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伟,来看看嘿,有点意思啊,他居然露面了。”就在中间的那个包房里,也坐着一大桌人,年纪都不太大,以30多岁的人为主,上40的都不多。他们中间还穿插着几个年轻女人,此时都已经喝得面色绯红、衣衫半解了。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白净男人正端着一杯红酒贴在窗户边上,透过窗纱的缝隙向院子里张望,在他身边还偎依这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这个男人的衬衫里,在他胸腹上慢慢的抚摸着。
“谁露面了?我看看、我看看……我艹!极品啊,这是个印度妞吧……高贵那孙子没和我说他手里还有这种货色啊,这是谁带来的?”叫做鸿伟的人是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帅哥,年纪也就30岁左右,猛一看就是传统国产电影里的正派人物,可惜他那个做派把他这张脸给毁了,尤其是当他看到院子里站着的辛格时,顺手就在眼镜男身边的女人胸口上揉捏了起来,根本不顾那个女人的感受。
“你TM就知道看女人,我让你看的是那个穿毛衣的男人,还有他旁边那个穿黑旗袍的女人!认识他们俩是谁吗?”眼镜男根本没搭理身边女人的幽怨眼神,伸手把窗纱拉开,这样就不用把两个人的脑袋挤在一个缝隙上看了。
“这个女的也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印度妞!你别看她腰细,但是圆滚滚的,这样的女人才有劲儿呢!那个男的是高贵手下送人的吧?不成。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还想不想混了。有好货全留着给别人,就弄这样的货色来糊弄咱们。你看看你!光有个胸管个毛用,腰呢?屁股呢?活该你一直当配角,当主角谁看啊!”鸿伟算是让辛格把魂儿给勾走了,脑子都已经停止了转动,还在纠结自己身边女人质量呢。
“风哥……”女人挨了鸿伟的骂,屁也不敢放一个,只能求助于眼镜男。
“去前院把朱总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儿!”眼镜男依旧没被女人的嗲声嗲气打动,顺便还给她派了一个任务。直接把她支走了。
“打什么电话,高贵手里要能有这种女人,他就不叫高贵了……谁给他起的这个倒霉名字!仔细看看,这个男的你不认识?”风哥打发走了女人,又伸手止住了正要拿手机拨号的鸿伟,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再去仔细瞧站在院子里的洪涛。
“真不是认识啊,是有点眼熟……亮子他们的人?”洪涛趴在窗户上,使劲儿看了洪涛几眼,然后又饶了辛格几眼。最后还是没认出洪涛来。
“你还记得我姐屋里挂的那张大海报吗?开帆船的那位!……你这个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和女人无关的东西?”风哥再次把脸凑近窗户,盯着那个正在屁颠屁颠给3个女人拉开座位的洪涛,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他!……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啊!尤其那双眼睛。和TM狐狸一样!完了,印度妞没戏了,有主了。艹!”一经提醒,鸿伟也想起了洪涛到底是谁。然后就是一声咒骂,不过那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辛格的背影。
“……哎呦……二位好兴致啊。这叫隔窗观景吧,怎么样,有想法儿?”这时刚才出去的女人陪着一个40多岁的微胖矮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屋就是一脸标准的商人笑容,热情如白开水一样没滋没味的。
“朱哥,您可是圈子里有名的顺风耳啊,给我们兄弟讲解讲解风景如何?这个景色可不常见啊……”那位风哥说话挺客气,脸上也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有一种颐使气指的感觉。
“二位公子爷这回可算是难住老朱我了,京城商场圈子里只要数的上名号的人,我老朱不敢说都门清,至少也能略知一二,可是这位我还真不摸底。早几年有些他的传闻,但没一样是说得出嘴的,我只知道他在国外混得不错,好像是玩大资本投资的,可这玩意咱不懂啊!”这位朱总并没在意风哥的态度,嘬着牙花子连摊手带摇头,一脸无奈。
“知道多少说多少,我们哥俩就当故事听了,这个圈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总不能不做做功课吧?”风哥脸上的笑容更淡了。
