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洪涛还是把问题给想简单了,他后世并没有孩子,从来没有过带孩子的经验,以为只是不让金月受冻受饿就成了,可是他没想到啊,小孩就是小孩,看到荒凉的护城河就害怕,害怕就会哭,一哭脸就会被北风吹讪脸,为此洪涛不得不把自己用破绒裤改成的围脖给她戴上,自己的脸讪了,也不能让人家小女孩脸讪了,这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情,反正自己这张脸是没啥大用处了,再保护的好,也骗不来富婆。
她不光害怕会哭,走累了也会哭,渴了也哭,看到大鲶鱼还是哭,洪涛终于相信了,女人是水做的,小女孩含水量更高。好不容易把鱼和小女孩都放到竹子车里推回了家,洪涛又发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金月的饭量一点不比自己小,尤其是吃鱼肉的时候,等自己和她吃完,平时还剩多一半的鱼肉就剩少一半了,给小舅的定量明显不够,看来以后还得多钓一条鱼。
洪涛并不想给金月吃鱼,到不是小气不舍得,而是怕金月爸爸不高兴,人家把自己孩子托付给你了,结果你让人家孩子瞎吃东西,万一吃坏了这个责任谁担着啊!可是自己总不能吃独食,让小女孩在一边看着流口水吧,如果光是流口水也就罢了,她还哭啊!哭起来没完没了,得,干脆就一起吃吧,反正自己和小舅舅已经吃了好几个月了,也没见有什么不良反应。
“小涛,今天这个鱼怎么就这么点儿了?”果然,小舅蹲在厕所里打开饭盒之后,很是不满意,他现在把吃自己外甥的鱼肉当成了必然,送晚了都不高兴。
“她吃了呗!”洪涛指了指身边的金月。
“你怎么把她带男厕所里来了!”小舅满脑子都是吃肉,眼睛里已经没谁了,这时才看到金月,这个小女孩他认识。
“那我总不能把她扔楼道里吧,她离开人就哭,你打算让老师都出来找你?”洪涛把金月戴着的那个围脖又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其实都是瞎掰,看了也是白看,刚4岁多的小女孩弄个屁。
“你爸让你带着她?”小舅很算挺仗义,只吃了一点,就把剩下的鱼肉给了虎蛋。
“嗯,以后我得天天带着她了,在她面前别说太多不该说的话,她回家就得告诉她爸。”洪涛把大概情况和小舅说了一下,然后特意叮嘱了一番。
“这不成小特务了,金月!你敢和你爸说,我就把毛毛虫放你脖子里!听到了没有!”小舅一听以后还这么麻烦,决定来电干净利落脆的。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金月的回答也很干脆,眼泪和哭声几乎是同步出来的。
“哎,不哭不哭,涛哥给你打他!”洪涛赶紧去哄小女孩,然后冲着小舅舅挤了挤眼,上去就给小舅舅两脚。
“虎舅舅,您就不能快点吃,把饭盒给我吧,我得赶紧走,下次我多做一条鱼送来,哎呀,别舔了,赶紧给我吧!”好不容把金月哄得不哭了,洪涛一把抢过虎蛋手里那个饭盒,让他用手抓着最后一段鱼吃,然后拉着金月赶紧走,现在洪涛有点又当爹又当妈的感觉了。
吃完鱼一直到下午6点,如果没有其它事情,这就是洪涛教金月汉语拼音和阿拉伯数字的时间。后世里很多人都说胸大无脑,金月的胸大不大现在还看不出来,但脑子肯定不大,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刚认识2个汉语拼音,阿拉伯数字数到了5,而且还老搞混,洪涛自己嘴皮子都快说干了,还不能绷着脸,态度稍微不好,眼泪立马出现,然后就得浪费洪涛一颗糖。后来洪涛也学鸡贼了,他把一块糖砸成好几块,每次只给一点,这才算保住了兜里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那几个钢镚。
有受苦的就有享福的、有发愁的肯定就有高兴的,当金叔叔下班回来之后,看到女儿活蹦乱跳,拿着小学一年级课本和自己显摆今天学到的新知识时,马上占据了后者的位置,洪涛只能数着自己日渐减少的糖块和短时间内看不到头的苦日子,成为了前者。不过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当晚他就得到了一枚黄灿灿、沉甸甸的,子弹壳。。。。。。
