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929节(1 / 1)

“呵呵,这就是那帮子高高在上的老爷,对为恶者无限宽容,对为善者道德苛求。”沃夫冈打了个酒嗝,扭过头去骂了一声。

顾判点点头,“我以前也曾经听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好人在很多时候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都不一定可以修成正果,而恶人呢,恶贯满盈之后却只需要放下屠刀,便有可能就会被当做是立地成佛。”

沃夫冈咽下一大口啤酒,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忽然间开口问道,“佛,是什么?”

“怎么说呢,在神秘的东方某些地方,佛也算是受人供奉的神明吧。”

“弗兰肯老弟你说的很对,就像是那个黑/帮头目,现在也算是虔诚奉教的信徒,还受到过某个主教的交口称赞,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沃夫冈先生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又楞楞坐在那里怔仲许久,在衣服里面摸索了半天,拿出来一只粗糙的钱包,接着又从钱包里面翻出连接着细细链子的金属牌,丢到了桌子上面。

“后来我被分配打扫战场,从那具烧成焦炭的尸体上偷偷找到这个。”

“当时我还以为这是块金子打造的饰品,就担惊受怕把它偷偷昧了下来,结果后来才知道,这玩意根本就和金银不搭边儿,一个马克都值不得,要不是想到当初为了藏它费尽了心思,我早就把它当垃圾给扔掉了。”

“我能看看它吗?”

顾判的目光落在那个菱形金属牌上,表面很光滑,肯定是沃夫冈拿到手后对它做过精心维护保养,向上的那一面还隐约可见模糊的字迹,应该是一些缩写的字母。

“拿去拿去,这东西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处,还占地方,送给你了。”沃夫冈摇摇晃晃站起来,两桶黑啤下肚,就算是他也有些吃不消,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好,下次再来给你专门做几道下酒菜。”

顾判也不矫情,直接将那枚金属牌拿到手上细细观察,正面的字迹应该是一个单词或者短句的缩写,反面则是纹刻着一副奇怪的图案。

仔细看上去应该是一只狮子,但却在背上长着两对狰狞的肉翅,尾巴则是一条卷曲的黑鳞长蛇,蛇头张着嘴,獠牙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金属牌就再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超凡力量气息的留存。

沃夫冈走后,顾判又接待了五六个个客人,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按照惯例就应该到了关门打烊的时候。

他简单吃了一些食物,关上店门回到楼上,刚刚洗漱完毕就感到一股深沉的睡意袭来,便直接躺倒床上沉沉睡去。

在坠落进入梦乡的前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记忆碎片中弗兰肯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描述。

魂不守舍、精神衰弱……

还真的相当形象。

这位难道就是个隐藏的神医?

但问题就出现了。

现在守着这间杂货铺的人并不是弗兰肯,而是以一道分神夺舍躯壳的他。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带着深深的疑惑,顾判终于闭上了眼睛,下一秒钟已然沉沉睡去。

………………………………………………

他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境很清晰,仿佛就是他真的在经历这些场景和事件一样。

顾判感觉有些奇怪。

做梦这种事情,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经历过了。

甚至早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做梦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因此,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疑惑,也生出来些许探究的念头。

但仅仅过了很短时间,当然是在梦中的很短时间,他就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做梦,同时也当即没有了继续探究的想法。

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在做梦,而应该是这具寄宿体还未完全消泯的意识碎片,所引发的情况。

或许等到他将弗兰肯的记忆全部吸收抹除之后,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梦境出现。

不对……

顾判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降临到上一个世界时,他占据的那个名为方鉴的武者身体,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难道是两个世界的规则不同的原因?