“那是、那是!他叫洪涛,就是京城人,家里并没什么背景,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扇呼起来了。上初中的时候他就有一辆切诺基和一台大哈雷摩托车,有事没事就围着二环路转一圈,结果和石油部一位退了的老副部长的孙子撞了车。他没事儿,人家孙子死了,折腾了半天,还是给判了两年,这都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位非常神秘,他很少出面去做什么买卖,据说他的产业都是由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帮着打理,她叫韩雪,说她您二位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以前这里的那位燕子经理,就是她亲妹妹!”朱总还真是个包打听,洪涛早年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还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这里是他开的?”风哥脸上的笑容干脆一点儿都没了。
“说不清啊……要不说这位神秘呢!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查来查去,最终什么事儿都和他没关系。您看啊,早年间京城有个美容美发连锁店叫丽都,火的一塌糊涂,我媳妇当时每星期不给哪儿送千八百的就吃不香睡不着,丽都就是这个韩雪开的。还有啊,鹂园别墅区和这里是一个东家,是个外资公司,叫什么天文数字的。可据我听说,真正的管理者,也是这个女人。当年因为这个别墅区还闹出一大推乱事儿来,二位有兴趣听老朱多啰嗦几句没?”他越说还越来劲儿了,都说女人喜欢八卦,其实各行各业里,干得最顶尖的通常都是男人,很显然,这位朱总就是京城八卦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能人。
“说说、说说,我们家在鹂园还有套房子呢,真尼玛贵啊!不过这个钱不白花,我奶奶住在哪儿就不挪窝了,自己在房后面的小院里种了一小块菜地,说住在那儿才有老家的感觉,住别处整天闷死了。嘿,我说你们几个,小点声儿,没看我们这儿说事儿呢!”还没等风哥说话,那个鸿伟就来了兴致,拉着朱总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还冲着里屋餐桌上的一群人吼了一嗓子。
“鹂园刚开始盖的时候,是一个叫三宝生物保健品公司的牵的头,然后攒了一大堆各部门的公子太太们入股,当时我媳妇还跟着她的一个姐们入了呢,人多力量大嘛。赶上那会儿空余地块儿也多,结果没费什么力气,就在现在那个位置上开工了。刚开始挺顺lì,工程刚完工,买房的人就都排上队了,那个价格啊……啧啧啧,放到现在都不便宜。股东们也都挺高兴,就等着分红数钱呢。但是,来事儿了!您二位还记得上任那位跟着吃瓜落儿的副市长吧?他有个女婿姓苗……”朱总喝了一口茶水,又开始白话上了,就好像戏园子里说评书的先生一样,脸上的表情、身体的动作都是配套的。
“这里还有老苗的事儿?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鸿伟是个急性子,听着听着就开始插嘴,估计是嫌朱总讲得太慢。
“别插嘴,听老朱说!”风哥却越听越认真,伸手打断了鸿伟的问题。
“这位苗总当时在京城建筑圈子里的地位我就不多废话了,您二位比我知道得清楚。当时他就和鹂园里的两个小股东也不知道怎么搅合到一起去了,准备摆大股东一道,能独吞就独吞,不能独吞也得让大股东把股份多让出来点。这个做法虽然不太仗义,但是上亿的利润,谁看见谁不急眼啊!于是他们就卡了鹂园的房屋销售许可,开始和大股东谈判。”一说到坎接上,朱总就习惯性的停顿一下,手刚要去拿茶杯,这才发现风哥和鸿伟的脸色,赶紧又接着说。
“当时大部分股东都被苗总他们说动了,联合起来要逼宫,结果大股东不声不响的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了这家天文数字公司,等工程一完事儿,一大堆外国人和港台商人就住进去了,什么证不证的人家也不要了,剩下的房子也不卖了,就这么和老苗耗上了!”这回不怪朱总说话啰嗦了,风哥出言打断了他。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是有人私下里算计过一个保健品厂,可不止老苗一个人吧?这件事儿好像都上了常委会,最终怎么着了?”
“嘿,这件事儿的结果真是想不到啊!我老朱走南闯北,从倒腾盘条、木材就开始混买卖圈儿,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楞的主儿!您猜怎么着?人家一步不让,直接把保健品厂给撤空了,年产值5、6个亿的大厂子啊,说撤就撤!不到半个月,连工人带技术人员带着厂长副厂长全TM跑没影了。要配方没配方、要技术没技术、要管理没管理,市里不是让监狱管理局接手吗?人家给你了,你接手吧,烂摊子一个,现在还放在那里呢,除了停几辆车之外,一瓶保健品也生产不出来了!几亿啊!五年前的几亿啊!风哥,您说是不是二愣子!”朱总就和亏了自己家钱一样,把大腿拍得啪啪响,痛心疾首。(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