“这尼玛要是想得到你家里那个炮弹壳,是不是只能让老子以身相许了!?”如果是没穿越的洪涛,肯定会拿着这个子弹壳高兴好半天,但是现在的洪涛显然不会,随手就把自己的奖品扔到了自己床头的小饼干盒子里,那里都是他所谓的玩具,子弹壳、香烟盒、火柴盒、几个小舅舅不要的破瓷片、几个小舅舅淘汰下来,已经满身伤痕的透明玻璃球。。。。。。
不知道是好久没惹事了闲的,还是让金月给缠烦了,洪涛在第二天上午,刚听完二节课,就带着金月去干了一件很没意思,也很有意义的事情。他和金月推着小竹车,来到了幼儿园,然后当着托儿所老师的面儿,把那个叫二毛的小孩儿给揍了一顿,然后把3把新叠的纸枪交给了大江,带着金月扬长而去。
有二毛肯定就有大毛,这是当时给家里小孩儿起名的规律,而且大毛肯定是男孩,要是女孩就不会按照毛字辈这么排下来。大毛洪涛也知道是谁,他就在学校里上5年纪,洪涛当然不能等着他来揍自己,然后再找小舅舅报仇,那样自己还吃吃亏了,于是他又抢先跑到了学校,让小舅舅在中午放学的时候,先给大毛来了个警告,当着洪涛的面儿告诉他,这个小孩不能碰,敢碰的话,就等着天天挨揍吧,虎蛋舅舅为了表示自己对洪涛或者说对洪涛带来鱼肉的忠诚,当场还给了那个大毛一脚。
大毛能靠自己或者靠小舅舅摆平,但是托儿所老师洪涛可没辙,于是事隔半年左右,老师又找家里来了,这回老师也学聪明了,人家没去姥姥家里告状,而是直接找到了洪涛家里,向他父亲告了一状。
“我说你是不是皮肉痒痒了?这刚老实几天啊!怎么又出去惹事了?”洪涛的父亲面带各种笑容,终于算是把托儿所老师给应付走了,回过头来揪着洪涛领子就给带到了书房里,还拿起扫床用的笤帚握在手中,做出要打洪涛的架势。
“叔叔不打小涛。。。叔叔不打小涛。。。”金月的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拉着洪涛父亲的手,给洪涛求情。
“嗨,我说这是怎么了?唱的那出啊!”正好赶上金叔叔下班回来接金月,看到这个场面也愣了,赶紧过来先把洪涛父亲手里的笤帚抢了过去,然后问。
“也没什么大事儿,托儿所里有个孩子欺负大江,大江您认识吧,就是和金月一个班的那个大胖子,多老实的人啊,不能因为人家老实、胆子小,就老欺负人家,金叔叔您说是不是,我就去替他爹妈教训了教训他,让他以后长点记性,也没使劲打他,更没打伤。”洪涛知道父亲也不想打自己,拿着笤帚就是吓唬吓唬人,要真想打干嘛不锁上房门打。
“金月,你说,是这么回事吗?”金叔叔不太相信洪涛的话,又问自己的女儿。
“二毛抢大江的枪。。。小涛说他坏蛋就得揍。。。小涛给大江叠了3把新纸枪。。。然后把二毛摔了一个大跟头。。。然后还去学校找小舅舅揍了大毛。。。”金月倒是诚实,把所见所闻都给说了。
“什么?还去学校打人啦!这是要造反啊!不成,我今天非得揍你不可了!老金,你别拦着我!”父亲一听洪涛又找他那个小舅去学校里惹事了,立马火气又上来了,还要去抓那把笤帚。
“洪哥,别上火、别上火,等我问明白了再打不迟。”金叔叔是当兵出身,一只胳膊就把洪涛的父亲给按住了,回过头来又问洪涛。
“你干嘛还让你小舅去打那个大毛,大毛就是二毛的哥哥吧?”
“那是必须先打的,如果二毛回家告诉大毛我把他打了,肯定要来找我麻烦的,我总不能先挨揍再去找我小舅报复啊,那样于事无补,我这叫防患于未然,其实我小舅没打大毛,只是警告他别招惹我。”洪涛这次到没瞒着,把自己早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全说了。
“那个吃鱼的舅舅踢了大毛一脚,都把大毛踢哭了。。。。。。”也不知道金月到底是和谁一头的,她是两头搅合。
“对了,一说吃鱼这个事情,洪哥啊,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了,小涛带着金月去护城河里钓鱼了,然后回家来偷偷做熟了两个人分着吃,还给他小舅舅送到学校去了。这个事儿吧,我原则上不反对,但是小涛啊,去护城河那里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上冰上玩去,知道不?那样很危险的。”金叔叔一听吃鱼这两个字,立马又想起一件事来,洪涛本来还暗自在心里夸金月嘴风紧,没告诉她父母呢,现在看来,不是她没说,而是让她爸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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