顾判想到此处,顿时没有了强迫自己醒来的想法,而是将自己自动代入到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试图从这个细微的差别中寻找此方世界界域规则的不同。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判也没有对此报以太大的希望。

不过现在这种感觉也还不错,相当于以第一视角观看一场非常写实的电影,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值回票价。

不久之后,他就感到了无聊。

这确实是一个乏善可陈、无聊透顶的梦境。

他正在打扫卫生。

而且是一直在厨房内打扫卫生。

将各种厨具擦洗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重度洁癖的人都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程度。

但梦中的他却还是没有停歇下来,依旧在一次次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出现了故障的家务机器人,再也跳不出陷入死循环的程序。

“他”开始第三十八次擦洗地板,然后就要去水池清洗那几把刀具。

仿佛这个并不算大的厨房就是凶案现场,他就是刚刚杀了人的凶手,在一遍遍不停冲洗着可能留下的一切痕迹。

顾判依旧沉默观察,他能够从梦中身体的动作上感觉到一种似乎是恐惧压迫下的僵硬。

“弗兰肯的记忆碎片一直都在传递出恐惧害怕的情绪……”

“如果现在还是他在睡觉,这肯定是一个阴森惊惧的噩梦。”

厨房内灰暗死寂,只有那道身影在机械地忙碌着,不时还会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寂静的夜幕中格外清晰。

第1629章黑暗楼梯

梦中竟然还能听到声音吗?

顾判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决定对此不做任何干涉,就是想看看最后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出现怎样有趣的展开。

看傻逼一样看着“弗兰肯”在厨房中又做了十几遍的清洗之后,这一枯燥乏味的梦境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

弗兰肯拿起了一把剔骨尖刀,推开了厨房的那扇破旧木门,在黑暗中左转右转,来到了通向杂货铺二楼的楼梯口处。

然后,他开始爬楼。

难道这位终于忙完了卫生清洁工作,准备回到二楼的卧室休息了么?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到了梦见自己在睡觉,这样一种奇妙的双重休息环节?

楼梯间黑暗寂静,只有弗兰肯一个人的脚步声不停回响。

啪嗒啪嗒……

不知道多久之后。

或许在这样的梦境之中,时间的存在根本就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但按照常理去推测的话,问题还是很明显的。

因为不说其他,但单去数脚步声,就能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按照“弗兰肯”的步数,现在别说是从一楼到二楼的卧室,他就算是闯进了一栋十几层的高楼,现在也应该站在了天台上面才对。

但是,在这个黑暗狭窄的杂货铺楼梯间内,他一直都在向上爬,仿佛永无止境,不知疲倦。

到了此时此刻,顾判也不得不承认,这部第一人称视角的梦境电影简直枯燥到了极点,无论是一开始的厨房大扫除,还是后面的攀爬楼梯间,都只能用空洞无物来形容。

如果某一家电影院真把这场梦境电影的播了出来,在经过了开场两三分钟的期待惊叹之后,观众们绝对会把大屏幕给砸个稀烂,然后高喊着rnm退票。

不过很明显,顾判并不是没有耐心的一般观众。

他一直都在数台阶。

在这段时间里,一共转了二十五个弯,向上爬了二十五层楼,攀登了五千级台阶……

“这不是普通的噩梦,而是重度强迫症患者才会做的梦。”

“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一刻不停地向上攀爬,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向上了多少级楼梯,就当他也感觉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从梦中醒来。

只能是继续以诡异的第一人称视角,看着这具身体在一步步向上攀登,仿佛不知疲倦、永无止境。

终于……

在已经佛系躺平之后,他忽然看到头顶正上方出现了一点淡淡的微光。

就像是一盏指路的明灯,为他照亮了黑暗孤单的前路。

有了触手可及的目标,就连沉重的脚步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

不久后,他终于站在了亮光出现的源头。

只是看着眼前那扇沾染着许多油污的木门,顾判的意识之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推开了那扇木门,不出意外便看到了里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间厨房。

然后,就又来到了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卫生打扫环节之中。

顾判终于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厌倦,他决定想办法让自己醒来。

毕竟这并不是他本身的梦境,而是弗兰肯神魂碎片残留下来的东西。

之前没有去终止这一切,只是他不愿意去终止,想要从中寻找到某些有意思的东西罢了。

但现在既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便没有必要再接着忍受下去。

一直处于超然旁观状态的分神微微一动,梦境视线中的一切便飞速褪去,刹那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判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晚饭吃的有些咸了,还是因为刚才在梦中的活动量太大,他感觉嗓子里面在冒烟,急需补充大量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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