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你个流氓头子!
任鲁智深如何解释,在高余看来,他就是一个流氓头子。
“大和尚倒是深藏不露啊。”
他皮笑肉不笑道,就连鲁智深也听不出,高余是在夸奖他,亦或者是在讽刺他。
不过,就算是讽刺,他也不会在意。
“衙内休得废话,若真是急着找那郭二郎,洒家便吩咐人去做。”
“好啊!”
高余自然不会拒绝鲁智深的好意,而且他也确实急着找到郭京,还有那几个‘东南豪客’。
“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有消息时,洒家让人找你。”
“好!”
高余已无心吃酒,随便吃了两口之后,就告辞准备离去。
临走前,他突然问鲁智深道:“大和尚,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你,可知这汴梁城里,什么差遣比较好呢?六哥来汴梁讨生活,我想帮他一下,却不知该如何去帮衬。”
常小六闻听,顿时露出了期盼之色。
鲁智深想了想,道:“有甚差遣?直安排他去殿前司,有你老子照应,当是最好。”
“六哥不想从军。”
“这样啊……”
鲁智深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上下打量常小六。
事关自己的未来,常小六有些紧张了。他屏住了呼吸,有些期待的看着鲁智深,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哪知道,片刻后鲁智深却道:“洒家对官场上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出不得主意。衙内若是想要安排,最好是找些熟吏打探,知道的可能更多一些,也更好安排。”
听得出,鲁智深心里不太高兴。
高余倒是没有太在意,毕竟鲁智深也是从军中出来的人。
不管他对朝廷有多么不满,对军中依旧感情深厚。
常小六为什么不想从军?说穿了,不就是觉得军人地位低下,有一点看不起军人。
这让鲁智深,又如何高兴?
“既然如此,那我再打听打听。
六哥慢慢吃,我和大壮先回去了。吃完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会让人找你。”
“衙内慢走!”
常小六起身送高余两人离开,回到菜园子后,就见鲁智深一脸的不快。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鲁智深,可常小六还是曲意迎逢了一把。毕竟,他能看得出来,这鲁智深也不是什么善茬子。高余对他也很敬重,鲁智深自己也有本事。
不似他,一个都头,虽说会些三脚猫的拳脚,可有算的什么?
好在鲁智深也不是那种小心眼。
人各有志,他对军中有感情,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
常小六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鲁智深若真个和他计较的话,那他也就不是花和尚了……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恢复了情绪,和常小六推杯换盏,吃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候,富贵来了。
鲁智深看到富贵,就不禁一愣。
富贵那天被他打昏了,没有看清楚人。可他看的很清楚,特别是富贵脸上,还残留淤青。
“衙内,已经回去了。”
鲁智深心里有鬼,没有理睬富贵。
而富贵虽然看到了鲁智深,但却没有认出来身份。
“已经回去了?”
他和常小六认识,所以也就没有想太多,道:“那太可惜了,我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过来告诉衙内。”
“什么消息?”
富贵当下把他打听到关于七宝船的事情说了一遍,基本上和鲁智深说的一样。
不过,他说的没有鲁智深那般详细,而且主要是集中在李佛儿的身上。想想也正常,富贵走的是官面上的渠道,打听的也大都是一些明面的事情。至于私下里的一些秘闻,比如‘东南豪客’这样的消息,绝对比不得鲁智深的渠道来的更清楚。
常小六连连道谢,准备送富贵走。
倒是鲁智深背对着富贵,突然灵机一动。
富贵打听的情报也很准确,而且听上去,很多都是市井里打听不到的官场秘闻。
这说明什么?
这厮,是官场的人!
鲁智深突然喊住了富贵,指着常小六道:“这位大官人,他是衙内的手下。
衙内想要在汴梁为他找个差遣,可是却不清楚,该怎么安排,不知你能否给些建议?”
富贵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鲁智深虽然故意改了腔调,可是当他说‘衙内’二字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关西口音。
富贵对这个声音,可是记忆深刻。
那天被人一拳打昏过去,在昏迷前他听到了‘衙内’二字,就是这般口音。
不过,他倒没想过报复,只是颇有深意看了鲁智深两眼,目光旋即落在了常小六身上。
“六哥之前,做过都头?”
“正是。”
“可识得字吗?”
“倒是认得一些,不过算不得多。”
“那都头可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这一下,却难坏了常小六。
他仔细想了想,苦笑道:“小底小地方出来,哪有那么多本事?
小底认识一些字,能写写画画;也会些拳脚,但算不得出众;除此之外嘛……对了,小底还会算账。之前在须城时,三班衙役的花费开销,大都是我经手,没有出过错。”
算账?
这是什么技能?
富贵沉吟了一下,道:“六哥,咱们不是外人,我也不说什么虚头巴脑的话。
高太尉虽然权重,但影响力仅限于三司,怕是给你安排不得太好的差事。你没有功名,更无家室,怕也做不得小使臣。这汴梁城公卿权贵不少,等差遣的人在吏部排成了长队……你这样的情况,做官怕是很难,但如果愿意,找个肥差却容易。”
富贵虽然是侍卫,可是对汴梁的熟悉程度,远超过鲁智深。
常小六忙道:“不知是什么差使?”
“六哥认得字,又懂拳脚,还会算账……依我说,做个都商税务的店长,想必不难。”
都商税务?
常小六顿时一脸懵逼,看看富贵,又看向鲁智深。
“这都商税务,是一个官署,隶属于太府寺,掌征收东京汴梁的商旅之算,而后输于左藏库。这店长嘛……六哥可看到那城门口征收税务的人吗?就是都商税务的店长。”
说白了,就是税官。
常小六露出恍然之色,但心里并不是很清楚。
好在,富贵知道他不太明白,便笑着解释道:“六哥休小看了这店长,凡进出汴梁的商旅,在进出城时,都必须要缴纳税金。这差使,谈不上什么品级和地位,但权力很大,绝对是一个肥差。而且,以衙内的能力,安排起来也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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