦区很好找,就是沙州城外周围农田的外围区域。

这些区域有个特点,就是只需要再增加一点点的水资源,就能够成为耕地。

但是就这一点点,却是当地的农夫也无法跨过的门槛,限制了农业的发展。

但是理工能够。

苏油没去,这事情交给李庸就足够,他又回到了洞窟里边,监督刘猢狲干活。

很快,洞窟底部便被刘猢狲取掉部分泥砖,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小洞。

苏油一挥手,理工小组上前,开始组装一种奇怪的东西。

如果扁罐在这里,一定能够看出来,爹爹这是在玩小矿车轨道模型。

装好一节,苏油便朝洞中输送一节,等到输送进去一段之后,又摆上车板,放上一只小羊。

车板上有一根长杆,小羊被绑着腿,送进去一阵之后又用长杆将车厢拉出来,没问题。

与此同时,苏油又指挥理工小组变戏法一边变出了好多面镜子,在洞窟外头组装调试,最后将阳光从山谷外反射进了洞内,这才对刘猢狲说道:“可以了,进去吧。”

这样的戏法刘猢狲何曾见过,不由得看得瞠目结舌,猛然想起传说当中有一派盗墓高手,精熟地道机关,很多大墓里边传说的机关陷阱,就是他们祖上的设计。

那一派叫墨鲁派,据说是得到了墨瞿与鲁班的传承,他们入墓,那些谈之色变的机关就不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助力与帮手。

昏头昏脑间拱手恭维:“原来大学士也是同道,墨鲁一派自汉武之后就再无消息,乃我们这行中最神秘最顶级的存在,却原来世间尚有传人……”

苏油都懵了,这尼玛说的都是什么鬼?

张麒轻轻咳嗽了一声:“刘猢狲你是这几日羊肉吃多了蒙了心吧?赶紧!”

刘猢狲这才反应过来,刺探人家的门派出身,乃是大忌,一时间冷汗都下来了。

苏油挥手:“少扯淡,赶紧脱衣服,以防夹带。”

将很多小板车连在一起,让刘猢狲躺在上面,苏油将之送了进去。

然后就听刘猢狲在里边喊:“大学士,这里边,全是书册,还有些造像!”

苏油说道:“将东西放到车板上,我们运出来。”

……

元丰五年四月五日,敦煌大泉河第十六号窟中的密室被发现,震惊了整个大宋学术界。

十六号窟一共搜检出敦煌秘藏遗书文物五万多件,此外还有大量的画卷,书籍雕版,资料档案,金银等各种造像、佛宝、用具。

佛书,占了文献的八成以上,作品包括经、律、论、疏释、伪经、赞文、陀罗尼、发愿文、启请文、忏悔文、经藏目录等。

这些佛书主要有卷轴装、经折装和册子装三种。还有梵筐装、蝴蝶装、挂轴装和单张零星页等形式。

从内部字迹看,可分手抄和印本两种,其中抄本占了多数。

大量的经卷是由专职抄经手手写而成,字迹端庄工美。

捺笔很重,颇带隶意的,是唐代以前的抄手的书法风格。

而唐以后的抄本,则以楷书为主。

光这些抄本,就有四万多件。

还有六百本画卷,除了纸上画的,还有绢帛画与绣件,极尽精美。

而其中更具价值的,是儒家经典与官方档案。

程岳取过一卷手卷打开,瘪了瘪嘴:“这东西汴京城五岁小儿都在读,《论语》而已,不当事儿,学士为何如此郑重?”

苏油看着送出来的第一车东西就心花怒放:“你不是读书人,不知道重要性我也不怪你……等等,把那《论语》给我看看!”

将手卷拿到洞窟外,苏油越看越是郑重,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司马学士,接招吧!”

张麒好奇:“少爷怎么了?这论语很重要?”

等到将手卷接过来一看:“这也没啥啊,《论语》还不都一样……等下!这……这这……这是……皇侃疏!”

皇侃,一作皇儡,其字不详,南朝梁国吴郡人。

是当时著名的儒家学者,经学家。

皇侃是青州刺史皇象的九世孙,曾任国子助教、员外散骑侍郎。

皇侃少好学,师事时之名儒会稽贺塌。

长大后精通儒家典籍,尤明《三礼》、《孝经》、《论语》。

撰有《论语义疏》十卷,略于传统的章句训诂和名物制度,而多以老、庄玄学解经。

如《论语·学而》“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其解曰:“重为轻根,静为燥本,君子之体,不可轻薄也。”

这种说法,与汉儒说经相去甚远,表现出南朝的玄学之风。

除了《论语义疏》,还另撰有《礼记义疏》、《礼记讲疏》、《孝经义疏》等,不过只能在古人笔记当中见得吉光片羽,因为它们,均佚失在战乱当中了。

小七哥的文化水平其实相当不弱,否则也不会引来绿箬那样的文化妞倒追,是柳永燕青那样的人物。

王安石当年同船的时候就苦劝过他参加科举,为国效力,这娃一笑置之。

所以他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重要性。

很快,更多有价值的文化典籍也被翻了出来。

除了佛家的,儒家的,还有道家的!

佛家《金刚经》、《妙法莲华经》之类的复本甚多,但是也发现一些中土已佚的经卷版本,如隋唐时再三遭禁的三阶教的教义经文,以及一批疑伪经。

道教卷子也有五百卷以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北朝写本的《老子道德经想尔注》、《老子化胡经》等已佚道经。

甚至还有曾经在中土昙花一现的摩尼教经卷《摩尼光佛教法仪略》等。

以及景教也就是基督教方面的《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赞》等经卷。

儒家方面,除了经、史、子、集外,还有官私档案、甚至包括了医药天文、诗词俗讲。

如《尚书》、郑玄《论语注》、《毛诗》、《春秋》、《老子》、《庄子》、《文选》等抄本;

已经亡佚又得以重见天日的,包括《隶古定尚书》、皇侃《论语义疏》、《礼记义疏》、《礼记讲疏》、《孝经义疏》、刘向的《说苑》第五卷到第二十卷!

剩下的大量的官私档案文书,有唐代的《律疏》、《公式令》、《神龙散颁刑部格》、《水部式》等……

有两汉到宋初的符、牒、状、帖、榜文、判辞、过所、公验、度牒、告身等古代官府的原始档案。

有大批户籍、计帐、手实文书,各个朝代的租佃、借贷契约,放良文等……

有各种地志、官私谱书,尤其是张、曹二氏归义军政权时代的各种遗书,对了解河西汉家政权的历史,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文学作品中,有中原文人传世佳作的抄本和佚作,如韦庄《秦妇吟》,如三百余首王梵志诗集等,更有不曾传世的地方性世俗文学作品,如诗词、赋、变文、讲经文、押座文、俚曲等。

甚至科技方面都有不少文献,除了很多久佚的医书和医方,天文理算资料,甚至还有一套《全天星图》!

除了年代是目前已知星图中最早的,这套星图上登记的星体,在苏油和天师府搞星图大工程之前,所知的星数最多的星图!

这让苏油不禁有些恍惚,这尼玛难道是在自己穿越之前,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甚至还有一部让张麒奉为至宝,准备抄录送去讨好自家老婆的《舞谱》!

东西越看越让人心惊,苏油一面赶紧命人登记造册,一边用带来的轻木板材加工木盒,编号封装,将第一批文卷送往洛阳,交到西京提举商周文字考义局司马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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